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虽是大儒之家出来的,但是如果说到这教育孩子,哀家看了,委实是上不得台面。这宫里的孩子,怎地就能这般养?”
腊月只是笑,并不搭话。
有时候事情便是如此,往日德妃不曾犯错,太后是断不会这样说的,而二皇子也是放在德妃那里教养。如今一旦有问题,便是千般不是了。
这孩子的教养问题也被埋怨起来。
倒不是说腊月对这事儿有什么看法,不过是她给自己提个醒儿罢了。
人啊,定要谨言慎行。
每走一步都要仔细斟酌,不然影响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
至于德妃,她得到这个下场腊月倒是觉得是罪有应得。
自她进宫以来受了这德妃多少的算计,还真是未可知了。许多事情上都有德妃的手笔,如果说看她落到今日这个下场,腊月会觉得她可怜,那可真是笑话一场了。
“皇上已经命人收拾庆安殿了,想来过几****就可以搬进去。这往后你过来的路啊,就更远了,又是个怀了身子的人。可得万分小心着。没事儿就甭过来了。”
腊月摇头,哪儿有那么娇贵。
见她摇头,太后再次叮嘱:“这次的事儿便是你运气好,你别每日什么都不晓得的样子。要是真着了道儿,你该如何?”
“臣妾会小心的。”
她扬着小脸儿,笑的甜美。
太后并没有多问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即便是她什么都不问,也是知晓的,何苦问旁人,倒是并不客观。
两人正闲聊着,就见桂嬷嬷疾步进入:“启禀太后娘娘,六王爷求见。”
六王爷自从回京,进宫看望太后的日子屈指可数,除了第一次进宫那时碰到了他们这些请安的宫妃,另一次便是过年之时,其他的时间,是从未见六王爷进宫的。
太后似乎也是极为惊讶,有些喜上眉梢:“快宣。”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的小儿子。
腊月见状站了起来:“太后娘娘,既然六王爷过来了,月儿也不在此多留,扰了您的天伦之乐。容臣妾告退。”
太后看一眼腊月,点头,倒是个识趣儿的,倒不是说影响天伦,这六王爷本就是成年男子,而偏她们都是皇帝的嫔妃,不管如何都是外男。
能如此知晓分寸,甚好。
“恩,你回去吧,好生养着。哀家还等着你生一个大公主呢。”
腊月浅笑,小小的梨涡儿显现。
盈盈一拜,起身离开,她并不想和六王爷相遇。似乎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六王爷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纵然当初他不过是看了她两眼,可是却仍是让她印象深刻,许是旁人无所谓,但是在腊月的心里,对危险的感知和敏锐度是特别的强的。
腊月出了屋子并没有马上向大门而去,反而是来到了小偏室,待六王爷进门之后才向大门走去。
自然,这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避着外臣,在大家看来,才是最为妥当。
连一旁的周嬷嬷都是暗自点头。这淳昭仪自然不是她服侍的第一个主子,但是却是极有分寸的一个。如若旁人,自然是不会忌讳着六王爷,毕竟,都是一奶同胞。
可照她看,这自古以来,后妃因着这些事儿而赐死也也未在少数。
可见,这守着分寸,才是最佳。
“刚才碰见淳昭仪了吧?”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眯眯。
严冽摇头:“不曾。”
太后一怔,随即想明白过来,笑道:“这孩子倒是个知晓分寸的。”
严冽并未说话,坐在了下首。
一旁的小宫女麻利的将茶杯倒满。
“这些日子可好?”
严冽有些消瘦,似乎心事重重。
“无所谓好与不好,还是那样。”他语气淡淡的。
“这公事自是忙不完的,你也莫要太过劳累,看看你这身子,竟是比过年的时候又清减了许多。”太后劝解道。
严冽咧嘴一笑,看向了太后:“母后多虑了,儿臣这般,又有何可忙的,也不过是那样罢了。”
这点太后自是知晓的,皇帝怎么会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可在这事儿上,她是不能多说的,说多了,便是错。
而且朝政上她自是不能多加干预。
“那便是没有好好生活休息,你呀,这身边没个女人哪行?如今六王妃和侧妃都已经不在了,你身边哪有知冷知热的人。哀家倒是知晓,这京里有些名门淑女,也是正值好的年岁,不如就让哀家为你选一个?”太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六王爷,也是怕他不答应。
果然,六王爷皱眉,语气硬邦邦:“不必了,儿臣不需要那柔弱女子,更何况,这京里的高门贵女,也未必想嫁儿臣这样的。”
“胡说,你是当朝六王爷,身份显赫,不想嫁你,又想嫁谁。”太后斥道。
六王爷飘忽的一笑:“这世上,即便是身在高位,也未必能够事事如意。最让人抓不住的,便是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