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战良久的七人相视一眼,俱都仰天大笑起来,为首那人缓缓将目光投注到石原的面庞上,蓦地高声吼道:“吾等乃羽柴七人众,今日血战,而死于此地,不亦壮乎后世闻之当高歌颂之,吾等英魂长存贱岳万世不朽哈哈哈哈”
闻听其言,石原脸色一变,但继而露出一丝讥讽笑意,喃喃道:“此战,只要主公胜了万世之后,是否有人记得羽柴之名尚且不知,更何况尔等区区七武士可笑、可叹”
“杀”密密麻麻的人群涌上前,刀斧加身,只在一瞬。
然而,就在这一刻,在后督阵的石原蓦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风啸声,如此熟悉而又如此令人恐惧的声音石原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去,石原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意识,便是伴随着凄厉的那漫天黑压压的乌芒从天而降
咻咻咻一片乌云落下,万籁俱寂
哒哒哒哒马蹄翻飞,血肉为泥,汹涌的骑兵顺着残破的栅栏缺口,踏过栅栏边堆叠一地的尸体,如潮水般地杀入了柴田大营,在他们的面前,是仓促应战、毫无准备的柴田本阵,而在他们的身后,羽柴家的各部大军,正快速围拢威逼过来
哒哒蜂须贺正胜缓缓勒马驰过那遍地箭矢的一小块土地,就在他的马前,先前那个遥遥观望时,他颇为欣赏的那个行事果断的柴田将领,正双眼怒瞪,死不瞑目地静静躺在地上,浑身插满了箭矢,而在他的不远处,他所有的部下和那七个决死潜伏的羽柴武士也同样万箭攒心地倒在一起,鲜血交汇成地面上那一条蜿蜒的水流。
正胜抬起头,一扬马鞭,环顾左右儿郎们,冷喝道:“全军进攻一举袭破敌军大营就在今日望诸君奋战”
“诶诶哦诶诶哦”数千羽柴铁骑齐声高吼,挥刀纵马,奔腾向前。
羽柴军左翼,金森长近部,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从远处的山道上传来,
“嗯”正在山道旁小憩的金森听见,面色一变,赶忙起身,在一干旗本的护卫下上马迎了上去,片刻之后,一名斥候出现视野之内,飞驰而来。
哗甲叶碰撞声中,驰抵金森面前的斥候翻身下马,神情冷峻地跪倒在地抱拳道:“启禀金森大人,最新军报羽柴军蜂须贺正胜部已顺利袭破柴田大营,柴田军仓促应战,溃不成军,现正沿贱岳北道向越后撤退据悉,柴田胜家于乱军之中被流矢所伤”
金森闻言,似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接口道:“羽柴秀吉刚才传令,让我军迅速向其主力靠拢,而后共同追击柴田军,不知伊藤君可有口信让你带来”
斥候顿首道:“主公有言,希望金森大人立刻调转方向,率军回师,抢占左弥山,击溃驻军即可,不必追击中村大人、崛尾大人、小西大人均已接受主公之令,此刻已火速回师攻略堂木山,神明山、田上山、岩崎山和大岩山只待将羽柴大军后路一断,主公将亲率主力,前往贱岳,与羽柴秀吉一决雌雄因而,诸位大人不必有所忧虑。”
闻听此言,骑在马上的金森微微一叹,缓缓说道:“伊藤大人果然乃诚信君子,既如此,我自当遵命。请回复伊藤君,就说金森军从此刻开始唯伊藤之命是从”
“多谢金森大人”斥候躬身一礼,转身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纵马去了。
“主公,我们跟随伊藤家,会不会太过草率了一点啊,毕竟从现在来看,伊藤家似乎并非占据绝对优势啊,若是伊藤输了,我们可就。。。。”斥候刚走,一员金森将领拍马上前,轻声在金森耳旁说道。
“呵呵,你有此顾虑不过是因为你完全不清楚伊藤家的实力罢了。若是让你见到了伊藤家实力的冰山一角,你就不会有此疑问了。其实信长大殿仙去,织田家的真正继承人,早已注定了。早一步投资总比事后兴叹好,更何况,我和伊藤徐晔向来交情不错,选择伊藤日后自然会有回报。”金森听了,意味深长地说道。
执旗四方第六十二节偶然中的必然
越前,柴田氏本据城北之庄城下,
俗话说,大战之时必有异象昭示,此刻,数万羽柴大军,如同一片赤色的汪洋大海般将整个北之庄城围得水泄不通,天地之间,一股苍然杀气充斥,浓厚的阴云翻滚着汇聚到城池上空,俨然一副即将大雨倾盆的天气。
贱岳合战的落幕似乎有些出人意料,这场从双方参战人数上看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惊世大战的战役,最后竟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从一开始的双方的事先布局到接触之后的小心试探、互试机锋,接着再是谨慎的小规模交战,不断寻找对方的破绽,这一切都显得惊心动魄、波澜壮阔,羽柴秀吉和柴田胜家完全就像是两名棋艺高手般,你来我往间演绎着一场精彩纷呈、激动人心的对弈。
然而,战局之下的一个几乎微不足道的细节因素的变化,却最终导致整个大战的提前戏剧化结束,却是让人始料未及的。蜂须贺正胜所部的五千骑军,原本的任务不过是衔尾追击刚刚成功偷袭木之本的佐久间盛政军,秀吉的打算不过是尽快将这些讨厌的老鼠驱赶出自己的视野,但正胜却临场巧妙把握了转瞬即逝的战机,将一场驱赶作战变成了击破战,甚至最后的全面突击,直接击垮了盛政部大军。
但仅仅这些还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场的大方向,真正令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是,大胜之下的正胜居然萌发了一个常人不敢想象的打算,那就是将漫山遍野的溃兵统统驱赶向几里之外的柴田大营,而他的骑军,则趁势尾随其后,如果乱兵届时能够冲动柴田本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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