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个出口,我踩到了向上的阶梯。”南宫雁得了理,也尖刻讥笑起来:“猜不猜得错,至少我是睁着眼,露着你;总要比有的人畏头畏脚地躲在面具后面说风凉话要强了许多。”“你”翩翩恼怒起来,我却在她的手上一拧,她把话又吞了回去。
我小心翼翼地踩着阶梯而上,走了十层,头便顶在了一块木板上。“这是洞口”我兴奋不已,就要用手去推,这时却听到上面有人说话,忙停下来仔细聆听:先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在说:“这里不会有人来的。”我没有听清楚上面还有一个男人说了些什么,但已经知道那里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翩翩拉着我的左手也上来了,南宫雁毫不示弱,拉着我的右手也站在了我的身侧,但我们却同时被上面的声音搅得心绪不安起来,我感到了这两个少女的手都在发热,这心也咚咚跳了起来。上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先是那个男人喘着粗气,接着便是那个女人微颤地呻吟,然后是来回翻滚的声音,这块木板也晃了起来。“上面是张床。”翩翩低声肯定地道。我却有些尴尬,好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楚谁的脸。南宫雁出奇地沉默,一声未吭。
“怎么办阿浑”翩翩问我。我只能答道:“等他们离开后我们再出去。”
可是上面的两个人却没完没了,却仿佛经受了旷日持久的干旱,这是头一次栉风沐雨一样。良久,他们呻吟声沉寂了下来,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在说:“我们已经有三年没在一起了。”是李自笑我几乎要惊叫起来。他他怎么会跑到慕容世家那么,那个妇人又是谁呢“你知道从一开始,某就喜欢你,你不该嫁给他。”李自笑在温柔地责怪着,那个妇人却在抽泣:“你明明知道我和他从小订了亲的,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你不是也有了你的师妹吗”一阵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却感到南宫雁儿的手一片冰冷,仿佛是从冰窟中刚刚出来一样。
“还记得我们怎么遇到的吗”李自笑首先开口说道:“那天若不是那只被我射伤的兔子钻了进来,我也不会发现那个山洞,也就不会来到你的闺房。你当时吓得要喊,某只有把你抱住,捂着你的嘴。”那妇人接着道:“于是你就给我讲了你的兔子,我只当是你胡扯,便叫你作兔子。唉,二十年了,物是人非,你我都有了子女。”“对了”李自笑忽然道:“三个月前,某回燕山,见到雁儿被七杀门的妖女所害,为她讨回来了解药,不知她现在如何”那妇人笑道:“雁儿早就好了,她还常常说想到燕山去看你呢天天念着你李叔叔好,若不是娇儿被她爹带走了,只怕这两个丫头早跑上了燕山。”
我刚刚猜出来,这个妇人原来是南宫长胜的妻子,雁儿的母亲。
南宫雁浑身冰冷,腿一软,瘫倒在我的身边,若不是我动作飞快,一把将她搂住,只怕她已滚下了阶梯,摔个头破血流了。
当南宫雁从昏迷中醒来时,我们已经是在慕容世家之外的山里了。我们没有去打扰那两只偷情鸳鸯,而是随李自笑所说,沿着地道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果然来到了一个山洞,见到了阳光。路上,我的心一直起伏不平,这是个多么不可思议的巧合,让我想起李自笑便想起了他的妻子柳无痕,以及柳无痕与独孤庆生下的儿子。这是一个多大的玩笑,仿佛冥冥天暮中有人在故意安排,正应了那句古话:“人心或可昧,天道不差移;我若淫人妇,人亦淫我妻。”
南宫雁如傻了一样,也无言笑,也无表情,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里发愣。翩翩本与她是个对头,此刻在我的面前也不敢再取笑她些什么,我们知道,这个性格刚强的少女曾引为自豪的家世已变成了家丑,这对她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她被击倒了,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爬起来。我只想看到她的一个动作,哪怕是悲伤的哭泣,便也可以了解一下她此刻的状态,是不是还保持着清醒是不是还没有迷失本性
但南宫雁依然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就象是一尊木偶。她的麻木更让人无比地怜悯,我不停地安慰道:“其实我们也不应该去太在意别人在做些什么,谁都有意乱情迷的时候,我也是如此。”说着,我望了望翩翩,她那面具下面的脸一定在笑,但我却背上了永远也摆不脱的情债,只能这样去解劝:“雁儿,你也不要为你的母亲感到羞愧,我相信,如果我们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而是生活在几千年之后,我们也不会有现在的痛苦和迷茫。她之所以如此肯定有她的原因,这是情感上的事,也许我们还不能懂。你就看看我,这个人人痛恨的老黑魔霍山翁的徒弟。我并不因为师父的恶名而感到自卑,他是他,我是我,我有我的路要走,我有我的事要做,我有我的原则要遵守。我也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我自己坦然,只要我自己正大光明,我就问心无愧了。”
南宫雁的眼睛亮了一下,抬起头紧盯着我,眼中满含着泪花,也不知是对我感激还是怀疑。我看到的是一朵带雨的海棠,不能不让我为之心动。她盯了我良久,泪水默默地滚落,她却强仰起头,眼皮一眨不眨,良久才坚定地道:“我再也不回去了,你说当我是你的妹妹,我就跟着你到天涯海角去。”
我愣住了,从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了她的决心,她果然是要与南宫世家一刀两断了,可是我怎么能够这样做我怎么能够去拆散别人的家庭但我也知道,现在怎么劝她,她也不会听了,反而会让她以为我也看不起她了。我只好点头答应,心里却暗暗思索,也许等到她心绪平静下来会回心转意的。
我叮嘱翩翩不要把知道的一切说出去,因为我深深地知道:流言是一把刀,这个世上有多少人为它所伤,又有多少人死在它的刀下。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好坏就让当事人自己去掌握。只要我们不推波助澜,便是我们的道德了。
翩翩答应了,但从她酸溜溜的话语中,我听得出来,她很不满意我为南宫雁想得太多,想得太周全了。
正文第十五章河北道上一字数:3414
我们又上路了,我没有听从翩翩的建议,去找慕容家的两位少爷算账。我觉得那两位公子不值得我动手,作恶的人迟早逃不了恶报,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便要倒霉了。
我们向南走去,时值深秋,天上的大雁也成群地向南迁移,看着天上的大雁,我回头望了望雁儿,她紧紧跟着我,也不问我要到哪里去。
也许是寂寞无聊,也许是要引起我的注意,忘翩翩取出了她的排箫,吹着我与她唱过的歌。我却没有心情再去唱,内心里正急切地想着一个人吉灵儿。三个月了,她一定在到处找我,我真想马上见到她,但又怕见到她,我将如何解释我的历程又将如何介绍身边这个带面具的少女呢
翩翩一曲终了,见我毫无反应,她有些难过,但依然拉着我的手,说:“这把排箫送给你吧”这个腼腆又忧郁的翩翩,今日也学会了温柔。她在拢络我的心,就象她曾用鞭子来抽打我一样,在她的心目中,我早就是她的男人,现在更是了。
“不,还是你留着吧。”明知她要伤心,我还是这样地拒绝。我清楚地记得就是这把排箫,把我折腾得好苦。
“你不是喜欢音律吗”翩翩果然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有了它就可以把你的曲子吹出来,这样不好吗”
gu903();“不,我有一把乐器。”我告诉她:“是把筝,而且现在我也会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