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为奇,眼下这个小小的奇门阵法,他第一个就不服气。
当下笑一声,道:“不错,这些竹子一脚就完全扫飞,如你能阻挡武功高明之士我自
愿一试。”
纪香琼道:“好极了,说出来你们更不相信,那就是这个阵法占地虽不大,却可以同时
困住几个人。这几个人在这一点地方之内,怎么奔走也互相碰不到。”
众人几乎表示愿意入阵一试,纪香琼道:“好,让我们试一试,李三郎先入阵如何”
李三郎道:“有何不可。”
迈步走去,离那些竹木尚有两丈,忽然视线模糊,全然瞧不见那些白色的竹子。
他心中惊诧之际,脚下反而加快,唰一声已冲入阵内。
众人但见他人阵之后,在竹子间迅快绕行,竟不曾碰倒任何一根竹子,凡有红丝线连结
的空隙,他都会自行避开。
大家见了此情,不禁称奇。
金明池道:“果然古怪得很,不过我们人数一多,那阵内地方有限,怎会碰不到呢”
纪香琼道:“那么大夥儿进去瞧瞧吧”
金明池首先踏落天井,也是眼前一阵昏花,加快脚步冲了入阵。
紧接着,方锡、白蛛女、薛陵、齐茵都冲入阵内。
纪香琼站在阶上,望着阵内六个人迅快奔行,有的明明两人对面擦肩而过,却宛如没有
瞧见一般。
她怕众人耗费心神气力,便以传声之法,一一向他们说道:“你在我奇门阵法之内,一
味奔行乱闯,全无用处。最好运功调息,设法减弱阵法迷惑心神的威力,或可觅路出来。”
众人本已忘了许多事,一味找路奔行。这刻得她提醒,顿时清醒,个个停下脚步,默默
运功调息。
纪香琼仰头望望天色,默计时间,晓得已是子牌时分。这才举步走过去,撤去阵法。
众人忽然眼前一亮,转眼四望,只见六个人分别站在方圆两丈之内,一望而知俱是陷入
阵内之后,找不到路出去。
金明池笑道:“厉害,厉害,不过假如朱公明略识阵法之学,静静运功,很快就可以恢
复了听觉,这一点不可不防。”
纪香琼指挥李三郎收起竹木,仍然放置在竹箩内,才道:“你果然是行家,朱公明若然
恢复听觉,就能出手对付迫近他的人。因此之故,此阵必须我亲自主持,若是换了别人,一
炷香之内,就将被他破阵而出。”
她语声一顿,又道:“现下已到了子时,我们可以动身了。”
金明池在这一群人当中,最是机伶多谋,一听这话,顿时悟出言中有物,道:”你是不
是利用这个阵法,拖延时间,好让我们这刻才动身”
纪香琼道:“正是如此。”
齐茵大感惊讶,道:“为什么呢”
纪香琼道:“若非如此,我们此行一定失败。”
谁也猜不透她话中玄机,方锡道:“若无妨碍,还望姑娘明示其故。”
纪香琼道:“讲起来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不过我知道昨天是大凶大逆之日,凡为图
谋,皆不能成功。一到了子时,就是第二天,凶星自消,吉神暗护,所以可以出动。”
金明池哈哈一笑,道:“假如你早说出来的话,我第一个不服气,定要先走一步。现在
已没有法子啦”
薛陵也道:“琼姊这个理由,实是教小弟不易信服呢”
纪香琼一哂,道:“我且问你,你昨儿本来已摸入夏侯空屋内,见到我们,一时迟迟不
现身。只不知因何缘故猛然入屋”
薛陵道:“小弟见他对琼姊并无恶意,而且似是旧相识,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便暗下
观望。但忽见他挂起一幅喜字帐,竟是举行婚礼之意,小弟因想琼姊会不会中了暗算,无法
行动才急急入室”
纪香琼道:“这就对了,我早算出必有人赶到,所以与他打赌,以酉时为限,假如有人
找到我,他便得恭送我出门。假如过时没有人来,我就得嫁给他。”
薛陵大吃一惊,道:“小弟记得那时已经是戌牌时刻,琼姊岂不是输了”
纪香琼道:“我若是输了,他肯故我走么这夏侯空因博学无比,无所不糈,当时桌子
上摆着一具水漏时计,只差那么一点点时间,就过了酉时。我当时一看时间所剩无多,心中
甚急,突然记起这一日正是大凶大逆之日,便教他挂起喜帐。果然你立刻进室,破坏了他的
好事。这件事也算得上是一个证据。”
众人听了,都不晓得相信好抑是不信的好。
纪香琼道:“走吧,大家别忘了我们方才的计议。”
黑夜中七道人影,先后越屋疾奔,不多时,已到了一座屋宇。
众人立刻散开,薛陵绕到后门,齐茵则在前门暗影中。他们两人在心中不快不慢的数了
一百之数,这才提气一跃,扑入朱宅。
这刻其余的人早就扑入朱宅,各自防堵纪香琼派定的位置。
金明池、方锡、白蛛女各守一处,离朱公明的卧室都隔了一重院宇。
薛、齐二人数满一百之数才动身的原因,便是防备朱公明太过狡,一发觉不对,不动手
而逃遁,所以非先行堵塞住重要的逃路不可。
薛、齐二人分从前后向同一地点迫近,齐茵心中又兴奋又紧张,这重要的一刻终于来临
了。她跃上一道墙头,放眼望去,但见院内东首一间上房,尚有灯光。
她小心地伏低身躯,利用树影掩蔽身形,这才提气飘落地上,小心潜行,迫近上房。
忽听房内传来说话之声,那是一个十分娇媚的女子口音,道:“大人怎的这刻才回来
呀贱妾等得心急死了。”
接着一个男子声音道:“那一局棋真费心思,刚刚才下完,我就赶快来了。”
齐茵听到此处,心中叫声“惭愧”,敢情这个男人刚刚才回房,若然不是纪香琼拖延至
今才出动,定要扑空。那朱公明何等厉害,一定会让他发现有夜行人来袭。他只须不声不响
的溜走,天下之大,人海茫茫,那是一定再也找不着他了。
这个男子口音与朱公明的嗓子有点像,也不全似,这教她心下疑惑,不知道是否应该出
手
却听那男子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急什么,不过是等那药丸而已。其实你不用着
急,我岂有忘记之理。”
那女子腻声道:“你当然不急,我身上痒死了。”
齐茵感到不对劲,秀眉方自一皱,猛听房外的后窗砰地一响,薛陵的声音冲破了深夜岑
寂,他厉声喝道:“朱公明,你化为飞灰我也认得你。”
锵锵两声,显然已经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