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朴哲豪然大笑,拨转马头向北面冲去。
“兄弟们,回去喝酒去”巴岩松边跑边叫,一副轻松之态。
一群看似散乱无章的草原骑兵突然聚成一线,高速地消失在大雪之中,不见了踪影。
对于突然消失的群狼,红烈有些不知所措,无论是在雪狼关还是悬河城,他都没有遇过这种敌手。
“大帅,怎么办”
“敌人来路不明,又不穿盔甲,不像正规的军队,不过他们对这里的地形熟悉,我不能冒然行动。”红烈显得很小心。
刚等了两刻钟,这群憧憬全胜的铁凉士兵就被冻惨了,一个个虽然像铁铸似的站在风雪之中,阵形也异常的整齐,但内部已经虚了。
头顶上、肩膀上都压着雪,怎么扫也扫不乾净。一张张由红转白的脸被冰刀似的烈风拍打着,初时很痛,但很快就没有了知觉。
一对对眼睫毛上结了白霜,那是士兵们吐出的水气凝成的。
拿着兵器的手同样被铺天盖地的寒风吹得几乎没有了知觉,别说挥刀,就连换一个姿势都有些困难。
沾满鲜血的刀锋上结满了一块块血红色的冰层,又钝又硬,连木头都劈不开。
红烈的心情着实郁闷,眼见全面的胜利就在眼前,却被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逼得落入下风,还要在这寒风中苦等,满心的怨愤就像是万支小针刺激着他的心神。
“这群该死的家伙”
突然,风雪中又出现了重重黑影,随之而来的还是那慑人心扉的马蹄声,如同万川入海般奔腾咆哮而来。
“他他们又杀回来了”
朴哲的万人马队远比铁凉军更擅长雪中作战,毕竟他们都经历过无数风雪交加的日子,也经常在雪中作战,风雪对他们并不能构成威胁。
而他们的领袖也不是泛泛之辈,在建了一半的青龙城里早已预备下温暖的火堆、火热的烈酒、热腾腾的烤肉,还有藏在帐蓬之中的两万匹战马。
火堆旁的歌声,飘荡的浓烈酒香,每一次都刺激着这群草原骑兵的神经。
当他们扔下皮制的酒袋,挥刀上马的一刻,狼似的杀性完全占据了他们的心灵,跟随着他们的领袖朴哲,准备再一次撕咬早已冻僵的猎物。
“报──敌方骑兵击溃了左翼。”
“报──敌人回旋攻击我军后队,似乎要断我们归路。”
“报──卧牛城的方向又有大军杀回来。”
一个又一个不利的消息迅速传到了红烈的耳边,气氛就像是突然被拉紧的弓弦,使铁凉军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耳边的杀声却如同天上的雪花,数之不尽,己方士兵的惨叫声更是让人们感觉心在收缩,心头的压抑感越来越浓。
“撤”
虽然不情愿,但红烈还是无奈地为悬河之战划上了句号,带着他的骑兵折往悬河城。
无论如何,他都攻占了悬河城,打开了东征的第一扇门。
第二部天路烟尘第五集第十章
潮水般退走的铁凉大军身后,朴哲的狼群也没有再做弄潮儿,只是嘲闹般齐声大笑。
「大人这次败得真是不值,这群人也没甚么大不了。」朴哲笑著擦了擦马刀上的血渍。
巴岩松笑道:「大人不在,否则也轮不到这群绵羊来逞能。」
朴哲摇头叹了一声,吩咐道:「你带人回去休息,我去卧牛城看看。」
巴岩松挤了挤眼,调侃道:「大哥是想去探望紫如姑娘吧」
朴哲皱了皱眉,担忧地道:「听说她的伤口又裂开了,身体十分虚弱,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哥快去吧」巴岩松怎会不知道朴哲的心意,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只能慨叹命运。
朴哲领著十几人奔到了卧牛城,一路上都是逃回来的残兵,伤者极多,一片惨象,偏偏又遭逢雪天,真是哀嚎遍野,令人难忘。
来到总督府,夜寒亲自迎了出来,朝著他一揖到地,感激地道:「若不是朴英雄前来相助,卧牛城也岌岌可危。」
「没甚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朴哲看了一眼平静的总督府,问道:「你们的情况如何」
夜寒苦笑道:「刚才点了一下人数,悬河城的七万五千人如今只剩下三万,其中还有不少伤者,而且士气大跌,短期内难以恢复。」
朴哲吃惊地问道:「敌军虽然不错,但也不至于如此大败吧」
「结果如此,只能怨自己了。」夜寒此时也不想过多指责同僚的一意孤行,毕竟这场仗是冰柔挑起的。
一个小兵突然冲了过来,惊慌地叫道:「东方大人伤重不治,已经亡故」
「甚么」夜寒两眼一黑,几乎晕倒。
「夜兄」朴哲连忙扶住他,劝慰道:「保重身子要紧。」
夜寒满脸泪痕,捶胸顿足地叫道:「天妒英才啊」
「夜兄,如今正值危难关头,你千万要冷静,趁红烈败回之际,立即封锁悬河走廊东面出口,以防不测。」
「我心大丧,朴兄切莫见怪,一切还望朴兄助我一臂之力。」
朴哲点头道:「我已命部下前往未建好的青龙城驻扎,夜兄应该整顿兵马,将没有受伤的部队移到青龙城南面,只要建好营寨,铁凉就无机可乘。」
「我明白。」夜寒按捺胸中的剧痛和哀伤,急忙赶往城外。
圆舒轩内,凝心把昏厥的冰柔送入房间,冰离等人都围著她。
「凝姑娘,怎么会这样」冰离担心地问道。
凝心幽幽叹道:「冰妹妹报仇心切,抢先进兵,我去的时候战事已经开始了,她知道大败后,急得吐了血。」
gu903();「可怜的孩子」冰离怜爱地摸著女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