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靖相压不住喉头的苫涩,嘴一张,“哗”喷出一口血。
太剧烈了太不可思议了燕孤鸿的刀,竟凝合了两种极端,简直是一种“极端的平衡”
燕孤鸿竟能将绚烂非常,与朴实无华两种不同的极端,深妙地凝合于一刀里。翔靖相就是受不了,这样矛盾的一刀,才被迫逼出一口血。
燕孤鸿收刀。
翔靖相顿感浑身压力尽祛。他一个翻身,腾滚浪转,手持双北鸿刀,连连劈出十余刀。
满天的刀光,划出了一道又一道北鸿飞行的轨迹。
光敛刀回。
翔靖相收刀伫立。
“怎么我这一刀,可精采”
“精采何止啊,何止精采,那是道的一刀啊”翔靖相赞叹不已。满眼是惊服。
“你,也不错。”
翔靖相指着自己,“我,也不错在你道一刀的压力下,喷出一口血的我,也不错”
燕孤鸿飘忽笑意再起。“你不认为”
翔靖相满脸倔强,道:“你该不是在讽刺我吧”
“哈你太瞧轻你自己了。”
“怎么说”翔靖相皱起眉头问。
燕孤鸿傲然一笑道:“当今天下,有多少人能挺受得了,燕某的天地一刀你以年少之龄,便可挺住我的刀威,并且,以喷血之法,卸去压在心口的郁闷积瘀。复又能因,我刀意的牵引,再自己推使运出十余刀。这还不是也不错难不成,你要与我一刀惊天般,才算是也不错小子你究竟是野心太大还是,过于妄自菲薄”
翔靖相抓了抓发际,愣愣地笑着。过一会,他才又问:“这式刀招,名为天地一刀”
“对。”
“怎么练的”
燕孤鸿笑了。“想学”
翔靖相认真地点了点头。
“也不难。只要,你以七天为一个循环,第一天劈一万刀,第二天一刀,第三天一万刀,第四天劈一刀,第五天冥想刀息,第六天一万刀,再加一刀,第七天劈到自己不能动。
这样不停地轮回练刀,便可功成。”燕孤鸿谈淡道。
“这叫,不难”翔靖相怔住。
“是不难。吓呆了”
“哼谁吓呆了你说的,自己都有做到”
燕孤鸿道:“当然。即使是现在,燕某也从没放弃练刀。”
翔靖相点头,又问:“一、三天劈一万刀,我能理解。但是,第二、四天为什么只有一刀而第五天竟不练刀第六天,什么一万刀加一刀,那不就是一万零一刀,何必分开来说第七天劈到不能动,是指随便乱劈”
“一刀难还是,一万刀难”燕孤鸿不答反问。
翔靖相思索片刻,道:“理论上,应该一万刀难。但实际上,我觉得是,一刀难”
“好。说一说为什么”
“为什么啊我不是已经说是感觉了吗既然是感觉,哪来的为什么就是感觉嘛。”
翔靖相近乎耍赖地说。
燕孤鸿莞尔笑道:“你的确有天分。正如你所说,一刀该比一万刀难,但这已是,第二阶段里的说法。在第一阶段里,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一万刀难过一刀。连劈一万刀,对人的精神与肉体,都是一种剧烈的考验。而第二、四天的一刀,反而争取到休憩的机会。多数人也会以为,这是很合理的安排。殊不知,于二、四天将惟一一刀练完后,该比练过一万刀更累,那才是正理。二、四天的一刀,是需要精、气、神完全的汇聚,深切思虑后,再劈出那独一无二的一刀,那才是一刀胜过万刀的真义。有这样体会的人,才能堂堂迈入第二阶段的人。”
“那有没有第三阶段第四阶段”
“好聪明的小子。的确有三与四,甚至也有五、六、七、八、九、十、二十、三十、一百、直到无穷阶段。”
“那这是为何”翔靖相很是讶异。
“正反正反。第三阶段,求的是一刀等于万刀,两者疲累的程度,与获得的成效,完全相同。第四阶段是,第一天的万刀,累过第二天的一刀,第三天的万刀,不及第四天一刀的倦疲。四阶段一个轮回。第五阶段时,又是万难于一。第六是一难于万。如此循环不息,直到完全的正反相融,再无分别为止。第五天的冥想,便是要人去体会自己刀道的进展,以及招式的研发改良。第五天可以说是,一个四天小总结,是一种用脑使刀的想刀发挥的时刻。”
翔靖相缓缓地点着头。
崭新的全世界,在他心、脑之间焕发着。他知道。他的生命,正晕散着一种辉煌的力量焙光。因为,孤雁的授刀。
刀武之刀。刀道之刀。刀梦之刀。
刀啊。
凤霞飞情深无尽地看着,怀中的独孤寂心。
她的手,轻柔地抚着他的脸。轻轻柔柔地抚着。
而后,“鬼舞教所属听令,暂奉黑盟司徒盟主之命行事。违者,杀无
赦”凤霞飞用那出奇温柔的口吻,说出一道让异域人惊诧非常的命令。
阳皇羲神色一沉。“这”
卓刃一把拉住阳皇羲,疾道:“听令别反驳。目前情势危急,不容别有异议。一切待过后再说。”
阳皇羲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司徒蕾智芒四洒的眼眸,闪过一道又一道的灿光暗神。明与合,正于她的心里,捷迅地交换着。她想着,到底该不该做呢眼前的千余人,全都系在她的智虑定计下,她真要救出全部的人包括恋他的她,也要救要吗
救不救
终于她下断决定。“所有人注意,我们立即撤回落风崖。”
这个指令一下,为现场带来极强度的惊撼。
“什么,你说”“武公”虞仓海首先质疑。
卓刃却反倒击掌,续道:“好个智可翻天的白手”
虞仓海用着憋脚的神州话,对着卓刃嚷道:“卓座主,开玩笑吧你不是还是”
“这话怎说”卓刃悠然截话道。
“抗天双斧”舒芍怀疑地道:“我们,才跑出来,又回去”
卓刃微微一笑,不语。
“正因为,我们刚由落风崖而来,所以,敌人必料不到,我们还会再次返回落风崖。北漠与南岛的大批联军,若真在北方,他们就必然会绕在前处,挡着我们的去路。因此,我们若还是前行,可能很快地就会与他们对上。以我们现在久战伤疲的状况来看,这是绝对必须避免的情况。”司徒蕾果断说出重点。
“可是,神州人”
司徒蕾挥手道:“无妨等我们回到落风崖,他们早已走了。”
众人这才无语,心下也都各自佩服,司徒蕾的无遗智心与决断的魄力。
司徒蕾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后,又道:“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逃逸的问题。而是,到底有多少人想留下来”
“留下来”雪夜舞轻轻地重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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