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1 / 2)

“叮叮。”

有一只小灵物携着新的灵力碎片到了她面前,定睛一看,是《赌翠》里的紫翡项链。

由于诗千改在番外里把它也拟人化了,所以内府中它也变成了一只灵物。不过比起其他灵物来说,十分不聪明。

“你找错了,这里面没有魔息。”诗千改摸了摸它。

因为《赌翠》是因“牵动读者情绪”这个主题而诞生的,所以这只紫翡灵物对情绪非常敏感。它拖过来的这枚碎片,里面蕴藏的情绪很强烈。

诗千改欲将它推开,可小东西呆愣愣地躲过了她的手,直接将碎片怼进了她额头。

灵台霎时一凉,如高空坠物,掉入时空碎片。

……

诗千改:“……”

好吧,这样说不定也能获得思路,毕竟探究动机,肯定要研究情绪。

这枚碎片有些年份了,起码是八十年前的。换一个修士来,可能根本追溯不了这么远,但诗千改由于硬是撑出了一个小秘境,才让那些脆弱的信息流得以复现。

她在幻境中往张婉君的房间走去,进门后却一愣。

眼前的摆设布局,是卢元驹的房间。

诗千改:“……?”

她差点以为自己打开方式有问题,反应了几秒才发觉,原来是卢元驹和张婉君的房间互换了。

大雅的世家贵族结亲,夫妻一般都有各自的独立卧室,作为自己的修炼场所,哪怕感情特别好也不例外。这两人的卧室在走廊两侧,对门开着,一东一西。

调换卧室位置的操作让诗千改有点摸不着头脑,她看了眼卢元驹窗外的雪景,感觉脑中似乎有灵光一闪而过,但却模模糊糊地没有抓住。

“夫君!”

一声呼唤打断了诗千改的思路,她循声望去,瞳孔微缩——站在她面前的张婉君,几乎让诗千改认不出来。

并不是说两个人相貌差别大,而是气质。后来的那个张婉君,虽然有些举动让诗千改很不认同,但她的气场极强,一照面就知道她内里不好对付。

可这个张婉君,却没有那绵里藏刀的棱角,全然一副少女情态。病体让她眉目略带忧愁,可顾盼神飞之间,一双黑眸干干净净、清清澈澈。

她的视线追随着卢元驹,诗千改忽然认识到,这时的张婉君才是真心爱慕卢元驹的。

正因为有对比,才将这点凸显得如此明显。

张婉君小步快走到卢元驹面前,脸颊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夫君,你说今天要叫我习剑术的。”

“啊?……哦,对,我说好了教你的。”卢元驹揽过张婉君,笑着往剑坪走去,期间与好友说说笑笑。

卢元驹很清楚张婉君有多爱自己。那种不自觉的炫耀,在诗千改看来简直是清清楚楚。

——他的表情几乎就在说,看,这个女子和他青梅竹马,又漂亮又听话,痴恋他这么多年最后又嫁给他,真是一桩得意事。

卢元驹的好友里也有女子,姑娘们凑在一处说话练剑,张婉君仿佛有点羡慕,看了好几眼,却被卢元驹拉了一下,低声说:“你体弱,让她们带你只会给她们添麻烦。乖乖待在我旁边不好吗?”

张婉君眼神黯淡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好。”

她太年轻了,脸上的情绪根本藏不住。

一群年轻人练剑也就是玩乐,不一会儿就全不务正业起来。写文章的聚会,难免会玩些文字小梗。有个青年随手抓了只蝴蝶,故意搔首弄姿:“我这样像不像是小蝶姑娘?”

卢元驹呆了下,明显没接住梗的样子,张婉君却迅速脱口而出:“那你还差一双鸳鸯鞋!”

——这是白马居士《双蝶剑谱》里的一处情节,后来的“鸳鸯蝴蝶派”这个说法,虽然不是直接出自本书,却也是起源之一。

张婉君接的太好,众年轻人顿时大笑起来,都去促狭那青年。

“哈哈哈哈卢兄,这就叫贵人多忘事!这还是你自己写的呢,居然就忘了?你还不如你家道侣关心《双蝶剑谱》!”

那青年笑着锤了锤卢元驹的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卢元驹被抢了风头又被嘲讽,明显僵硬了一下,张婉君说完也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看了眼卢元驹,仿佛自己说错了话。

诗千改冷眼观察,接下来,仅仅是一个练剑的时间段,卢元驹言语之间就打压了张婉君不下七次,打击范围包括她的病弱、她的穿衣品味、她的读书喜好……甚至她的身材。

有姑娘看不过眼,帮腔顺带挖苦了卢元驹几句,张婉君却急急道:“他是太关心我才会这样说,我没事的。”

“……”

于是那几个姑娘皆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也懒得开口了。

整个下午,张婉君越来越蔫,最后这日的游玩结束,别人要与她交换地址写信,也都被她“听话地”拒绝了。

卢元驹带着她回家时道:“你这么笨,离了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答案当然是——

“我……我不会离开你的。”张婉君小声说。

这个时间碎片是连续的,十分漫长。

诗千改心知,这对道侣间的相处,用不正常来形容都是轻的。

张婉君可以说完全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她从小体弱,后来入秘境又落下病根,和外人的交流本就少。同时,卢元驹也在有意识地限制她交际,甚至都不让她和卢家其他人往来。

她和卢元驹的结道契也很诡异,她在里面承诺,自己不会伤害卢元驹,否则会遭受反噬。其他内容虽然写得很好看,很像情话,但依然不能掩饰这是一份单方面卖身契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