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果然是无比难缠的对手。”直隆手起刀落,将两名试图拦阻的织田武士斩作两段,抬起头,扫了一眼几乎势均力敌的局面,不禁有些伤脑筋地自语了一句。
虽说,成功突破长枪阵,朝仓军已经是先胜一筹,但双方原本就是站在不对称的起点上,即便被突破,只要织田军能够坚持下去,等到援兵到来,朝仓军必然是难逃覆灭。因而时间对于此刻的直隆来说是最最关键的东西,一旦拖延得太久,不仅信长可能趁机逃走,而且随时可能赶到的织田援兵将是心腹大患。
然而,仿佛是上天庇佑,就在此时,身旁一名副将突然拉住直隆,神情激动难以自抑地大声吼道:“将军快看是织田信长他要逃走”
副将话还没说完,直隆已然将头猛地甩下他所指的方向,盖因那个名字对于直隆来说实在是太敏感了,只要能杀了那个人,朝仓家将重拾旧日的荣耀,而这恰恰是真柄直隆一生所执着的追求。因此,那个人,他非杀不可
果然,透过厮杀人群的缝隙,在山丘的一角,依稀看到,不少装备精良的织田旗本正将一个身影护卫在中央,拼命向外挤去,看那样子,分明就是想趁乱逃走而且那个背影给直隆的唯一感觉就是,那一定是织田信长
“隆基杀信长”直隆深吸一口气,突然猛地举起手中长刀,仰天怒吼道。声震四野犹如闷雷炸响
“父亲大人”不远处,正在浴血奋战的隆基猛然间听到父亲的喊声,不禁一愣继而听到喊话的内容,神色立刻涨得紫红。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毕露只见他狂啸一声,长刀一振,立时逼退周身数名织田武士,然后双腿发力,犹如一只雄鹰般腾空而起,轻盈地落在数丈之外。
而在他的不远处,老将直隆正单枪匹马、手提长刀,径直向那群织田旗本杀去
龙战于野第四十八节尾声
“织田信长今日便是汝授首之日哪里走”浑身杀气四溢的直隆咆哮一声,对四周的刀光剑影完全视而不见,手提长刀,眼中死死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大步奔去,转眼间便赶上了那队织田旗本。
“贼将敢尔”压阵在后的几个织田旗本,看到直隆单人匹马杀到近前,一时惊讶之后不禁齐齐勃然大怒,心想:你真是胆大包天就凭一个人也敢过来截杀,真是自不量力活腻歪了于是,纷纷止步转身,掣刀对准冲过来的直隆就砍,口中同时大声狞笑着。
直隆瞥了一眼当头罩下的几把太刀,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毫不畏惧地径直对着炫目刀光迎了上去。
“哈哈哈这老头真是疯了”原本还有些担心的织田旗本们看到直隆的举动,不禁讥笑出声,心下断定原来是个想军功想疯了的老家伙,不知死活地居然对着刀锋冲上去,下一刻估计就该被乱刀分尸了吧。
然而,刀光散去,他们听到的却是同伴的嘶声惨叫和满眼的血色纷飞只见那老将手中一把七尺八寸的宽刃长刀仿佛一杆船桨般粗细,奋力挥舞起来,四周气流环绕,简直是无坚不摧,自己同伴们的太刀碰上擦着,不是叮的一声直接折断就是砰的一声被格挡飞偏不知到了哪里。
真正可怕的不仅仅是这些,而是那宽刃长刀宛如平地刮起一阵黑色飓风,漫天刀影席卷一切,几个没有来得及躲避的织田旗本被刀风一扯,身不由己地向中间踉跄几步,被核心的刀锋一绞,顿时只听惨叫四起,血肉纷飞,横死当场
“啊”无比血腥的一幕刺激得剩下几个幸存的织田旗本满脸极度惊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握着太刀的双手不禁剧烈颤抖起来。实在太恐怖了明明看上去就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居然能舞动如此杀伤力惊人的巨大武器
直隆可没时间管这些织田旗本此刻有多恐惧,扫了一眼遍地残尸,眼前拦路的家伙总算都清理干净了,剩下的那几个家伙也是吓得两腿战栗、神色苍白,不停向后退着步子不敢再上前。直隆不禁仰天长笑一声,大刀抬起扛在肩上,就这么大摇大摆、神情傲然地从几个幸存织田旗本面前走过何等强悍何等雄豪
“混蛋休要小看织田武士”终于,一个织田旗本被直隆裸目中无人的挑衅彻底激怒了,神情狰狞着大步上前,一边挥刀砍去,一边嘴中大吼着以此壮胆。
“哼”感受到身后凌厉的刀锋袭来,久经沙场的直隆重重地用鼻腔冷哼一声,急停住身体,向后一步跨出,肩上大刀瞬间消失,刀影一闪即逝,只听一声惨叫,那个织田旗本从小腹向上直至胸膛几乎被斩开,血肉模糊,翻倒在地,立时气绝。
这难以用肉眼捕捉的一刀彻底震碎了剩下几个织田旗本最后的一丝幻想,真切认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如同风烛残年老人的家伙,竟是一个精擅刀法的绝世猛将自己这些二把刀上去凑合,压根就是给他当菜切。
就这样,在幸存的三个彻底吓破了胆的织田旗本的惊恐眼光注视下,直隆扛着大刀大步走了过去。可惜,三个可怜蛋的性命并未能够得以苟延残喘,一声风啸传来,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狂风怒卷,长刀横斩,血光崩现,三个织田旗本尽数被斩作两截,凝固了的脸上犹自带着惊愕和茫然。
“隆基,来得好哈哈哈”如此迅猛的攻势也引得直隆侧目,待看清来人面目时直隆满脸喜色,大笑道:“好好好,你我父子同心,其利断金就凭这些垃圾旗本,怎么可能是我父子二人的对手,看来今日便是织田信长受死之日”说罢,蓦地仰天大笑。
半蹲于地卸力的隆基站起身,点了点头,肃然道:“父亲大人,今日无论是谁也休想阻拦我父子二人杀织田信长”话音一落,一双森冷的眼神瞬间落在不远处那群正在拼命逃离的织田旗本队伍中间的人影上。
直隆、隆基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手提长刀,大步追了上去。
此时的姊川两岸,
阴沉的天际渐渐转明,笼罩的滚滚乌云缓缓散开,重新降临的阳光铺泻而下,照得姊川河水波光粼粼,四周的山川景物也明晰可见起来。但河原上的激战却仍在继续,浅井和织田大军各个兵团捉对厮杀,不仅没有丝毫止息的迹象,相反愈发昏天黑地,浓重的杀气直冲云霄,甚至胜败之势也越来越混沌不明。
面对池田、羽柴各部的猛烈攻击,浅井家已经是精锐齐出,即便是留作底牌的矶野骑兵番队也不得不提前加入了战团,盖因织田家居然一直深藏不漏,突然使出了杀手锏,那就是一向作为信长贴身护卫的两千铁炮番队竟被隐在大军之中,趁浅井不备,险些酿成战局发生巨变,浅井政赖、阿闭贞秀部几乎直接崩溃,若非矶野及时从侧翼支援、牵制,恐怕浅井家已然是一溃千里。
不过,长政不愧是被信长看重的青年俊杰,猝然临变丝毫没有惊慌,而是很快想出了对策,命令各兵团迅速楔入织田大军之内,形成混乱胶着状态,织田铁炮队投鼠忌器为避免造成自家武士伤亡,只能进行零星的狙击。得益于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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