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嘉宾的投诉,姜婉下了判定:“严格来说,交易已经完成了。”
“你们问是否有人出售越明时的号码,”姜婉说,“这就是越明时的手机号,你们买到的并不是假货。”
“对啊,”姜婉说,“他的手机设置过滤所有不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所以,清华招生办的电话不得不先打到泉外,泉外机智地打给姜婉——这个能最快联系到越明时的渠道——然后姜婉再又转达给了越明时。
“……那我们不是根本没有机会找到越明时了吗?!”嘉宾握拳捶地,“怎么办,明明眼看着只要完成这最后一个任务就可以离开这个地狱,可最后一个任务却卡在了第一步。”
“可不是嘛,”另一名嘉宾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姜婉,“你看看你的架势,你不是姜导,你是魔王。”
斜靠在导演椅里的姜婉想了想,坐直了身体。
“现在你就是准备让生灵涂炭的大魔王了!!!”
姜婉干脆露出恶魔的微笑:“既然如此,我就开始说投诉失败的惩罚了。”
“姜导本来是没准备的,但姜大魔王临时想了一个。”
姜婉的话还没说完,嘉宾们已经鬼哭狼嚎地跑了。
副导演忍不住开口:“姜婉,你现在好像那种专门恐吓小孩儿的大人。”
姜婉支肘托腮,再次斜靠下去:“但我是未成年。”
“……未成年恐吓大人这就更可怕了。”因为得到剧透、所以手握所有正确答案的副导演吐槽完才低声问,“人选不改了?这样的是不是有点容易被猜到?”
“不会啊,”姜婉笑了,“最简单的答案往往是最开始被排除的,他们太聪明了。”
“那也得成功找到目标人物、将其说服、解密出目的地、抵达目的地,有足足这么四个环节要完成。”姜婉一点也不慌,“够他们忙的了。”
姜婉话音刚落,步归晚提着个保冷箱凶神恶煞地杀了过来,在姜婉面前堪堪停住。
提前从录制画面里知道了步归晚要干什么的副导演一言难尽地看着步归晚手里的盒子:巧克力来得真快。
步归晚双手将箱子呈上:“姜导请笑纳。”
“这不是贿赂,只是普通的慰问品而已。”步归晚把箱子放到桌上,信口开河,“除了你最喜欢的那家巧克力,里面还放了我妈自己做的菌菇辣酱,越明时上次都夸好吃了吧。”
“好的,”姜婉面不改色,“你想问点什么?”
副导演:“……”变得也太快了?!心理上0.1秒的挣扎都没有的吗?
“这个……”步归晚动作隐蔽地掏出任务卡,往姜婉面前凑,小声问,“这是什么啊?”
明明是摄像头底下,明明是众目睽睽,隐秘的架势倒是很有仪式感地一点不缺。
姜婉义正辞严:“这也问得太明显了,重新问。”
步归晚立刻心领神会:“这个人是男的?”
步归晚立刻抢走副导演手里的笔,在自己手背上唰唰写了个“女”字,又问:“是学生吗?”
于是步归晚接着写“教职工”,边抓紧时间继续问:“结婚了吗?”
姜婉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步归晚于是又写“已婚”。
一串交流下来简直是行云流水,仿佛双方已经以类似的交流方式交流过许多遍一般,看得副导演一愣一愣。
当步归晚开开心心带着一手背的信息离开后,副导演忍不住问:“你们很习惯这样?”
姜婉把口中的榛仁巧克力咽了下去,才慢吞吞地说:“我小时候没有耐心,不喜欢和愚蠢的大人说话,所以大家都无师自通了这种和我交流的方法。”
副导演:“……意思是,你现在脾气其实比小时候好很多了?”
“对。”姜婉点头。
她脸上明明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副导演不知道怎么的就是领会出了“你看我都愿意搭理你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的含义。
他被自己的想法噎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那这样的话,五班组应该会第一个找到自己的目标人物吧?”
“或许吧。”姜婉想了想,“毕竟本来他们抽到的就是最简单的那道题,不是吗?”
“因为你在其他题里玩了文字游戏。”副导演忍不住指出。
姜婉不以为然:“文字游戏是泉外规则里最基本的手段,人人都应该学会一些。”
“你们是打算以后去念法学院?!”
姜婉又被逗乐了。
副导演身上有一种尚未融入泉外的、属于圈外的气质,听这样的人吐槽总是别有风味。
她正要再说话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姜婉看了一眼锁屏提示边毫不犹豫地解锁查看了消息,不过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脸上就露出了微笑。
“好消息?”副导演随口问。
姜婉点点头:“让我忙了好久的事应该马上就能彻底结束了,确实是好消息。”
副导演不明所以:“那恭喜你?”
姜婉警惕地看他一眼:“你不是不吃甜食派吗?”
“我又没想抢你一个未成年人的巧克力!!”
“我这还有辣酱。”
“也不会抢未成年人的辣酱!不会抢未成年人的任何东西好吗!!我和那个混蛋导演不一样,是一个有尊严的成年人!”
……
步归晚充满自信地带着大量情报和同伴汇合:“同学们,这波稳了。”
她的身边不仅有两名插班生同伴,还有着一大群来自各年级各班的热心同学。
当然这个“热心”究竟是出于什么立场就不太好说了,总之大家表面上看起来都特别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