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华云龙执拗地道:“我不要紧,我要与大哥谈谈。”
华熙见他脸色灰败的模样,急忙在他身侧蹲了下去,道:“二弟,别逞强,毒虺之毒非同小可,据说娘也没有把握根除。你先歇下,告诉我,毒发时什么感觉”
华云龙不敢违拗大哥的吩咐,只得在蔡薇薇扶持之下,重新躺在地上,喘息了一阵,始才言道:“传说之言,未可深信,大哥”
忽见华熙站起身来,脸色一整,肃然戳口道:“胡说那是爹爹亲口说的,怎可不信”
华云龙凛然一震,定了定神,道:“既是爹爹面谕,当然可信。大哥,这一次爹爹南来,究竟为了什么大事,你知道么”
华熙见他皤然受教,心里顿感过意不去,乃道:“那是因为”
忽然想到华云龙自幼好胜,兼喜弄巧的习性,不觉有了警惕,因之话声一顿,朝华云龙脸上望去。
华云龙急欲知道乃父重临江湖的缘由,一时情急,脱口问道:“大哥怎么不讲啦”
华熙察言观色,轻轻一叹,道:“你总喜欢行险弄巧,迄今不知悔改,我我这做大哥的斗你不过,只有三缄其口了。”
华云龙诡计被华熙识破,不禁讪然道:“大大哥,我是心里着急,你就”
华熙轩然截口道:“求我没用。须知你弄到如此地步,大哥我难辞其咎,再不听话,叫我如何向爹娘交代眼下你的健康第一要紧,一切都在其次。”
他是说一不二的人,华云龙自然清楚,眼见弄巧不成,软求无用,只得强捺心神,缓缓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那虺毒发作之时,内腑似有虫蚁蠕动,感觉麻痒难耐而已,目下我己渐能忍耐了。”
只听蔡薇薇急声接口道:“不是的,毒发时你立刻昏迷不醒,决非麻痒之感,你自欺欺人,认为别人都是傻瓜,看不出来么”
华云龙见她焦灼着急之状,连忙接道:“威弟讲得不错,麻痒仅是目下的感觉,初次发作时内腑剧痛,好似为螫所噬,久久也不释口一般。不过的感觉现在也有,你看愚兄。
他这样一讲,华熙爹爹讲的完全相符,唉都怪我迟到一步,我我”
说到此处,他急得团团乱转,竟是无以为继了。
忽听蔡薇薇“哇”的一声哭将起来,道:“怪我,怪我,怪我听琪儿的话,未能阻止二哥赴约。”
华云龙不知蔡薇薇乃是女儿之身,听她放声大哭,不觉皱起了眉头,叹口气道:“威弟怎么又哭啦那不能怪你,你已竭尽力心,想尽办法阻止我,是我不听劝阻,坚持要来赴约,如说有错,其错在我,谁叫我粗心大意,中了他们的圈套。”
他三人你言我语,争执至此,那阮红玉靠在墙角,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心里明白,华云龙所中“神虺”之毒,必是受了魔教门下的暗算。因之她眼泪汪汪,再也无法沉默,忍泣嘶声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约华公子来岘山”
华云龙一听是她的声音,顿觉心头一轻,接口叫道:“是阮姑娘么你的伤势如何不要紧吧”
他是眼见阮红玉赤身露体,身上爬满各种毒物之人,如今躺在地上,看不见阮红玉的形象,只能从她嘶声叫喊的声音中听出她中气不足,耽心她元气大损,伤势仍然十分沉重,故而有此一问。
阮红玉耳闻华云龙关切的问话,再想想己身的遭遇,心中宛如刀割,越想越是伤心,越哭越发厉害,最后终于捶胸哑声叫道:“我我是个废人,是我害了你,你住断墙上撞去。毫,阮红玉已存自绝之念。
她心头方始一震,耳边已闻琪儿骇叫一声:“使不得”接着但见华熙连连顿足,忽又长长一声浩叹,道:“都是傻瓜,都是傻瓜蚂蚁尚且贪生,你们全将生命当儿戏,一味意气用事,钻牛角尖琪儿,快将阮姑娘扶过来。”
发生意外,这位敦厚和煦的少年也忍不住开口责人了。
这片刻间,华云龙尝到生平第一次紧张的滋味,直到他大哥浩叹薄责之声一顿,揣测阮红玉轻生未成,始才吁了口气,挣扎坐了起来。
大家的目光齐齐投注在另外一边,但见阮红玉披头散发,神情萎顿,双肩抽搐,泪涌如泉,在供儿扶持之下,正向这边行来。
来到近处,蔡薇薇第一个沉不住气,怨声说道:“阮姐姐,你怎么忽然想不开,做出这等轻生的傻事来你若轻生,我一番力气岂不白费大哥又何必”
再说下去,当是“赠药除毒”如何如何,不过,华熙未容她往下再讲,他烦躁的挥一挥手,道:“不要责备她,阮姑娘只是一时想不开,幸亏琪儿机警,总算没有酿成惨剧,我相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脸庞一转,又朝阮红玉道:“阮姑娘,你先坐下歇一歇,回头我另有话讲。”
阮红玉垂泪如珠,默默地颔一颔首,如言坐了下去。
这时,华云龙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投注在阮红玉身上,神色惊讶而迟钝,仿佛阮红玉已经变了一人,他已经不认得了。
事实上阮红玉确是变了一人,前此所见,阮红玉体态丰腴,娇绝如花,性情活泼,热情似火,好象靠近一点,即将被那炽热的情焰溶化,如今却恰巧相反,炽热的情焰熄灭了,丰腴的体态只剩下一付骨架,那宛如盛开中的玫瑰,突然被置于冰窟之中,刹那便自萎枯得不见一丝生气。
华云龙乃是天生的情种,骤然见到阮红玉这等模样,纵然不涉男女之私,但那怜悯之情,却是难以自抑。
他楞楞地凝视有顷,只觉心头一酸,顿时便以关切的口吻道:“阮姑娘,你现在觉得怎样可是伤势未愈么”
怎奈他的口吻愈关切,阮红玉的感觉愈沉痛,其中的道理,乃因彼此的想法不同,感受不一,阮红玉错将“冯京”作“马凉”,认为华云龙对她情深意切,反而自感愧怍不已。
须知阮红玉在江湖上声誉纵然欠佳,但与华云龙相遇于洛阳寺时,却是处子之身。洛阳一别,阮红玉芳心默许,不幸后来魔教失身,自惭形污,本来已萌自绝之念,只因获知魔教门下别有图谋,此一图谋关乎武林之安危,华云龙一家大小的存亡,她爱屋及乌,始才忍辱偷生,俟机订下了岘山之约,殊不知华云龙纵受多方阻挠,却在岘山中了魔教门下的圈套,落得身中“神虺”之毒,如今虺毒未除,她心中引咎本深,怎经得华云龙仍然对她这般关切在她想来,这便是情,因之误将“同情”作“爱意”,自也无怪其然。
这本是南辕北辙两回事,但叫芳心默许的阮红玉醒悟其间的差别,却是难上加难,简直已不可能,否则的话,她也不致于自叹“废人”,复萌轻生之念了。
此刻,但见她躯体微颤,泪落似雨,口齿肩动,欲语还休,顿了半晌,只闻得轻轻一声悲叹,接着头脸深垂,又自抽搐低泣不巳。
华云龙虽然是多情种子,却不知阮红玉乃是为情所苦,只当她伤势极重,或是感怀前此的遭遇,因之口嘴一张,想要安慰她几句。
忽听华熙躁声道:“二弟,不要扰闹阮姑娘,你自己也该好好调息一阵,以防虺毒转剧。”
华云龙头脸一点,道:“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蔡薇薇怨声接口道:“什么分寸嘛昨夜说心绪不宁,现在阮姐姐已经无妨了,还不趁大哥在此,试一试你那特异的心法是否有用如若不然,也好另行设法啊”
蓦见阮红玉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地,道:“华公子,贱妾不敢劳你挂念,也不配劳你挂念,如因贱妾而令公子心绪不宁,耽误公子运功祛毒,贱妾真是罪孽深重了。”
华云龙频频摇头,道:“不不,你为武林安危与咱们华家的事同身侍敌,华云龙纵然为你而死也属应当,何况仅是迟一点运功祛毒而已。”
只听蔡薇薇接道:“对啦阮姐姐,你支撑得住么如果支撑得住,请将星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