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因为五十多名禁卫军士卒死亡的凶杀案,而闹腾地沸沸扬扬的那家伙。
在审理陆恒的案子时,自己还收到了太尉陆平的黄金呢,请求保持沉默,因为当时正跟庞休闹得不可开交,不希望再得罪太尉陆平,所以也就闭口不言,目睹了整个案子,在太尉陆平的操纵下,使陆恒无罪释放,最后被景宗皇帝逐出京都。
想不到偌大的江北陆氏,竟然会派一个少年,来担当领军征伐匈奴这样的重要职务
李寿一边在心中感到奇怪,一边又清楚的知道,陆恒,那可是一个人所周知的胆大包天的家伙,小小年纪便敢杀禁卫军,如果不能把这小子慑服,很有可能会破坏自己的大计呢。
如果不能慑服,便要想个由头,把陆恒这小子杀死,不但可以再次立威,还可以借此报复一下,太尉陆平那个老不死的,制定出这样一个阴损计划,来便自己有力难使。
“现在时什么时候现在时半夜,岂有半夜入军营的道理,如果有敌军,或奸细混进大营怎么办我李寿身为一军统帅,岂能视全军安危与不顾。”
李寿叮嘱自己的亲卫道:“你现在就去,到大门口,把这话原原本本的告诉那个陆恒,就说我右路军统帅李寿,命令他们在营门口,肃立等候,等到明日天亮升帐时,再报名入营。”
那名亲卫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全部记下,掀帘从帐篷中走出。
一股凛冽的寒风,顺着被掀起的门帘吹了进来,还带入了几片鹅毛般的雪花。
李寿打了个寒颤,连忙把身子,缩回温暖的熊皮大毡中,心中盘算着:陆恒领着的江北陆氏的族兵,半夜来叩营,定然是因为什么原因,错过了宿头,想来一定又闲又乏,自己命令他们,在营门口肃立等候,但这样大的风雪,这样冷的天气,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扎营露宿,哼,到时候,自己便可以治陆恒一个,不听号令的罪名。
陆恒,到了明日,你的小命,便掌握在本帅的手中,是死是活,就要看本帅明日醒来时的心情了。
李寿带着冷酷而得意的笑容,再次酣然入睡。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肃立
在前来报讯的禁卫军士卒引领下,那名亲卫盯着风雪,在黑暗中艰难的向营门口行去。
在大营里,每隔十丈,都立有高大的旗杆,旗杆上悬固有照明的灯笼,此刻,劲烈的北风,把那些灯笼吹得抖颤不已,光影黯淡,无数雪花,从幽暗的虚无中飞出,就如旋转的刀锋,抽打在脸上,留下冷冷的疼痛。
在暗夜之中,簌簌雪落的声音细密而响亮。
妈的,半夜来叩营,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大帅让他们在营门口肃立等候,也够为难他们的了
那名亲卫的脸上,浮现出恶意的同情。
走了一柱香的功夫,才来到大营的门口,那名亲卫看见十多名担任站岗的禁卫军士卒,一字排开的站立在箭楼上,面对营门外,有着如临大敌般的谨慎。
有两名禁卫军士卒,手拿锤棒,一左一右的站立在巨大的金锣面前,流露出只要稍有不对,便鸣金似警的姿势。
就如禁卫军看不起族兵一样,做为李寿亲卫的他,也从来没有把那些禁卫军放在眼中,但此刻,他在心中也不由暗暗称许,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还能保持毫不松懈的警惕,看来这帮禁卫军的战斗力也不差呢。
蹬上高大的箭楼,向营门外看去,那名亲卫的瞳孔猛然放大,身子倏然僵直。
虽然夜色如漆,再加上雪花乱舞,让视线不能及远,但在大营外的壕沟边上,一个有如标枪般挺直的卓绝身形。是那样的刺目、显眼,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从那人身上流落出来的强大气势。
那气势,比呼啸的北风、肆虐的飞雪更加强猛。
那是一种永远溅射着杀气、燃烧着烈焰、无可阻挡并毁灭一切的力量,而拥有这样的力量者,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来自地狱中的恶魔。
而在那人身后的无边黑暗中,是无数双野狼一般闪着幽幽磷磷光的眼神,虽然距离颇远,但仍然能够感觉到,在那些眼神中,填满了死亡的气息。
这一瞬间,那名亲卫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都为之冻结,一颗心在腔子内“嗵嗵”跳动着,声音是那样清晰、慌乱和急促。
这就是江北陆氏的族兵么那个为首的人就是陆恒么,这分明就是一个恶魔,领着一群野兽啊
难怪、难怪那些禁卫军士卒会如此、如此
一团击打在脸上的雪花,让那名亲卫从暂时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这有什么啊这有什么啊老子也是从刀山尸海中闯过来的,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下,那名亲卫迅速从那瞬间的震撼中,恢复了过来。他甚至产生了羞愧的感觉我害怕了么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呢我只是愣了一下神罢了为了证明自己的强悍,他示威般地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箭楼的边缘处,把李寿吩咐的话语高声喊叫了出来。
那名亲卫的喊叫,夹杂在风声和雪落的声音里。微微有些模糊,但大概的意思还是很明白,陆恒点了点头,就那么站立着,一言不发。
他身旁的战马,到似乎不堪风雪的袭扰,打了个响鼻后,发出了一声嘶鸣,见主人没有理睬它。又慢慢的变安静了下来。
随着那匹战马的嘶鸣,在陆恒身后的黑暗里,也如波浪般,出现了小规模的骚动,但随即,那骚动声便消失了。
顶盔贯甲的玉琉公主,也站在陆恒身后的队列之中,小脸冻地通红,听到那句肃立等候的命令,差点没有喊叫起来,在这样的风雪天气里,让人在旷野中肃立等候,那不是整人么
玉琉公主坚信,只要她把身份亮出,李寿定然会命人把营门大开,让他们进去虽然两人的关系并不好,但李寿毕竟是自己的舅舅啊。
玉琉公主踏前半步,便又停了下来。
看着陆恒那昂然挺直的背影,玉琉公主在心中暗想:陆恒那个混蛋可拽的很呢,而且嘴巴闭煮熟的鸭子还硬,如果自己出面,让李寿把营门打开,使大家入营,陆恒那个混蛋不一定会领情,他也只会说这样的风凉话呢,我就喜欢在风雪中站着,凉快谁让你叫营门的自己岂不是吃力不讨好了,哼,还是不要出面,但呢个陆恒来求我再说
如果、如果陆恒那混蛋,宁肯站在风雪中,也不来求自己呢那,那大家都站着好了我堂堂的大齐帝国公主,难道会比陆恒那混蛋差玉琉公主微微扬着头,虽然夜色幽暗,但仍然能看见她脸上,闪过了一丝好胜和倔强。
于是,天地之间,唯有风雪之声。
半夜叩营,本身就有些不合乎规矩,再加上今夜这样恶劣的天气,哨兵们无法察视,不允许入营,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于李寿以右路军大帅的名义,发出肃立等候的命令,虽然有些不近情理,但陆恒练兵,走了便是严格森酷的路子,在风雪中肃立等候,实在算不上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