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笑道:“我这身本事乃是受高人指点如何轻易施展”张魁道:“好你个大言不惭什么高人指点,既不肯演示,早早退去。”三郎道:“我要施展时,你可愿拜我为师”张魁哈哈笑道:“你这厮好没道理,些儿本事没有看见,又则年纪这般,怎么要我拜你为师切莫胡说真个你本事好,远胜于我,我愿拜你为师,天涯海角随了你去”
三郎欢喜道:“列位大众在此,你此话当真”张魁道:“你儿子便不当真,只怕你没有本事,莫怨我赶你出沧州。”
三郎听说,即口中一呵,变出文房四宝,众人惊了,三郎磨了墨,去那纸卷上画下一个美女,叫大众双手托住,不用念咒,把手一招,卷是白卷,却从中走下那个美女来:
眉弯小月,眼似秋波。脸若桃花三春艳翩翩体态好婀娜。九天玄女下凡世,月宫仙子出嫦娥
那女娘走将下来,就于大众面前翩翩起舞大众见她生得俊俏,魂都没了,看呆了说道:“这门法术果然不同若是没得老婆,学得来,可解得寂寞”那仙姑舞毕,依旧画中去了大众不舍道:“小伙子,交他多舞会儿么如何就收了”大众也有叫好的张魁道:“好便也好我只不伏”三郎道:“人前说下话如何不伏”张魁道:“我闻法术高强者,也不使这些惑人手段善于变化,飞举腾云你若也会得时我便服了”三郎呵呵笑道:“若论这些,倒是我养家的手段,怎么不会
还请大众出个题目,叫我来变化”众道:“就变个梧桐罢”张魁道:“你若变得三分像,七分不像,也休怪我不伏”三郎笑呵呵摇身一变就不见了,大众四下来寻。忽见地下钻出一颗苗来;看看长大;片刻几丈来高枝繁叶茂;果然是棵梧桐:
天生灵苗秀,平地长仙根。枝枝参天碧,叶叶带雨浓。
逢樵怜伐斧,遇雁降长空。不与花争艳,清幽立梧桐。
众人见了,呵呵鼓掌道:“好本事好本事”张魁也惊呆了三郎人前现了本相,笑道:“献丑了”张魁叫道:“你再试飞我看。”好三郎束一束衣裙,凌空一筋斗,无影无形去了。这一番惊呆了一个张魁。喜坏了一干大众。叫道:“这少年敢情是个神仙下凡不然怎么会得这些本事不是人能所为”片刻;三郎一筋斗还来此处。那张魁纳头便拜;叫道:“兄弟好本事请受伏虎郎一拜,权作拜师之礼”三郎慌忙把手扶起道:“果然有心拜师,还去清静地说”
张魁当时喝散大众,收了家伙,来至一偏僻酒家,两个就窗坐下。三郎说:“汉子姓甚名谁都一一告我来”张魁道:“师父在上,俺姓张;名魁今年二十五岁,祖籍山东,幼时在河北打死过老虎,人称;伏虎郎君。我祖上是永乐爷爷年间编撰大典者之一,因出了漏子,恶了永乐爷,贬为庶人后世子孙永不录用。后辗转从山东举家迁来河北,因祖上恶了朝廷,子孙没了科举之路,只在沧州混口饭吃。故此俺也没有什么文化,粗通汉墨
自幼去少林学来几路武艺,三五个汉子也近不得俺身,直至十岁上下,父亲亡故,母亲改嫁。俺止于沧州卖艺为生,至十八岁上去了沧州大户范家做了倒插门,妻子十分贤惠之人。生下一个女儿已经六岁,只是岳父岳母十分不贤因俺会得吃饭,卖艺挣钱又不十分多,就将我一家三口赶将出来。我索性就自立门户,不做他家倒插门,现居于城西,妻子针黹,我便城中卖艺养家。只因这卖艺挣不钱来。
却于前半月我在保定遇一回道人说我有仙缘,便告诵我一些道术养家不意才来展示就遇了高人惭愧惭愧”三郎听说道:“元来如此”张魁问道:“敢问师父,似你这般年幼,果是何方高人从师何处”三郎道:“我乃陶祥龙;小字;三郎。”张魁惊道:“莫非长沙陶三郎乎”三郎道:“魁哥早也识得我”张魁纳头便拜道:“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冲撞之处,还望莫怪”三郎道:“请起来说话”
张魁起身道:“我遇回道人之时,曾告我说;有长沙陶三郎,乃观音门徒,身有救母重任,若于河北遇之,可拜为师范,助其救母事业,不意今天果遇”三郎欢暗暗欢喜道:“不意道兄暗中助我”遂道:“如此甚好,你今愿随我去否”张魁连声应道:“愿去,愿去只要十分不嫌我粗鲁,告我一些养身法术便是”三郎道:“你愿随我去时,自然告你你若去了,妻女置之何地”
张魁笑道:“这有什么我那岳家有十世家资,我还将妻女送还岳家去,自家去外头闯荡十年八载,我那妻子也不会怪我只等师父完了功果,我再归来便是。”三郎道:“如此,你且去家中打点,明日此时在此相会。”张魁遂去,一日无话。
次日,果见张魁:
头裹范阳巾,腰勒虎筋绦,脚下油靴踏,挎刀甚英豪
背上一顶箬笠,携了包袱。三郎看时,暗暗喝彩道:“好个伏虎郎”问道:“魁哥此刀何来”非同一般。”张魁道:“师父好眼力,此乃降龙刀是回道人所赠,善能降妖伏魔。一直收在家中不曾现世,今随师去,少不得它”三郎问:“家眷安置如何”张魁道:“已经送还岳家,是我拿刀架在岳家脖子上,在俺回来之日,莫交妻女少却半根头发”三郎道:“如此甚好两个遂离了沧州,一路望山西而来。
不日来到山西太原,时逢大雪,飘飘洒洒
好雪
乍寒随风凛,彤云遮晓晴。盐洒纷纷细,羽飞片片琼。
梨花侵漫道,柳絮盖殿庭。怎说春guang景惟见白雪莹。
张魁随三郎冒着大雪来至太原城中,口中叫冷三郎说道:“你这般大个汉子,如何这等怕冷若要随我去时,这般吃不得苦,趁此离家未远,早些回去”张魁笑道:“师父说甚俺若回去时,须吃人笑话俺既然随了师父,便是刀山火海也就去了,绝不回头”三郎道:“如此甚好”两个遂投客栈而来。张魁却于暗中念叨:“这师父忒也严紧冷便是冷,还不许人家说怎地”
来至客店,已经卯时,两个寻处坐下,看那投店避雪之人果然不少三郎唤了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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