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好人,似乎也不错。
那曹不伤见着笑闹的众人,心情似乎好了些,但是有开心不起来,就好像那阳光太过强烈的晴天,明明一切都很明媚的模样,却见着眼前全都被变成近乎发挥的白光,让人心情舒畅不起来。这时那藏蛊派弟子发现掌门已经出了那帐子,站在众人之间,神情变得恭敬起来,纷纷称呼着“掌门”和他打着招呼,曹不伤不置可否地对着众人点点头,便自顾自地信步走开了。
之后的几天过得太平无事,原本说是休整几天便要去那江北的,可是那江边的百姓舍不得他们走,这藏蛊派的弟子也似乎不想走。那曹不伤这些日子也没再提起那渡江的事情,众人也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这藏蛊派弟子倒像是当真在这里驻扎了起来,和那当地的百姓处得倒也不错,那诅咒堂的女弟子配了些不伤人的恶作剧用的药物分给那些个小孩,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玩闹去了,血蛊虫手巧,这些日子闲着没事,给那些小孩做起了玩具,于是这往往天刚一亮便有小孩围着那血蛊虫找他要玩具,那血蛊虫只好睁着朦胧地睡眼苦笑着满足那些个孩童的要求。玄钝则喜欢和那些个小孩说些佛法,可那小孩子哪里听得进了,常常便逃开了,但那玄钝到底算得心思纯净,和那小孩心思到最是接近,因此那些小孩倒也愿意找他玩,无论孩子们怎样欺负他,他也并不恼。日子便这样在这平静中度过,那些当地的百姓也时常送些衣食来,倒是一副军民和谐的景象。
这天入了夜,曹不伤抓着酒葫芦,一个人又到那长江边上胡乱走着散心去了,藏蛊派的弟子虽然之前听过不少这新掌门的故事,但到了那一日他带着众人和那要渡江的金兵对抗,这藏蛊派的众人才算得真正死心塌地地对他服了气,虽然见着他性子似乎有些古怪,平日里喜欢一个人待着,他们也不方便多问,或是去打扰他,便任由他去了,但终究众人还是挺佩服这年轻的掌门的。
曹不伤在长江边上坐着,这天的夜里满是星光,泛起清波的江水倒映着漫天的星光,又缓缓飘荡碎成一片,又连成一片。他觉得今夜的景色倒是不错,便将自己左眼的绷带给解了下来,这般倒有了一种那松林儿正坐在自己身旁和自己一同望着那江水的错觉。正当他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虚幻的甜蜜的悲伤中的时候,却听红蝎子的声音在自己的背后响起了:“老曹,你在这呢。”曹不伤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却听她接着道:“我和你说会话吧。”说着也和曹不伤并肩坐下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那红蝎子先发话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还要过江么。”那曹不伤本以为自己会斩钉截铁地说出“要过江”,却发现自己张了张口并没有发出声音。那红蝎子道:“我不以为你当初说要为松林儿将这姓赵的王族屠尽是假的。不过你似乎心境也变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瞧着这藏蛊派弟子和那百姓都开心得很的缘故。我知道用这般理由是劝不动你的,你当初说因为怕那松林儿不开心,所以不想让太多人死去,不过若是你从此一生动荡,为了松林儿报仇从此不得安宁,你觉得她会开心么。”曹不伤不说话,灌了一口酒,半晌才道:“我们都没法子问她了。所以只好靠猜的了。”
红蝎子道:“其实这金人宋人,天下武林的事情,我也觉得脑子想得疼痛,索性不再去想,只是我觉得,杀入皇宫阉割高宗,那松林儿的仇已经算是报了。你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曹不伤冷哼两声,道:“你到底是藏蛊派里长大的,藏蛊派众人的性命加在一起终究抵不过松林儿么。你是怕他们跟着我送命才这般说的吧。”红蝎子睁大眼睛:“你怎的这般想,松林儿。。她。。她。。”曹不伤转过头道:“你们要是不愿意同饿哦一起来,我便是一个人也要办到。”却见那红蝎子瞧了曹不伤一眼,神色变了变,曹不伤忽而会过意来,她是又瞧见了那松林儿给他的眼睛了,明白了这一点,他赶紧将头转回去,瞧着那江面。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那红蝎子起了身,冷冷道:“我知道这天下和松林儿相比,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但你又知不知道,曹不伤在我眼中,和松林儿相比,也什么都不是。”说罢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道:“掌门,我走了。”说话间便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长江边上回去了。
其实红蝎子所说的些东西,曹不伤何尝没有想过,自己做些什么,松林儿都不可能知道了,自己口口声声的复仇到底是为了松林儿,还是为了自己,他也不知道了。也许只有在那名为复仇的合理杀戮中,自己才能得到短暂的安宁。那曹不伤脑子顿时又乱作一团,将那酒葫芦中剩下的酒浆全都饮尽了之后,又坐了会,便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头睡下了。
这晚上,曹不伤做了很多的梦,那梦境像是碎掉的画又被拼接起来,将他的一生展现出来,可是他却偏偏觉得这画面明明说着自己的故事,而自己却看不懂,教他觉得奇怪得很。
次日的清晨,曹不伤又是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的,那帐前忽而探进一个藏蛊派弟子的头:“掌门,出事了”曹不伤心道,究竟什么事显得这般惶急,便皱着眉头没有好脸色地爬了起来,却见那弟子有些焦急,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一声惨叫,那名弟子便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背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骇人伤疤,那条长长的疤痕像是一个忽而受了惊吓的人,一时间不知所措无所作为,但忽而回过神来一般,从背部涌出的鲜血忽而欢畅地迸发着,将那整个军帐也染红了。这事情来得突然,曹不伤便是想要救他也是无力回天了,第一个想法进入他脑子的想法便是那金人终于还是渡过江来了。这么想着便立马运转起那养蛊手的功夫来准备迎敌,而紧接着那跳进这帐子中的两人便否定了他的想法,那两人一看便是中原武林的打扮,将那藏蛊派弟子从背后砍倒后,大为得意:“芜湖派诛灭藏蛊派幺麽小丑,先立下一功”那两人砍倒一人之后,发现这军帐中还有一人,便摆好架势准备迎敌,但当他们看清眼前这人的时候,均是心中一凛,那标志般的惨白色手臂宣告着眼前这人的身份,藏蛊派掌门曹不伤。两人全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遇到了这最麻烦的人,而当致两人刚刚生出速速逃命的想法时,却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他们便变作了一滩软泥般的尸体慢慢腐烂了。
毫不费力的解决了这两人,曹不伤心道,这芜湖派乃是一个小门派,怎的会向用毒大派藏蛊派发起挑战,不过这情形不容他细想。便出了那帐子,而眼前的情形却教他心头一寒:那藏蛊派的营地密密麻麻地全是江湖上的人,各门各派的都有,那芜湖派只是混在里面捡漏而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曹不伤不明白。这藏蛊派纵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好,也没有那个门派敢公然与之为敌,且不说这名门正派常常只是对自己口诛笔伐,为了是怕斩草不除根而遭到报复,倒是从未有过被那江湖上的门派围攻过。
gu903();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些事的时候了,作为一派掌门他赶忙加入了了战局,那杀在最前头的人大多是些门派中血气方刚的年轻弟子,是以那修为并不算高。曹不伤倒是料理起来全不费力气,那藏蛊派弟子本来多事以暗杀用毒为主,此刻毫无准备地和旁的门派正面交锋起来,倒是力不从心了,曹不伤将这敌人尽力抵挡,但凡救下那藏蛊派的弟子便告知他们在江边集结,以伺机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