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尽。
天色渐晚,日头到了西山之上,范灿和齐欣欣打坐恢复,而大夫们则开始替昏厥过去的李老汉治疗。
两柱香之后,范灿慢慢睁开眼,长身而起,神采奕奕,一扫刚才的疲惫之态。
常年泡在黄河水里,早就习惯了这般遭遇,非但如此,范灿甚至隐隐觉得前些日子在荥阳城庙门之外,随鸟儿共歌唱之时产生的那丝内息也慢慢和自己原来的气息融合起来,一点点地滋润着他的身体。
范灿看了看身边的峨眉小侠女,温和地笑了笑,转身望向躺在床上的李老汉。
“公子,你笑的真好看”身后的齐欣欣突然开口道。
“姑娘过奖了不知姑娘好些没有”
“嘻嘻”齐欣欣突然跳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别的还好,就是肚子有些饿。”
“姑娘稍等,在下这就去买些吃的来”范灿连忙道。
“不敢劳烦公子,咱们还是先去问问那位老伯的伤势吧”齐欣欣拦住范灿,指了指依旧昏迷不醒的李老汉。
二人走上前去,询问大夫李老汉的伤势。
“大夫,不知”
不待范灿问话,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已经摇摇头,叹气道:
“年轻人,此人身上的外伤,老夫已经帮他处理过了,但此人身上所中之毒,老夫确实无能为力了”
“老伯被人下了毒”范灿吃了一惊,忍不住骂道,“该死的陈少文,竟然对如此老者下这般毒手,当真是不为人子”
第三十二章只医女子
陈少文担心李老汉会被人劫走,便在李宁二人身上下了慢性毒药。据此间大夫讲,这种毒的作期是两天,一旦作起来,被施毒者会全身肌肉紧张,五官暂时性丧失,痛不欲生。而且这种毒很难解,在这洛阳城能解得此毒的人不过一手之数。
“前辈,不知是哪几位高人能解得此毒可否给晚辈指条明路”范灿躬身施礼,态度诚恳地问道。
“嗯,”大夫略一沉吟,有些难为道,“年轻人,非是老夫无心相助,只是这几人虽然就在洛阳城,但性情古怪,常人难以得见即便老夫把方向只给你,你能否得见还未可知”
“这”范灿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李老汉,咬了咬牙恳求道,“麻烦前辈告之,晚辈自去相求成与否,前辈之恩,晚辈自当铭记于心”
“唉,年轻人”大夫见范灿一脸的真诚和决然,微微叹息,便要将自己所知告于范灿。
“哎呦”齐欣欣突然一拍脑门,面带欣喜地叫道,“我们怎么把这人给忘了素闻于清姑娘医术绝伦,而且常怀悲天悯人之心,我们何不去找清姑娘”
“额于姑娘于清姑娘”范灿长大了嘴巴,瞪着齐欣欣。
一脸兴奋的小女侠被范灿的直视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似乎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俏脸绯红道,诺诺道:
“公子,我我太高兴了嘛”
“齐姑娘,”范灿微微一笑,真称赞道,“你真是个好女孩”
“咳咳”胡子花白的的大夫可没兴趣见他们这般暧昧,干咳道,“年轻人”
“前辈请讲”范灿连忙转身过去。
“对神医高徒于清姑娘,你们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不去也罢”大夫摇了摇头道。
“此话怎讲还请前辈赐教”范灿心中一沉,恭敬道。
大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二人坐下,唤来小童上茶之后,大夫道:
“于清姑娘只医女子,不医男子”
此话像是巨锤一般击在范齐二人心头,齐欣欣呆住,不敢相信地望向大夫。
“什么”范灿猛地站起身来,“为为什么”
大夫似乎对二人的失态并无诧异,看着范灿微微叹道:
“小神医说,女子乃是天地清灵之气所化,男子则是污浊之物所成而且世间男子太多轻狂之徒,不值得她出手相救”
若是胡蝶在此的话,大抵要为于清这番话拍手叫好吧
范灿对前面的话有九分赞同,男子确实不如女子来的清灵。但是只为这个理由便不去相救男子在范灿看来太过激进:
“男子女子不都是生命吗而且世间的大好男儿比之轻狂之辈不知多出几许,她岂能行此因噎废食之举晚辈不敢苟同。”
“年轻人,请你尊重医者”大夫对范灿的话有些不快,放下手中之杯,面色一沉。
“晚辈失礼”范灿知道自己失态,连忙再次道歉。
“年轻人,世间男子无能,岂能把此责推在一个弱小女子身上”大夫的话里饱含着对于清的尊敬。
范灿无语。
场面突然有些冷清,老者不说话,齐欣欣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半天,沉寂才被大夫的一声叹息打破。
“贱内年前得了一场大病,危在旦夕,老夫自持医术高明,可费劲心力亦是毫无起色,若非小神医全力救治,老夫和老婆子此刻恐怕已经阴阳相隔,天人永别”花白老者似乎又回到了年前的风雪之夜。
“当日于姑娘刚从江南慕容世家回到洛阳,闻听贱内之疾后,不顾旅途劳累,便赶了过来为了配齐药物所需的九尾三寸泛波寒青鲤,冒着严寒大雪在黄河渡口苦等了两天两夜于姑娘和你们这帮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人不一样,她一个身子单薄的弱女子,只凭着一袭貂裘御寒。此等悲天悯人之心,让多少人汗颜”
老者情绪有些激动,说完之后,双眼已经有些湿润。
齐欣欣呆坐。
范灿沉默无言,于清的形象一瞬间在他的心目中高大起来。
那个女扮男装带着小丫鬟游怡在牡丹园的清秀小子。
那双饱含无限情意让人自心灵最深处感到清澈的眸子。
gu903();那个帮自已易容却像是在善意戏弄自己的调皮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