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血丝,看起来吓人之至。
而在此人身后还有一匹白马,上面是个身着华服的英武青年。
面白之人见墨尘身形之迅速,略略有些心惊,但一想到自己有身后的英武青年撑腰,便又来了底气,用尖细的声音继续道:“这两个没教养的东西,是你家的么你是请不起先生,还是你全家都是狗东西,对此见怪不怪”
墨尘瞧着这人,面色平淡,他还需要搞明白一件事情,略略回个头,对着叶德元说道:“这聚灵夺道丹,真是你偷的么”
叶德元面露苦涩,身躯颤抖,不知是疼痛使然,还是心中愤恨。
荒漠之中,那看淡生死,云淡风轻的叶德元已然不在。
墨尘看看了身旁的孩童,心中了然,或许是叶德元已经找到了自己生存下去的目标。
“嗯”轻轻点头,声音嘶哑,面对墨尘的疑问,叶德元只回答了一个“恩”字,他长出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平静些,却扯到了背后的道道血痕,登时又疼的直吸凉气。
“不是”那名孩童立马站起身来,抱着墨尘的腿,两只手紧紧的抓住墨尘的法袍,不肯放:“舅舅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为我买了这枚灵丹,想让我长大后,成为飞天遁地的仙人”
“是他是他”孩童哭着指着骑在白马之上,高高在上的英武青年:“是他想要和舅舅争夺,结果身上带的钱财不够,没买到,这才动了强抢的念头。”
“哈哈笑话”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让墨尘听得只觉厌恶:“我告诉你,还仙人,你们这种没教养的东西只配一辈子待在贫民区之中,每日吃着我们白家少爷不要的,那些发臭发骚的食物。”
说完,那人手一抬,还想将鞭子从墨尘手中挣脱,可鞭子的末梢却被墨尘用两根手指头夹住,纹丝不动。
任凭他如何用力都不能将鞭子从墨尘手指间抽出来。
而且更让他骇然的是,他想要撒手,却发现这马鞭像是铁烙般,将他手焊住,都撒不开。
额头上汗珠如黄豆大小滚下来,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英武青年瞧见这景状,知道遇见了对手,便拱手道:“道友我这下人动作是大了点,可这一大一小,两手不安分,乱偷东西的话,总要有人来惩治一番。”
话语虽平淡,但语气却是倨傲万分,两眼下视,显然没把墨尘放在眼中,在话语间,则是对自己破坏禁武规矩的事丝毫不在意,而且更有将自己与制定规则之人摆在同一地位上的意思。
墨尘不语,静静的看向四周,他大声叫喊:“诸位,方才的拍卖会大家都在场,究竟是谁拍得了这枚灵丹,想必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也想请大家说句实话。”
他微微一顿:“这枚聚灵夺道丹,是白家少爷拍得的,还是叶道友拍得的。”
墨尘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他对这众人的冷漠心寒。
明明看到了事实却不敢站出来,难道人命,真的那么低贱吗他倒要看看,在他这么说之后,又有多少人能够挺身而出
可事实却让他更加的寒心
“我不在场我不在场我很早就退场了,这次回来只是落了个东西,回来取而已。”
“我也是,我身上灵石不多,看之后拍卖的东西都太贵,便直接走了,不关我的事”
无数事不关己的言论响起,更有甚者,直接冷眼旁观,嘴上还挂着冷笑,显然在嘲笑墨尘的自不量力。
就算偶尔有一些良心发现之人,也只是面容踌躇,但犹豫了许久,还是不敢站出来,只得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墨尘三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病态公子,病态小厮
场外围观的修士,冷言冷语,让叶德元更加颤抖,也让墨尘彻底心灰意冷。
这终究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墨尘不怪他们。
情无绝一个踏步,走至墨尘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可知这白家有何背景”
好意的提醒,他不惧怕白家的势力,太上忘情宗的名号,可不是此类阵城中的家族可以比得上的,但是他却担心墨尘的处境。
墨尘笑了笑,不置可否。
面白之人见墨尘没了话语,以为白家的势力吓着了墨尘,便壮大了胆子,又开始叫嚣:“我白家掌握着定东城六成五的商铺,族内经营法宝灵丹无数,有尸狗境客卿六人,灵光境客卿数十人,这还不算什么,在我家族之中,更有一位识神境的大能修士驻守,在这定东城里,就连城主也要敬我白家家住几分薄面。”
说道这儿,面白小厮话语一停,环顾四周,任何和他对上的修士皆避开视线,或低头、或四处张望。
这名小厮名叫刘淳,久居定东城之人都有所耳闻。
起初刘淳也只是一名普通的伙房小厮,进入白家也无非就是幻想着哪天被哪名公子、小姐看中,任了个好职位,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事实总是非人所愿,许多年过后,他依旧过着最底层的日子,伙食时常被克扣,就连每日的饭菜也有一顿没一顿。
刘淳生在穷苦人家里,并没有多余的心思,也没有想过去了解几位公子小姐的喜好。
他只相信父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只有努力做事,做的比别人都多,才会让领头看中,于是他便对任何事都没有怨言,只会暗暗的藏在心里。
但如此许久,也没有任何改变,直到他快要放弃时,忽地有一天,他竟被一位白家公子看中,变成了那名公子的贴身小厮。
他喜上眉梢,欢欣雀跃,以为自己努力得到了回报,只是他没发现,当时伙房内的伙计都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之后,噩梦开始了
那名白家公子从小丧母,更在一次外出狩猎时,被仆人忘在了山洞中,长达三天三夜。
虽然被白家人救回,那名仆人也被处死,但这三天三夜的经历,更是让他内心残缺,整个人的思维已经畸形。
他每日最喜欢的,便是让身边的吓人体会他当年的恐惧。
折磨,鞭笞,禁食,禁水,禁闭。
这是他最常用的手法,身边的小厮被他折磨死了一个又一个,弄的白家之内人尽皆知,可白家老爷子似是对他有些愧疚,更有着高贵人家的高傲心理,对这些小厮的性命不当一回事,便也由着他去了。
而刘淳的调动,就是顶替之前被这病态公子折磨致死的小厮的位置。
恐惧,无助,绝望。
他想过自我了断,可每当如此,便想起了家中无依无靠的老父母,狠不下心,他只能咬牙坚持。
或许是老天开眼,或许是恶有恶报,两年之后,这名病态公子在一次白家比试之中,竟被另外一名公子失手误杀,刘淳一起的几名还存活的小厮,也被一起放了出来,调动到了其他的公子府邸中。
但如此折磨,普通人就算几天都承受不了,又何况刘淳被折磨了两年之久呢
他也变了,不再淳朴、不再是那名只知默默努力的刘淳。
他学会了欺压下人,学会了溜须拍马,学会了阿谀奉承。
他不再寄钱给老父母,任凭他们自生自灭,他坚定的认为是自己父母的无能,才有了如今自己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