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77(1 / 2)

沧海 风死忆 2378 字 2023-09-30

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谷缜笑笑,忽地扯了扯耳朵,又蹲下来,用手指在沙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为”字,陆、姚二人方觉奇怪,却又见他掬起一捧水,浇向姚晴。

姚晴飘然后退,面露讥讽,谷缜起身笑道:“哎呀呀,本领不济,报不得仇呢。”姚晴轻哼一声,心想着他的古怪动作,隐觉不对。

“阿晴。”陆渐忍不住问道,“你何时来的”姚晴淡然道:“你不情愿我来么”陆渐一呆,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若说情愿吧,未免有些羞涩,若说不情愿,却又违背本心了。

谷缜瞧出他的窘迫,笑道:“哪里话,他一百个情愿呢,昨晚我听他说梦话,没口子叫阿晴,阿晴”

陆渐面涨通红,急道:“你,你”谷缜道:“我也晓得,听人说梦话不对,但你叫声太响,我便不想听,那也难了。”陆渐指着谷缜鼻尖道:“你”谷缜接口道:“我都听见了,你赖也赖不脱的。”

他快嘴快舌,陆渐遮拦不住,端的气结。姚晴看了二人一阵,轻哼道:“陆渐,我这次来,是因为想起有一件物事忘了还你。”陆渐道:“鱼和尚大师的舍利”姚晴摇了摇头,淡然道:“那舍利丢了。”

陆渐知道姚晴便是丑奴儿后,本拟讨回舍利,谁知姚晴始终不提此事。陆渐左思右想,也不敢开口,心想放在姚晴那儿,便如自己携带一般,若分彼此,平白惹她不快。此时一听,只急得跳了起来,叫道:“怎么,怎么弄丢了呢”

“你叫什么”姚晴白他一眼,道,“谁叫你交给我的才交给我,风君侯便来了,我身上的东西都被他搜了去,又有什么法子后来凭仙碧向他讨来画儿,谁知一时欢喜,却忘了讨还舍利,你那时也在,怎么就不提醒我呢”她振振有词,仿佛丢了舍利,反是陆渐的不是。陆渐心乱如麻,呆呆怔怔,出声不得。

“妙啊,妙啊”谷缜忽地拍手大笑,“从昨至今,足有一夜,古人过目不忘,大美人一夜全忘,比起古人,也算各有千秋。”

姚晴咬了咬嘴唇,冷然道:“臭狐狸,本姑娘说正经话,谁跟你插科打诨”

“我也说正经话。”谷缜笑道,“你当时忘了,事后怎不想起但你就是不说,借此拴住陆渐,让他去惹左飞卿,拼个同归于尽。”

“那你呢”姚晴寒声道,“你千方百计哄骗陆渐,为你捉这个捉那个,出生入死,又安的什么心”话音方落,忽见陆渐叹了口气,转身便走,谷、姚二人齐声道:“你上哪儿去”

陆渐苦笑道:“鱼和尚大师对我恩重如山,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讨回他的舍利。”

谷缜皱眉道:“你要找风君侯”陆渐点头。谷缜见他神色决绝,不由叹道:“罢了,若要去,我陪着你便是。”

姚晴冷笑道:“你不要假惺惺装好人,风君侯在哪儿,你又知道么”谷缜道:“莫非你又知道了”姚晴道:“蠢材,我不去找他,他不会来找我么”

陆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我明白了,祖师画像在你这儿,风君侯早晚来寻。”姚晴颔首道:“这次还算你不笨。”

谷缜笑道:“我也明白了,总而言之,你机关算尽,就是要咱们做你的马弁,闲来牵马执镫,忙来挡灾卖命。”姚晴啐道:“你若不想做,大可滚蛋,本姑娘才不稀罕。”

谷缜心道:“从来都是我牵别人的鼻子,这次却被这小娘皮牵了鼻子,实在可气。”他心里暗骂,脸上却嘻嘻笑道:“哪里话,旅途寂寞,有个美娇娘陪说陪笑,也算是赏心乐事。”

陆渐见姚晴俏脸发白,杏眼喷火,只怕二人闹将起来,无法收拾,忙道:“先别吵嘴,咱们下一步有何打算难道说,坐在这儿等风君侯来”

谷缜摇头道:“取回舍利并非急务,能否捉住汪直,却关乎你我生死。”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么”姚晴冷笑道,“让他做打手,了私怨,才是你的本意。”谷缜笑道:“如此说,你我也算是半斤八两,一路货色,很好很好,这就叫做志同道合。”姚晴双颊又是一红,啐道:“志你个大头鬼”谷缜大笑。

陆渐沉吟一阵,忽道:“汪直的事并非谷缜的私怨,与我也有莫大牵连,阿晴,你肯和我们一块儿去么”

姚晴望着溪中斑斓卵石,寂然不语。谷缜对她的心思洞若观火,不觉失笑,叹道:“老兄,你又迂了。这话何必问舍利是她弄丢的,冤有头债有主,讨还之事,自也着落在她身上。她若不去,绑也要绑去的。”

姚晴眼中生寒,喝道:“你来绑我试试”谷缜双手一摊,笑道:“舍利是你丢的,却不假吧”姚晴轻哼一声,转身从旁边的树林里牵出一匹大青马来,翻身坐上,趟过小溪,忽地甩开马鞭,刷地抽中谷缜左颊。

谷缜脸上多了一道淤痕,吃痛怒道:“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姚晴“呸”了一声:“你才是小人呢,连骂我一句,也不敢光明正大。”谷缜心中咯噔一下,强笑道:“我什么时候不光明正大”

“当我不知道么”姚晴道,“你先扯耳朵,这个耳取其谐音,应为尔汝之尔,其后又在沙上写了一个为字,连起来便是尔为,再后来掬水泼我这个妇道人家,这就叫做泼妇吧。首尾相连,不就是尔为泼妇么”

陆渐见二人费尽心思,尽争这些闲气,只觉好笑。谷缜却不大自在,心忖这小娘儿们不似想象中那般好欺,日后须得用心对付,方能不落下风。

沧海12温柔缱绻之卷战书

三人各怀心思,乘马西行,一路无话,偶遇一名农夫,询问之下,方知不久之前,有许多官军追着一伙客商向北去了。谷缜大喜,打马疾进,沿途不时瞧见尸首,有官军装束,亦有客商装束,所谓“客商”,布衣下却藏着鱼鳞软甲。想是这群倭寇扮成百姓,欲要蒙混过关,却被官军觉察,追战至此。谷缜仔细察看尸首,不见汪直,心中大石才算稍稍落地。

又追十余里,忽听道边山谷中传来喊杀声。三人弃了马。奔上左面山头,一眼望去,只见数百官兵围着十多个“客商”苦斗,官兵是沈舟虚遣来的精锐,胆艺俱高,进退有期,倭寇以寡敌众,渐觉不支。

斗不多时,忽听阵中一阵吼叫,竟是残余倭寇眼见突围无望,纷纷掉转倭刀,切腹自尽。谷缜大叫其苦,悲愤之际,忽又见有两人并未自残,奋力冲破重围,向这方死命奔来。

gu903();二寇方才突围,陆渐便即认出,二人不是别人,一为樊玉谦,一是铜瓜锤,铜瓜锤血染衣衫,双脚拖地,全赖樊玉谦搀扶,方能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