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门面色素淡,一如平常。
“九天女”也都能恬然而视。
另外,年轻一辈成名之土,也稳如泰山。而各帮派之主,也都把持得住。
中原一方,总算起来不过五、六百人能不受影响,仁立在场。其余一半,都荡浮在云、风两大高手的声音斗决里。
反观异域一方,大多是面如冰山,冷酷无比的硬角色。即使有三、四百人摇摇欲坠;但是,他们仍坚持着所排定的阵式位置,没见任何一人慌乱着。看来,云、风两人的音战,倒是一种筛检器,可试出,孰高孰低。
独孤寂心默然看着中原与神州的阵式排列。
神州乱而无方,大抵是以九大门派为主,其他门派为辅,呈一圆盘状,异域人则是列阵呈一尖锥状。列行分序鲜明,直直朝向中原人土。
他想着,神州仍旧是散乱如沙,全无两军对战时的淋漓智谋,与悍威杀伐的气势。
在这以命相博的时代里,每一场对战,都是各见真章的。之间是没有丝毫虚假、退缩的。如果,神州人还是抱持着一种自傲的态度,那么这场战,败的定不是异域“鬼舞教”,而是中原联军。
嗯。云破月退势渐呈。风霞飞的功力,果然大增独孤寂心迷惑。
忽然一声佛唱亮起,仿如天外梵音临世。“虚僧”印法已然插嘴,想要以禅林绝技“如来清音”,趁早结束此一“音战”。
印法一吟,其余掌门俱知其意,也都使出各派的声技,以求克敌。
而异域人士自不甘让其教主独自受敌,也纷纷加入这场“混战”中。
忽地,一阵娇笑,蓦地融入云破月的浅笑声,更增数十倍威力。
原来,“九天女”们也出“口”了。嗯“九天女”的声技中,竟隐含阵法,其中攻守进退,都各有章法,倒似真个动手过招,排起阵式般地。这“九天女”殊不简单。
不妙
天地俱响。异声跋扈。空间仿佛要流落而去似的猛烈震颤着。
两方都已有人嘴角微现血丝。印法一动以后,反而牵一发动全身,使紊乱的情势,变得更为纷坛、危殆。
也许,他也该动手了。独孤寂心的心意立决。心剑缓缓地于剑鞘中,细微颤动着。
八脉第二:“声脉”之“撕天烈爆”,已蓄势待发。
他右手一抬,心剑入手。他将心剑高举过头。
独孤寂心心剑斜对穹苍,他右手猛地一挥,心剑迅捷无伦地劈下。
“嘶”
一声烈响,震彻云霄。
由独孤寂心体内送出,从心剑暴出的狂猛气劲,以超越世间的速度,划破虚空,造成一掩过全场所有声响的绝世怒吼
一缕缕的逼人剑意,钻入所有声音的隙缝,分呈一束束的剑气,也同时随着剑意,径攻发声者。
正全力施功的人,俱不由全身一撼,微显惊惶。所有人都立即歇功护己,再不发声。而迷于滔天声浪中的人,也浑身颤栗的跌倒在地,猛然清醒过来。
独孤寂心收剑,傲立当场。他冷漠地凝看着众人。
经上一役后,想寻他麻烦的人,已是不少。
但在这一剑之后,恐怕不论是,黑白两道、或外境人土,要惹他的人,必将多如过江之鲫。他再也无安宁之日。他已更深一层,更陷入地步向不归路,永难返头了
凤霞飞首先清醒。“好你终于出手了。”
独孤寂心点头。“你的目标,是我”
风霞飞邪笑:“没错。你一定要死。”
“那,就来吧”独孤寂心剑斜倚大地。
那种他特有的黑暗气息,又慢慢地于他的身旁,漫散开来。
这时。
南方。
“落风崖”南方,一堆尘沙,漫天卷起。
“终于来了。”南宫剑花和狄翼、单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终于来了是谁来了为何会终于
一连串问题,仿佛随着远处飘走的尘沙,冉冉空浮到蔚蓝的天际,没有确切的行迹。
“喂,你前些日子,为什么说我的刀有北鸿心,却没有自己的心”翔靖相问道。
燕孤鸿回头望了望翔靖相。“你没有习练真气,对吗”
翔靖相承认。“对啊我确实没修练真气。”
“你挥刀时的劲气,虽然四处纵横,但那却是根源于你的天生异赋,才能于不知不觉间,运用内力强吸外围天地之气,在短瞬里真气运用自如。但是,当你的战意削弱后,你必然再度回复原本的凡身,你也就不能运用真气。对吗”
翔靖相点头。“就算我不能随意运使真气,那跟我的刀,有没有我的心,又有什么关系”
燕孤鸿笑。“当然有关系。你试着回想,你在尽展,北鸿刀法时,心中的感觉是什么”
翔靖相沉吟着道:“我感觉得到,风对。我感觉到,风正狂野吹拂着我。我在飞。我在风中,任情纵飞”
“那么,你感觉得到自己”
“废话。什么叫做感觉到自己自己,何必感觉我还不知道我自己吗真是废话。”
翔靖相有些任性地回答。
“噢那么你就说说你自己,是什么”
“我自己就是这”翔靖相词穷了。
“说不出”
“不是说不出。是不知道怎么说。”
“那么,你怎么知道,或者肯定,你是你自己”燕孤鸿一息也不放,紧迫着翔靖相问。
翔靖相皱着眉头:“唉,我”
“怎么”燕孤鸿看着翔靖相。
“我不知道啦。”翔靖相暴躁地说。
燕孤鸿长啸
一阵悠远的啸声,忽远忽近的飘扬着。
“干嘛”翔靖相迷思重重。
“你好好想一想,什么是你自己再来与我谈话吧。”燕孤鸿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他一直往“孤雁原”的方向,飞驰着。
翔靖相默默随着燕孤鸿。在这一段奔驰的过程中他忽然发现,燕孤鸿的身影,更加璀璨炫迷。他更无法忘记孤雁的身影了。
于是,他开始深思,什么才是他自己
独孤寂心不动声色地眺着那漫天烽起的尘沙。
是她吗他直觉想到一个人。
“白手”司徒蕾。
果然,约五、六百数,全体做黑装打扮的人堆,狂骑奔来。
领头的正是,回复男装,白衣飘飘的司徒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