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一个男子靠了过来,在段紫云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林风看到,他的脸色由之前的苍白转而渐为变青。
只见段紫云如鬼魅般迅捷飘到任雪鸣的身后,声音冰冷地道:“刚才可是几位在打听犬子明清的消息”
庞大的压力,几乎让任雪鸣透不过气来,身旁的漩儿此刻已经忍不住微微发抖起来。偷眼看了看周围,见刚才那群人已经垂首站在段紫云的身后,明显他们也是雪封山庄的弟子。而面前的林风三人,似乎也与段紫云认识。如此一来,整个房间只有自己三人是外人了,难怪段紫云会直接问向他们三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也带着一股肃杀之意。
此刻已然避无可避,任雪鸣终于缓缓地站起身形,又缓缓回过身去,直到现在,他才与段紫云正面相对。
前方之人,面色木然,淡淡紫气,充盈于上,明显是正在运功的关系。而薄薄的嘴唇微微有些抽动,一双犹如剑般的锐利眼神,此刻牢牢地盯着任雪鸣,仿佛一只即将咆哮的野兽。
而在段紫云的眼中,身前的这个年轻人同样也很了得,从他刚才的举动来看,身怀高深的修为。在自己无坚不摧的气势下,他竟能顺势为之,避开了与自己冲击的可能。
只是这一点就颇不简单,段紫云行走天下这么多年,能做到这件事的可说是寥寥无几。
大凡修真者,体内元婴都是具有先天灵气,身处危险之时便会自动生出感应,就算被攻击也会自我防御,使得对方即使打中自己也会被反震一下。
段紫云不禁面现奇光,旋又突然大笑道:“天魔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当真了得。不但先将本庄的几十名修真者一击毙命,后又使小儿明风身首异处,此等实力非我等不能匹敌啊”
事已至此,任雪鸣明白只余硬拼一徒,扫视一下段紫云身后的那些弟子后,心中才大概有了计算。当下笑道:“段庄主也很了得,不但功力精纯外,教子之方也是另辟溪径。两个儿子一是情痴,一是色鬼,当真令天下人刮目相看。”
这一番话,直刺段紫云心中要害。他也知道自己过于纵容两子,而使得他们越来越目中无人,行事偏激。可他虽明大义,但却甚为护短,总认为自己的孩子有错也应该由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教训,如真是十恶不赦,自己也会亲自动手,大义灭亲。
现在段紫云强压着怒气,双手微微颤抖,但面上依然平静道:“此乃本庄主家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纵然犬子有错,万死难辞其疚,那也应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执行。可你横下杀手,是何道理”
想起那日,段明风猥亵地将方点点揽在自己的怀中,肆意污辱的样子,任雪鸣就不禁怒上心头。于是冷笑道:“那叫罪有应得,活该如果他所欺之人并非我的朋友,或许我根本没有心情动他。”
在坐的林风等人无不惊讶万分,天下各派谁不知道雪封山庄的二公子,段紫云的次子被任雪鸣猎杀于闹市之中。没想到在这偏僻的一处山村中,他们竟然遇到了消失五年之久的天魔任雪鸣。
同时,林风也明白过来为什么任雪鸣刚才用假名,此刻想来,定是为了免却不必要的麻烦。
段紫云脸上的紫气更重一分,不由道:“此处地方太小,我们出去解决如何”
“慢”任雪鸣伸手阻止,随即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就是你如何会知道我要来这里”
段紫云冷哼一声,不屑答话。他身后的一个弟子,此刻跃上前来,淡然道:“两年之前,我们已查到那一男一女的身份。思前想后,便觉得你也会寻迹而来。直到前些日子,一向与我们水火不容的天荣城竟然派了使者前来,那时师傅便料定此为你的指使,所以我们故意让寒霖城主泄露出容娜那个妖女的事,而你果然中计。”
任雪鸣脑中轰然,原来从开始已经在被人算计,这份心计是自己永远想不到,也防不了的。
了解地点点头,任雪鸣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段紫云面带冷笑,率先走出茶馆。
任雪鸣伸手拍了拍弦月的肩膀,叮嘱道:“这次绝不是闹着玩的,段紫云久负盛名,想来手下无虚。如果一会我有什么不测,你要立即带着漩儿回无清庵,他只针对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我不要”正在弦月点头间,漩儿猛地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道出自己的决定。
任雪鸣看了看屋外,见段紫云已经找了一处宽阔的地方负手而立,显然在等任雪鸣出去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
如今时不与我,任雪鸣也不想漩儿大好青春埋葬与此,于是立然厉喝道:“胡闹,男人的事你懂什么,给我闭嘴。”
从始以来,漩儿都没有这般被任雪鸣凶过,心中委屈难过,此时已泪眼朦胧做声不得。
任雪鸣强行地命令自己将视线移开,转头对弦月道:“我刚才说的,你千万别忘了。”
弦月静静地看着任雪鸣,顿了一会才道:“不如我们拼杀出去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任雪鸣摇头,他一向不喜欢自己的事连累朋友,当下坚决道:“不行,一会我动手的时候,你一定要把漩儿带回无清庵,或者天雷阁也可以,我就把她交给你了。”说着,他深深望漩儿,眼中又是不舍又是不忍,其中最多的却是难过。
最后,弦月终于点头,可眼中已是一片绝望。
任雪鸣默然,突又转身对林风道:“刚才小弟隐藏真实姓名实在迫不得已,还请林兄不要怪罪。如今我大难当前,必要之时,希望林兄可以出手相助,替我将漩儿来离此地。还有一事,她其实非我弟子,而是我的爱人,虽没有落发入门,但已是半个无清庵的弟子。想必段紫云不会不给无清庵和辟魔教这两大派的面子。我”
林风,面上带着难以说明的笑容,仿佛是替任雪鸣感到悲哀。此刻,他依然喜欢插嘴,打断任雪鸣的话,说道:“放心吧我会为你处理好的。还有,任兄”林风望着任雪鸣,突然道:“我希望还有机会可以和你一起把酒言欢。”
任雪鸣学着林风般洒然而笑,头也不回地迈出了茶馆房门。从他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已将所有心事全部放下,迎接这场生死决斗。
房间之外,冰雹下落之势依然不减,视线所及之处也不过百米开外。
任雪鸣走过之后,厚厚地冰雹上出现了一条清晰的脚印。
段紫云在风雹中屹立不动,闻得异声响起,便道:“你是后辈,让你三招。而后你无论是死是伤,我们过去的帐都一笔勾销。”
凛冽的风声呼啸而过,段紫云的话却依然清晰地飘入任雪鸣的耳中,淡然一笑后,任雪鸣说道:“如此最好。”
渐渐地,以段紫云和任雪鸣两人为中心,周围刮起一股强烈的旋风,在强大的风力下,地面上厚厚的那层冰雹此刻已被吹飞起来,借着两人透出的真元之气,逆天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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