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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魂 司马翎 2294 字 2023-09-30

余昭南微微一笑,道:“我举杯在先,原想轻松几句,再敬姑娘一杯酒,怎奈姑娘开不起玩笑,当即责我胸襟狭窄,昌义弟不平而鸣,你又挖苦他一顿,我看该罚的怕是姑娘自己哩”

贾嫣撒娇道:“奴不来了,三个大男人,联合欺侮我一个女孩子。”

余昭南哈哈一笑,道:“言重了,我颁禁令,从现在起,若有言不及义者,罚酒三盅。”

贾嫣尖声大叫,道:“啊哟奴不干。奴家迎张送李,卖笑的生涯成了习惯。再说,爷们到这怡心院来,原是贪图片刻的欢乐;奴今夜治酒相待,也是以欢乐为先。余爷颁此禁令,准是蓄意整治奴家,奴家不干。”

华云龙接口笑道:“好啦好啦玩笑到此为止,喝酒才是正经。”

余昭南顺水推舟,急忙也道:“正是,正是,喝酒正经。云儿斟酒,我敬你家姑娘一杯。”

云儿年幼,听他们往来斗嘴,听得呆了,忘了斟酒,这时经余昭南一喝,不觉脸上一红,急忙双手执壶,讪讪的忙将贾、华二人面前的空杯斟满。

于是,你劝我敬,杯不离手,果然认真的喝起酒来。

这四人都是海量,杯到酒干,豪不谦辞。那贾嫣犹有可说,华云龙等乃是有为而来,象这般但知喝酒,不问其他,那就令人不知所以了。

酒过三巡,贾嫣脸泛桃红,越发的娇艳欲滴,逗人遐思,那蔡昌义一心惦记此行的目的,几次想要开口,又恐怕言词不当,被人家抓住了话柄,直急得挖耳抓腮,频频朝华、余二人连施眼色,华、余视若未睹,竟然不予置理。

这情形落在贾嫣眼里,但见她眉头皱了一皱,忽又绽开笑容,道:“余爷,咱们很久不见了。”

余昭南漫声应道:“嗯算来怕已三十多天了。”

贾嫣缓然一笑,道:“风尘仆仆,旅途寂寂,你知道奴想你么”

余昭南眉头一扬,轻狂地道:“将心比心,贾姑娘应该想我才是。”贾嫣媚道:“那么你你你留下吧”

螓首缓垂,羞不自胜,一阵红晕爬上了颈颊。

余昭南瞿然一震,瞠目结舌道:“这这”

他纵然轻狂,纵然是狎妓而来,当着朋友之面,蓦听叫他一人留下,也会有意外之感,也会手足无措,何况他别有用心,目的并不在此,那是难怪他心头吃紧,瞠口结舌了。

只听蔡三义猛一击桌,敞声大笑,道:“有女垂青,昭南兄艳福不浅。”

余昭南满脸通红,急声喝道:“昌义弟不可胡说。”

蔡昌义浓眉一轩,道:“是我胡说么,哈哈久别胜新婚,你也不用假正经了。”

他乃是气愤华、余二人不谈正事,因之借席发挥,竭力讽刺。

余昭南为之气结,举手戟指道:“你你”

目光一瞥,但见华云龙脸含微笑,注目不语,念头一动,计上心来,当下强捺一口怨气,移注贾嫣,绽开笑容,道:“贾姑娘言语反覆了。”

贾嫣一愕,道:“余爷怎么说”

“古洞已闭,你去迷吧这话不是姑娘讲的么”

哈哈一笑,陡又接道:“我知道姑娘新结知己,芳心已有所属,余某人倘能分得一丝余清,心愿足矣。”

华云龙朗声一笑,接口说道:“所谓新结知己,昭南兄是指小弟而言么”

余昭南笑道:“云龙兄风流倜傥,贾姑娘风尘奇女,知己属谁不须兄弟饶舌了。”

华云尤哈哈大笑,道:“昭南见相貌堂堂,人才一表,乃是贾姑娘人幕之宾,小弟岂敢当这知已二字。”

余昭南目注贾嫣,举手一指,道:“你问她,我与她相识年余,几时曾得其门而入所谓入幕之宾,怕是非你莫属,兄弟识趣得很,云龙兄何须谦辞。”

华云龙作出一股猴急之状,果然目注贾嫣,笑眯眯道:“贾姑娘,这是真的么”

这其间本有一个机会,只要余昭南话锋一转,说一声“如若不然,贾姑娘何须千里迢迢,将你掳来金陵”什么的,那就轻而易举,不落痕迹的转入正题了。

岂知余昭南不这样讲,华云龙也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他两人一搭一挡,好似早将此行的目的,弄到九霄云外去了。蔡昌义不大肯用脑筋,见状大为气愤,蓦一击桌,大声喝道:

“不用问,那是真的,你可以留下。哼哼你原来是这种人,蔡昌义瞎了眼睛。“猛然站起,转身便朝厅门走去。

华云龙神色不动,余昭南大为着急,峻声喝道:“回来。”

蔡昌义脚下不停,冷然说道:“回来干么,你若贪图美色,你尽管留下,哼一丘之”

“貉”字未出,忽听贾嫣幽幽一叹,道:“华公子,我服你了。”

这一叹毫无来由,称谓的倏变,也出人意料之外,蔡昌义心中一动,不觉转身道:“你服他什么”

贾嫣道:“服他的稳健,也服他的深沉。”

蔡昌义浓眉一蹙,惑然道:“他稳健”

贾嫣凄然道:“是的,他稳健,你请回来吧”

蔡昌义眨眨眼睛,不自觉的走了回来。

只见华云龙抱拳一拱,微笑道:“贾姑娘,我也服你,我服你的敏慧。”

贾嫣苦苦一笑,道:“敏慧何用,我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华云龙笑道:“闲话不必多讲,我已运功默察,三丈以内无人窥听,贾姑娘如果不想与华老二枕边细语,现在该是畅所欲言之时了。”

蔡昌义至此方悟,大声叫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哈哈老弟,我蔡昌义也服你了。”

欢声敞笑中,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听贾嫣再次叹息,道:“唉他是要我自动的讲,这样一次不成,还可再来二次,看来你们对这怡心院也已存疑了。”

华云龙默默含笑,不置可否。

贾嫣顿了一下,忽又接道:“家师讲得不错,华家的后代定然不凡,我这次冒冒失失,这片基业怕是难以再守密了。”

华云龙霍然一震,脱口问道:“这是你们的基业,令师是哪一位”

贾嫣点一点头,道:“家师姓方,讳紫玉。”

华云龙眉头一皱,惑然道:“方紫玉”

贾嫣颔首道:“是的,方紫玉。家师原是玉鼎夫人的义妹,武功传自玉鼎夫人,因之,贱妾也算是玉鼎夫人门下子弟。华公子知道玉鼎夫人么”

这正合了两句古语:“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华云龙闻言之下,心头窃喜,但却不敢形之于色,模棱两可的道:“贾姑娘原来乃是玉鼎夫人门下,但不知这位夫人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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