家去了”
另一个小姑娘道:“好好的人家不过,出什么家嘛爹的伤咱们也尽了力,治不好也没法子”
前一人道:“你怎么说这种话,快上台去吧今儿个晚了一个时辰开锣,少唱一曲吧我先回去了”
李玉虎功力一收,传音对林灵,道:“灵儿,刚才在台上书的先生是女扮男装,听她谈话,好像原先说书之人是他父亲,正因受伤,躺在家里,你跟去看看,若是治不了,就带他们回家找出尘瞧瞧,我们过一会就回去了”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台上已出来两人,一个是拉二胡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十三、四岁、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花布棉衣短打,手执圆扇,一蹦一跳的走到台前,对大众行了个万福礼,脆声说道:“小女子名胡小倩,今晚上台来伺候一段小曲,唱得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大爷多多包涵”
接着二胡响起,胡小倩唱起“清平调”,竟然字正腔圆,清越嘹亮,让人听了,不由耳目一新
林灵听了几句,起身欲走,翠儿道:“四姊去哪妹子陪你”
林灵望望李玉虎,见他点头,才拉拉翠儿的手,一同由包厢另一道门出去了
两人才到梯口,李玉虎适时传音来,道:“她从后门向东边去了,你俩快些去”
翠儿一边下楼,一边追问,林灵以蚁音告之。翠儿大喜,加快脚步,走出“众乐园”,笑道:“这太好啦咱们把她爹治好,邀她加入娘子军,没事听听故事多美啊”
此时已入二更,街上因有积雪映月,尚称明亮,一般人却是看不清楚,受不住冻,早已回家睡觉去了
她二人齐施六合步缩地之诀,似缓实疾。转到众乐园后,果然望见有一踏雪独行的老者。
两人疾似清风追上前,林灵轻声唤道:“姑娘且请留步”
前行老者全身一震,迅疾提掌护胸,转过身,目光一瞥,瞧清林灵二人,笑道:“姑娘认错人了老朽名叫胡叫天。”
那声音低沉苍老,形状更显龙钟。
翠儿凤目闪光,脆声对林灵笑道:“四姊,咱们不会认错了吧”
林灵展颜一笑,道:“胡姑娘请勿多疑适才你在后台和令妹的对话,我家老爷都听见了,听说古老先生受了重伤,特令小妹前来瞧瞧,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那“老者胡叫天”又是一震,苍声道:“姑娘的老爷是谁”
翠儿脆声笑道:“我家老爷就是在楼上听你说书的俊公子嘛怎么你没看见我们吗”
那“老者胡叫天”心中大惊,连声沉吟道:“老者和诸位非亲非故,为何急伸援手”
林灵大眼一转,笑道:“我家老爷菩萨心肠,向以急人之急、扶弱济倾为志,今既得知令尊受伤甚重,自然不能坐视姑娘孝心可嘉,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老者胡叫天长叹一声,道:“两位既然这般说法,就随老朽来吧”
她转身在前带路,步法甚快,雪地之上只留下浅浅的半个脚印。
林灵、翠儿相视一笑,随后而行,盏茶功夫,即已走进一座四合大杂院。不过此时各处房门紧闭,灯火齐熄,只此屋一窗有光亮泄出。
“老者胡叫天”推开此屋房门,一股热烘烘的药味冲了出来,那老者忽用女声叫道:“爹,女儿先回来啦”
只听里间“哼、哼”两声,传出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道:“倩儿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假装老者的少女,首先进门挑亮灯火,作势请林灵二人先行落坐,自己却走进里间,柔声道:“今天书场里来了大人物,一位王爷、一位公主、一位驸马,还有丽奇院孟大娘带着儿子几位媳妇,可热闹啦”
那苍老的声音又道:“孟大姊的儿子不是叫玉虎吗爹记得他当年七、八岁时常来听爹说书,俊得很呢现在长大了吧怎么一下子娶了几房媳妇呢真是可惜”
少女道:“人家娶几个媳妇干爹什么事可惜什么”
那老人长叹一声,道:“当年爹就很喜欢他,有意收他为徒、收他为婿,可是也看出他一生命犯桃花,是多妻多妾之象,一时犹疑,后来就不见他了。再一打听,竟被孟大姊的师兄玄阳子捷足先登,带到长白山去了。爹还懊恼了好半年呢”
少女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人家现在可是大侠客呢刚在场子里,女儿和倩妹在后台小声谈论爹的伤,他在楼上包厢竟把女儿的话都听了进去爹,你相信吗”
那老人惊奇的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楼下没人吗就是没人,谁的耳力这么灵,能听到你的讲话”
少女道:“不可能是吧可是人家李少爷不但真听到了,还特地遗了两位夫人来替爹您看病治伤呢”
老人更奇道:“真的,别骗爹啦人呢”
少女“嗤”的一笑,道:“人在厅里,爹要不要人家看哪”
老人又惊又喜,长叹一声道:“看来爹真不中用了人家到了厅里,爹竟然听不见,这伤唉请两位夫人进来吧”
林灵、翠儿在厅外听得清清楚楚,闻之并肩而进,只见一张单人床上半躺半卧着一个老人,骨瘦如柴,满脸黑气,一副去死不远之状,唯一有生气的地方,只剩一对眼睛了
老者床边,立着一个少女,脸上的化妆已然除去,现出一副美丽的面孔,只是身上还穿着原来的长袍,有些不伦不类,令人好笑。
林灵二人屈膝敛袵万福,道:“晚辈李氏林灵、环翠见过胡老前辈”
那老者正是胡叫天,他目见二女,貌如仙女下凡,一白一绿,都一般衣衫单薄,却又不见畏寒之态,不由一惊,忙拱手道:“两位夫人不耻下顾,老朽胡叫天感激不尽,请恕有病在身,不能下床见礼,兰儿还不看座”
旁立的少女忙拉了两张椅子,放在床前,道:“小女子胡若兰,方才不敢直言,实有苦衷,请两位夫人勿怪”
林灵落坐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先让本座为老前辈把把脉吧”
说着,伸出纤纤葇荑,以三指搭在胡叫天脉门,沉吟片刻,收回玉手,道:“从脉象来看,前辈是受了毒掌之伤,只因时日过久,毒气已入内腑,幸前辈功力深厚,护住了心脉,否则,只怕早已没命了”
胡叫天长叹一声,道:“夫人说得一点不错,老朽两年半前,路见不平,被华北剧盗五毒真君所伤,因无他独门解药,虽有良医,亦难解去剧毒,如今毒浸内脏,内力已将耗尽,只怕去死不远矣”
林灵微微一笑,道:“本座来时,夫君曾有交代,若是一时本座无法为前辈治疗,便著令请前辈驾临舍下,转交大姊以灵药医治,但不知兰姑娘能否背负令尊,去舍下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