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而且见过了百里荼,他们发现考官们应该是对幻境的战斗力进行了限制,他们的灵力水平居然和百里荼差不多——也就是说,本幻境里的除妖师,只是比普通人厉害一些,远远达不到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地步。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顶层高手。”大家感慨。

“今晚先好好睡一觉。”薛倾碧说,“明天会一会那鬼潮。”

她胳膊上有一道被树妖擦到的划痕,伤口略深,半结疤,中央的部分还在往外渗着血。

何芷芷在那站了好一会儿,还是低声道:“我来治疗一下。”

她抿紧了唇,做好了被骂的准备,手上灵光飞快闪动。

但薛倾碧看了她一眼,这回没有让她滚,只是哼了一声道:“你与他们在一起,迟早会倒霉。”

她指的是何文宣、詹子轩二人。

诗千改也是同样看法,但她无意插手别人的选择。何芷芷目光暗淡了一下,没说话,回到了何文宣身侧。

然而到了第二天,一群年轻人才知道自己想得有多天真。

诗千改是被一阵刺耳的杂音吵醒的,她捂着耳朵,刚踏出客房,就差点被风吹跑。

“轰隆!——”

整个落平城都狂风大作,暴雨如注,雷电齐鸣,震耳欲聋!

众人抬起头,只见黑压压的雾气遮蔽了整个城池,不见一丝阳光,犹如末日之景。黑雾中有若隐若现的狰狞鬼物,肢体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样貌。

矮胖墩人都傻了:“这、这他大爷的——要怎么算击杀个数?!”

百里宅内的除妖师们都去守城了,众人艰难出了门,伞根本不管用,很快都被淋成了落汤鸡,还得躲避被风吹开的杂物树枝。

小小的落平城仿佛成了海中孤岛,风雨飘摇。

城内各家各户都大门紧闭,士兵们在催促着乞讨流浪者者到新搭建的草屋里去。

诗千改等人一路走去,沿途有乞儿大哭、有人在门内哭泣、有母亲在安慰孩子不要怕……民众虽然无法知道具体的动向,可是他们就像草丛中的小兽一样敏感,知道自己被外界抛弃了。

沉重的气氛无处不在,哪怕知道这是幻境,众人也都感觉心脏被压住了。

这一组,最大的也才不到三十岁,或者说整个玄春闱的考生都是在修界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更不用提穿越来的诗千改。她们都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景象。

薛倾碧眼神中慢慢闪动愤怒,喃喃道:“为什么世家要放弃这个城镇?”

这个城里有近万人啊!

诗千改不语,类似的事情在历史上,也并不算很罕见。

待靠近城墙,便能看见一道淡金色、半透明的防护阵笼罩在落平城上空,被鬼潮冲击得不断震动。

鬼物咆哮嘶吼,伸出鬼爪伸向防护阵,碰到后被灼烧成黑灰,在防护阵上荡起一圈圈金色的波纹。

城楼上,百里荼特意穿了一身红衣,醒目得如一团火焰。她一手按住阵法核心压阵物,往防护阵中注入灵力,一手握着唐刀,抬头直视着漫天鬼物。

其他的百里家人和小世家除妖师也分散在城墙上,共同支撑起大阵。

“我们去帮忙。”诗千改头一个冲往城墙,贺雪和夜九阳紧随其后。

詹子轩本就不愿意来,刚看到这一幕就吓得腿软了,大叫道:“我不去杀什么鬼物了!你们爱去自己去!!”

薛倾碧额头青筋直跳,骂了句“废物”,何文宣也在犹豫,唯独何芷芷脸色煞白,却还是坚定地跟在了诗千改后面。

来到城墙上直面鬼物,视觉冲击更大了,诗千改都能看见有的鬼面嘴里那七歪八扭的牙齿。放眼望去四围尽是黑暗,连她们来时的妖林都被遮挡看不见了。

她将手也按在了百里荼手背上,百里荼有些惊讶,看了她们一眼。众人分布开来,一手叠一手,齐齐往防护阵内注入灵力。

顿时,大阵发出钟鸣之音,几个阵眼冒出金光,如指天长剑,刺穿了鬼潮雾气!

仿佛沸水溅入油锅,金光激发了鬼物的凶性,它们发出尖利的叫声,一时间诗千改的心肺都仿佛在嗡鸣!

她还尚好,但那个倒数组的矮胖少年耳朵里已经流出了血迹,难受得一阵龇牙咧嘴:“这战力配置合理吗!怎么我们这么弱,鬼物那么强?!”

“坚持!都别放弃!”

“啊啊啊我们可以!”

“别怕!!大不了明年再来!”

众考生迎风大喊,试图以音波抵消噪音。鬼潮被金光灼伤,攻击更加凶悍了,一波迭一波撞在防护阵上。

两刻钟过去,诗千改觉得不太妙,眉心聚拢,这样耗费灵力什么时候是个头?

又忽而,有守城士兵喊道:“地支甲区的阵破了!”

百里荼猝然抬头,只见头顶一处阵法区域泛出蛛网似的龟裂痕,鬼物们像是也发现了这个弱点,集中聚拢开始冲锋。不过眨眼之间,阵法就被凿破了一个缺口,黑色雾气如潮水一般倒灌进来。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就破了?!”

众除妖师脸色剧变,其中几个甩出灵锁,挂在了阵法上准备去修阵,其余人攻击雾气为他们掩护。考生们慌乱了一瞬,继续加倍注入灵力。

百里荼神色沉得可怕,手背冒出青筋。诗千改看着她的眼睛,心想,自己的文章里,百里荼一般都不是压阵的那个,她战斗力最为优秀,往往冲在战斗第一线。

然而落平城情况特殊,只有她一个灵力雄厚,可支撑得起大阵的阵心。让一个战士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一切,如何不难受?

“不好,有鬼物下去了!”

那裂隙有一只鬼物身形显现,从缺口挤了进来,箭一般射向城内!

这还只是第一波鬼潮,接下来又会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