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这功夫原来有一个独到之处,便是能将那毒质逼到身体任意一处,那蛊虫虽然厉害,但若是毒质分散到身体各处,那毒质便会变弱了不少。伤人的功效便大大下降了,因此哪内功之中有一个法门是将毒质逼到一处,在用来伤人便是事半功倍了。曹不伤刚刚修习这功夫不久,还不能做到如意地控制毒质的走向,但将那毒质从手上逼开,使得手上的血不带毒却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那屠夫子瞧着曹不伤的血呈现正常的暗红,确实没有毒的样子,心中一片茫然:“这。。这。。哎,你体内的毒解了,抗毒的功夫大不如前了,对我也没什么用了,你便走吧。”说着便要关上墓门离开。
曹不伤道:“等等,我是来找你给人治病的。”那墓门依旧往下落去,听得屠夫子道:“不去不去,没心情。”曹不伤道:“我听说屠夫子给人治病当满足两个条件,其一乃是只治那将死之人,其二乃是那人治好之后定然一世受苦,是也不是。”屠夫子道:“你记得倒清楚,不错,本当如此。”曹不伤道:“我这里就有这么一个人,你是治是不治啊。”
那墓门咔哒一声听了下来,却听见那墓中传来几声岩石撞击的,想来是屠夫子在操作墓中的机括了。却见那墓门又缓缓升起了。见到那屠夫子从那半开的墓门之中把脸凑了过来,道:“真有此事,那快快把那人领过来吧”曹不伤道:“那人伤的重,你去瞧瞧他成不成。”屠夫子摇摇头:“不管不管,你把他领来。若是死在半路上,我可不管死人。若是你这路上颠簸,让他伤的更重了,那倒是好得很呢。”曹不伤本就对那屠夫子能亲自出得墓室行医不抱太大希望,当初那屠夫子肯出墓室去救那死如月,已经是给足面子了。曹不伤一直瞧着屠夫子的神情,他本来就打算将那曾子昕带到屠夫子墓中,只是怕路上遇到什么奇怪的机括猛毒。机括这一路看来是没有的,曹不伤自己百毒不侵,更是不会用毒,自然也察觉不到这墓周围有毒没毒,若是直接询问这屠夫子,难保过一会这怪人不故意在路上设点什么东西,以加大一会自己救人的难度。曹不伤瞧那屠夫子的表情并无狡黠奸笑之色,想来今天这通往墓门的路倒是干净,便放心了七八分。曹不伤道:“那我便速去速回了。一会便过来。”说这曹不伤便一个闪身,速速离开了。
再说瓦楞沟中,松林儿和浅浅待在那陈小花的家中,曾子昕被放到床上平躺着。陈小花忙前忙后地招呼着他们,浅浅始终不离开曾子昕的身畔,也并不麻烦陈小花。松林儿则有些局促,以往都是自己服侍别人,却难得有人这般照顾自己。口中不住地道:“还是我来吧。”陈小花哪里肯让。松林儿只好小声说着谢谢,红着脸低头喝些茶水。
几人刚刚待了不久,曹不伤便回来了,对浅浅道:“找到大夫了,我将师兄带去就好了,你们在这里等我。”浅浅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去罢。”曹不伤道:“不必了,一个人就可以了。”浅浅却不答应,死活要跟着一起。曹不伤心道:那屠夫子墓诡异的很,原本不是女孩子该待的地方,更何况曹不伤也信不过那屠夫子的为人。是以并不想带着别人一同前去。哪知道浅浅不依不饶。曹不伤忽而难耐不住性子,发起火来:“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别在这里给我耽误事”说着不再理会旁人,抱起曾子昕几个大步出了屋便不见踪影了。
浅浅愣在屋子之中,这辈子从来没有人这般大声和她说过话,一时竟然不敢相信。过了一会,才哭出声来。把陈小花和松林儿都吓了一跳,两人过来劝。却听她哭得止不住声音:“曹不伤他要害死我子昕哥”这么一说,陈小花在一旁吃惊不已:“怎么会,怎么会。我看曹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啊。”松林儿在一旁老大不高兴,道:“浅浅姑娘这样说就不是了,一路上都是曹公子照顾你和曾子昕两人,当初你们两人的性命还是他救的,怎的会害曾子昕。”
陈小花不知道两人所说何事,只好在一旁立着,不便插嘴。浅浅道:“若是他好心救我子昕哥,为什么不让我跟去。是了,一定是曹不伤想害死他,然后,然后。。”浅浅想说的是“然后好和我在一起”。但觉得脸上羞红,哪里说得出口。松林儿想着,定然是因为那屠夫子性子怪的很的缘故,曹不伤不想让浅浅见着,所以才不让跟着去。这么想着,松林儿便想告诉那浅浅姑娘,好叫她放心一些。但松林儿转念一想:哥哥并没有和浅浅姑娘说起这件事来,自然是不想让浅浅姑娘知道了,是了,浅浅姑娘若是知道这么怪异的一个人给自己的心上人治病,定然是不放心的。那时节浅浅自然不开心了。不过浅浅姑娘现在也不开心了,该如何是好。松林儿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和浅浅说了,只是道:“浅浅姑娘放心吧,我知道曹公子的为人的。”浅浅瞧着松林儿,道:“你和他认识的时间才多久,你就知道他的为人么。”松林儿道:“我自然知道的,曹公子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可惜,你却不知道。”浅浅听着松林儿的话愣了愣神,嘴唇动了动想辩驳几句,却说不出话来。
浅浅和松林儿此后并不怎么说话,教陈小花倒是很为难。浅浅这些天一直担心曾子昕。连饭也吃不下几口,变得消瘦了不少。
转眼五天过去了。浅浅每天都在村口张望。盼着曾子昕能回来,哪怕是曹不伤能先回来带回一点曾子昕的消息也好。浅浅最怕的,就是如自己之前所想的一样,曹不伤将自己的子昕哥害死了。
浅浅每天这么等着。累了便依着那村头的树。这一日人实在是困乏地紧了,倚着树渐渐睡着,只是全然睡不安稳,梦中老见着曾子昕的模样,却不是之前那俊俏的样子,平日里的英气威严荡然无存,面色惨兮兮的,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自己想要上前抱住他,却怎么也抓不住。心中一慌,便忍不住叫出声来,手脚也在空中胡乱抓着。
忽而浅浅觉得肩头被人碰了碰,顿时惊醒,口中道:“子昕哥。”睁开了眼,却见眼前站着的是松林儿,手上抱着个小瓦罐。浅浅顿时觉得失望得很,侧过头来,不作理会。松林儿道:“我给你做了些吃的。你多少吃一点吧。要是你子昕哥回来见到你这般憔悴的样子,心里肯定不好受的。”浅浅却摇摇头,并不理会松林儿一番好意。这几日都是如此,到了最后松林儿来收拾那瓦罐的时候,里面的食物都是动也没动。松林儿没有法子:“我将这吃的留在这里了,若是你饿了,便。。咦”浅浅听着松林儿的轻叹一声,瞧着松林儿,却见她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前方,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自己便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层层叠叠的林翳之下,只见一个男子一袭白色的衣衫,在那碧绿的练成一片的林海之中很是醒目,这人正是曾子昕。此刻他正立在不远的地方,脸上笑盈盈的。双目炯炯地望向这边,那神色倒像自己从未离开,从未受过伤一般。浅浅顿时觉得喉咙哽咽了,却哭不出声来,她虽然一直觉得身体虚弱地很,没有力气,此刻却觉得精神百倍,站起身来。朝着曾子昕的方向飞奔而去,跳到了曾子昕的怀中。曾子昕下意识的张开双手将浅浅抱住。
gu903();此刻浅浅在曾子昕的怀中,觉着他的心跳,才感到眼前的这人是真实的,顿时又是开心又是伤心起来:“你。。你怎的才好,我还以为你已经。。已经。。”说着又哭出声来。曾子昕不禁眼中也带了泪,轻轻地道:“我这不是没事了么,都是我没用,让你别人欺侮了,受了委屈。以后再也不会了。”浅浅把头埋在曾子昕怀中,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起来。待得浅浅哭够了,曾子昕道:“好了,快下来吧,你瞧人家看了我们半天了。”这时浅浅才想起还有一个松林儿在旁边。脸顿时羞红了。慢慢地松开曾子昕,松了一半,忽而又猛然抱住,朝着曾子昕的胳膊死命咬下去。曾子昕胳膊一阵生疼,却一脸无奈而宠溺的笑,并未叫出声来。这时浅浅才想起一件事:之前曾子昕的手臂和眼睛可是各失了一个,现在却全都好了。看来曹不伤找的大夫果然厉害。这时才想起了曹不伤。浅浅想起之前怀疑了他,心中歉疚了几分。想着却不见曹不伤的人影,一会他来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