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脸色登时发白,她闭上眼睛克制胃部的翻搅,以致于没有看见展千舫及时踢开一名扑来抢攻的匪徒,不过她还是听见有人撞到船舷,发出震耳的撞击声。
女子睁开眼睛,适巧展千舫已由死者身上抽出血剑划向舷边的匪徒,那名匪徒胸膛迸出血光,大叫一声,投身入江。
展千舫来到了女子的身旁,离开她旁边的那具体首,伸手握住女子的手臂,打算扶起她。
那女子娇躯倏僵,猛然转头逼视展千舫。她的目光宛如寒月霜,凌厉似刃,渲泄出节烈不屈的意思。
展千舫的动作蓦然中止,他才发现是一位姑娘
她长得很美,凤目深邃,黛眉如月,瑶鼻挺直一如她刚毅烈性,朱唇紧闭宛若她坚贞傲骨,而且皮肤细致,吹弹可破,然而在这个时候,展千舫只是读到她照人的气韵,却不敢遐思其他。
“姑娘。”展千舫谨慎中现诚挚:“在下无意冒犯,只是事急从权。”
这时侯,右侧的小艇,跃过来一名猥琐之徒,抡刀而上。
展千舫连忙拦孢起姑娘,避开锋刃。
“抓紧我。”
展千舫纵身挥剑,快似骤雨,那名猥琐之徒,暴袭不成,避走不及,被展千舫一剑剖腹,登时毙命。
忽然间,展千舫觉得咽喉彷佛被勒一般,怀中的姑娘用力抱紧他的脖子,并且将螓首埋在他的颈肩处。展千舫感觉出她在颤抖,他知道这位蛄娘并不熟悉这种血腥场面。
展千舫吸一口气,他回身注意淌板船的战状时,听见姑娘栗声道:
“你的手臂流血了”“不打紧。”
这时候展毅臣手中抱着中年男子,腾身至展千舫的这小艇。
“爹”
“爹爹”
展千舫和那女孩儿同时出声,只是呼唤的对象不同。
“令尊的伤势不轻,我先替他止血了。”
女孩儿在展千舫的身上挣扎了一下,展千舫立刻放下她。
女孩奔至父亲的前前,她首先看着昏厥的父亲,再抬目望向展毅臣,凤目中掩不住仓惶之情。
“先到我家。”展毅臣放柔了声音。
姑娘无助的点点头。
展毅臣移视展千舫。
“你的手臂”
“划破一点儿皮而已。”
“我那儿走脱一条长虫,你这儿呢”长虫即蛇
“有一个家伙负伤水遁。”
展毅臣扫视船上的两具体首和斑斑血迹,他蹙额道:“这地方不乾净,我们用隔壁那艘船回家。”
“爹,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千帆呢”
“他也很好,没有挂彩。”
“那么他人呢”
“他正在处理那艘淌扳船的善后,待会儿他还要去招呼文老板他们。”
展千帆点一点头。
展毅臣指向姑娘:“我先过去,你带她过来。”
展千舫应了一声。
展毅臣缝身腹至旁边的小艇。展千舫走到女孩儿的面前:“姑娘,如果你不介意,我抱你过去。”
女孩儿迎视展千舫:“给你们父子添麻烦了。”
展千舫含笑摇头,他抱起女孩,跃过舫舷直迄相邻的小艇。
到了小艇之后,展于舫权充梢公,执楫摇橹
展毅臣则褪衣安顿中年男子,女孩在旁边照顾父亲。
“姑娘,贤父女尊姓大名,府上何处”
“小女子燕盼归,家父讳锦堂,乃是襄阳人氏。”
展散臣神色微震。
“令尊莫非是近日辞官归田的礼部侍郎燕大人”
“是的,老伯。”展毅臣一个深呼吸。
“你们是官宦之家,怎么会惹上江南九蛇这批江湖败类”
燕盼归摇摇头:“家父的事情一向不许小女子过问。”
展毅臣闻言,立刻把话题转开:
“燕大人致仕还乡,只么只有你一个女眷”
“小女子自幼失恃,家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
“天赐明珠,燕大人好福气。”
“老伯过誉了,小女子自小顽劣,不受承教,常教家父耽忧”
展毅臣温和一笑:“姑娘丽质天生,谈吐不俗,无须忒谦。”
当他们回到展家船坞之后,展毅臣立刻召唤张玉郎至客房,而他亲自将燕锦堂抱入客房疗伤。
那时侯,展千舫请燕盼归至隔壁的房间等消息,可是燕盼归难抑焦虑,坚持在门外守候,展千舫扭不过她,只好替她端了一把椅子过来。展千舫看得出燕盼归坐立不安,心乱如麻,他绞尽脑汁拼命找话题,试图移转燕盼归的注意力,可惜效果不彰,燕盼归的忧忡并没有因此而稍减。
没有多久,燕盼归看见一名五十开外的瘦小男人,抱着一个箱子走入房间,她带着紧张之色望向展千舫。
“他是展家船坞专职的郎中,姓张,叫张玉郎,医术十分高,人称赛扁鹊,有他在,在下相信燕大人必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燕盼归闻言,回报展千舫一抹勉强的笑容。
这时候,展千舫抬目迎视走来的晋若函,道:
“婆婆。”
“千舫,你受伤了”晋若菡心疼的道:“怎么不去上药呢”
“婆婆,您自格儿瞧”展千舫把手臂凑近祖母:“一点儿小破而已。”
晋若菡皱眉道:“再小也要上药,免得恶化呀”
“好的,婆婆,我会上药的。”展千舫指向燕盼归:“婆婆,您还没见过,这位是礼部侍郎燕大人的千金,燕盼归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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