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却并不说起脉像病情。
吕张氏说道:“我只求浑儿能学得本领,查出你大师兄枉死之因,找回失踪的大儿吕戎,我就是死了,也算没有愧对吕氏的列祖列宗,没有愧对你的大师兄啊”说罢,以袖掩面、失声而泣。
吕登看着吕张氏如此,心中也是难受万分,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带浑儿回横山。”
吕浑在灶间偷听的一清二楚,听到此处,哪里还管得上锅中煮着的面条眼泪顿时夺眶而下,却又强忍住不哭出声来,冲入客堂大喊一声“娘”,跪倒在地。抬头看见娘亲伤心哭泣,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要离开相依为命的病重母亲,远走他乡,挨在谁身上也承受不住。吕浑边哭边喊道:“我不走,娘哇我不离开您,您有病在身,怎可少了孩儿侍奉我哪儿也不去,哇”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脚急蹬。
“浑儿浑儿啊”吕张氏喊道。
吕浑兀自哭得昏天黑地,哪里听得见娘亲呼唤直把吕张氏急的又气又伤心,上前一步,照着吕浑脸上就是一个耳光,把吕浑打得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哀伤的望向吕张氏。吕张氏用手一指吕浑,怒叱道:“你父亲枉死你不管,你阿哥失踪你不管,却偏偏要守着我一个行将就木的妇道人家你若真不愿随你师父走的话,那我便一头撞死在墙上咳”说道急处,身体不支跌回椅中,一阵晕眩。
吕浑一见,赶紧爬起身来,扶住娘亲身躯,急喊道:“娘啊,您可千万莫要吓我我去,我答应您我去,我答应您了。”
吕登也立刻站起,抢步上前,左手捏住月君诀,右手并起食中二指直点吕张氏人中穴,口中念念有词。好一会儿,吕张氏才缓醒了过来,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吕登站在一边劝道:“阿嫂,阿嫂不可再哭了,哭坏了身子即害了自己,也害了浑儿啊”伸手从怀中掏出三颗蜡封的药丸,扭头问吕浑道:“浑儿可愿治好娘的病”
吕浑一听此话,两眼放光,收住哭声说道:“还望师父出手医治。”
“来,拿去。”吕登将三颗药丸递给吕浑,说道:“你先服侍你娘吃下一颗,到了明日便无事了”
吕浑不敢怠慢,倒了碗水,捏碎蜡封取出丹丸一颗,服侍娘亲吃下。心中却在暗想:只知道收徒弟,也不知治病救人重要慢郎中,好东西早就应该拿出来了,害我娘俩儿痛哭。等娘吃下丹丸,吕浑把另两颗交到了娘亲手中。吕张氏欲起身谢吕登,吕登赶紧伸掌止住,说道:“阿嫂,无妨”又扭头对吕浑说道:“浑儿,你去把你们族长请来,我有话要交待。”
“是”吕浑用袖擦去眼泪,出门请族长去了。
吕登见吕浑已经走远,说道:“阿嫂不瞒您说,我的三颗丹丸只能向泰山东岳大帝借寿三年,您每年服食一颗,可保三年无恙。只是这三年之后”
吕张氏拭去眼泪,笑着说道:“让之兄弟,我还能有这三年已经十分知足了。三年不死,浑儿就能安心学法三年,只是今后还请兄弟给我严加管束。浑儿从小不爱在正处用功,歪门邪道一学就会。你看,他为了给我补身子,竟然和村里小伙伴斗蟋蟀赢回鸡蛋来给我吃几次想要教训他,可一想起他死去的父亲,又下不了手。不过浑儿平日为人极讲孝、义二字,对我很孝顺,对村里人也很友善。他还喜欢躲到镇上的酒楼茶坊偷听唱曲说书,回来又当做故事讲给我听,所以知他崇拜英雄侠士。希望他学好法术,日后能查出父亲死因,找着阿哥,我此生也就无憾了”
吕登宽慰吕张氏道;“阿嫂,浑儿今后包在我身上,不必多虑。只是您今后一人生活,还要多注意时常修养,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说话间,吕浑已将族长请来。吕张氏同吕登各自站起施礼,吕张氏说道:“大伯来啦”
族长本就与吕登相识,拱手说道:“弟妹,原来是让之来啦多年不见,让之一向可好”
吕登抱拳说道:“族兄安好”请族长一同坐下,吕登又说道:“这次请族兄过来,主要是因为让之要带浑儿回山学法,孩子却放心不下带病的母亲,所以想和族兄商量商量,这”
族长举手打断吕登的话,说道:“让之,只管把孩子带去无妨,封神门传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是族里头一等大事弟妹在家自然由我代为照料,何况弟妹与我老妻本就要好,让老妻每日里过来忙些生活,陪着弟妹说说话,不会有事的。”
吕登站起身来一拱到底,说道:“让之先行谢过族兄”
吕张氏也站起施礼,说道:“多谢大伯了”又对吕浑说道:“还不快给你大伯磕头”
吕浑尤自伤心,说不出话来,对着族长大伯双膝着地“嗵、嗵、嗵”就是三个响头。族长赶紧拉起吕浑,对吕张氏说道:“弟妹,你也该给仲灵打点一下,饥饱冷暖,都要备好了。我先走一步,回去好和你嫂子知会一声。”
吕登也站起身来,对吕张氏说道;“阿嫂,我也走了,今日去镇上投宿,明日再过来接浑儿。”
吕张氏站起来曲身一礼,说道;“大伯、让之,走好”二人走出吕浑家院门,吕登从怀内取出三片金页子,硬塞给了族长,也不说话,自顾朝村外走去。族长握着三片金页子也回了家。
母子二人在家也没什么话好说,吕张氏从衣柜里拿出吕浑的替换衣服放进包袱,再抓紧把纳完的鞋底上帮上面,又坐在了东耳房窗前一针一针钉制着。而吕浑则进入灶间收拾好锅里煮干了的面条,又去拿了个蟋蟀盆抱在怀里,独自坐在院中的小马札上仰天发呆。等到天黑,吕浑服侍娘亲一起吃过晚饭,便各自加房歇下了。只是娘儿俩谁也没有睡着,直到天亮。
天刚泛出鱼肚白,吕浑就起了床,给家里水缸挑满了水,又去村西小山坡砍了一担柴。吕张氏也早早起了床,在灶间为儿子摊面饼。吕浑心中想道:师父的药丸真是灵验,娘没有上灶都快三四年了走入灶间先拿了两张面饼,来到南坡地父亲吕仪的坟前,将面饼供上,又在坟前跪下,说道:“父亲,浑儿也要去横山学法了,若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娘亲身体安康,孩儿走了。”“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往回走去。
吕浑走进院中东舍,把八只蟋蟀盆用绳子捆成四只一条,左右手提着向村口大石磨处走去。孩子们早就依约在大石磨旁等着吕浑了。吕浑走到大石磨旁,放下蟋蟀盆,对大伙说道:“大伙听我说,从今已后我再也不能和大伙斗虫了”
孩子们一片愕然,有的说道:“我今天可带大将军了”
有的喊道:“还有,鸡蛋也带来了”
有的问道;“鸡蛋,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大伙帮着办。”
吕浑看了大伙一眼,无奈的笑道:“我就要出远门了,平日里常赢大伙的鸡蛋,我”伸手揉了揉微湿的眼睛,继续说道:“这八只蟋蟀盆是正宗的苏州澄泥盆,贾相爷养虫就用这种澄泥盆。是早年我父亲特意为我去苏州买回来的。”边说边解开绳子,让大伙上手把玩。
农村孩子哪里见过八只盆有雕龙,有刻虎,有竹节盆,还有天落盖,各个都不相同。吕浑接着对大伙说道:“每人一个,大家分了吧”
大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话当真”
“鸡蛋,这回可是受了你的大恩了”
“哇”
gu903();吕浑又说道:“我走之后家中就剩娘亲一个人了,谁要是有空闲,替我往家里担些水、砍些柴,等我学艺归来再报答大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