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父子出谋划策。”
“这是自然。”叶歆提醒道:“不过东翁千万记住了,所有的计策是您和少公子想的,我甚么也没说。”
詹俊笑道:“居士果然不喜欢露脸,要是旁人,这个时候早就四处嚷开了。”
“我看着东翁和少公子功成名就,已经是享受了,何必再想其他。”
“好,好,看来我们父子与居士有缘啊居士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告诉老夫。”
“谢东翁。”叶歆微笑点了点头,问道:“不知东翁在宫中是如何回答的”
“我还能怎么说不过是把你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的人都听明白为止。之后皇上留我们共进御膳,这可是天大的荣耀,我这一辈子经历这一次,死也瞑目了。”说着詹俊又忍不住笑了,回味这份刺心的荣耀。
“这是东翁的福气。”叶歆哈哈一笑。
“都是老弟的好主意,不然哪能有今天其实那些重臣怀疑这计策不是我所想,我只好说是父子一起商量的,不知有没有用,所以进宫去请示,他们这才放过我。”
“带兵打仗的人选出来了吗”叶歆最关心的就是此事。
“挑了一个叫龙天行的武将,现任兵马司,武举出身,不是苏派的人,手下有一万人,完全符合要求,所以皇上昨夜已经下了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密旨,命他把手下一万士兵移驻到海口的朝日城,又召他秘密进京。”
叶歆心中大喜,忖道:“果然挑了龙天行,再加上河帮相助,如此一来便有了七成胜算,之后便是要看天命了。”
“居士,你去找杼儿吧我梳洗一下还要进宫,这回可忙死我了。”詹俊吐了一口气,晃着脑袋走入了后院,满脸都是笑容。他做了二十年的官,第一次这么爽快,也是第一次觉得做官比画画舒服。
叶歆与詹杼聊了一阵,便离开了詹府向驸马府走去,他知道此时自己已经不需要露面,而且詹家此时受人关注,进出多了难免会受人怀疑。
驸马府里静悄悄的,与以前没有任何区别,然而在叶歆的眼中,这么庞大的宅院却笼罩着薄薄的哀愁。苏剑豪走了,扔下了这位金枝玉叶,没有留下一丝情意,看着孤单的玉霞公主,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红緂,想起凝心,想起紫如,难免有些哀伤。
“你来啦”玉霞公主静静地站在竹林之前,望着翠绿如一的竹子,不知在想甚么。
“苏剑豪今天早上走了。”
“嗯先生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吗””玉霞公主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落泪。看着面前的叶歆,她微微一笑,道:“其实不需要,他的脑子里没有我的影子,他的影子在我的心里也会渐渐消失吧”
“公主,此番苏剑豪离京,只怕会领着大军直奔顺州。”叶歆的语气很平淡。
“是吗”玉霞公主的语气也是淡淡的,抬起头望着闪过叶间的金光发呆。
然而叶歆仍然听出她语气中的一丝无奈和伤感,他也抬起头,静静地望着茵绿的竹叶。
“夏天到了。”
“是啊这半年过的真快。”
叶歆微微一笑,第一次从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可见她活得并不伤感。
“公主,我也要告辞了。”
“先生要走”玉霞公主微微一愣,转头盯着叶歆,脸上满是惊讶。
“在京城待了半年,也该出去走走了。”
“嗯,也好,先生的谈吐和学识都出类拔萃,是我占用了先生的时间。”玉霞公主忽然笑道:“先生教了我修性练心的功夫,怎么说也有半师之谊,不如先生收我为徒吧”
叶歆微微一愣,看着那对诚挚的眼睛,忽然笑了,道:“下次吧下次我回来时,如果公主还有这个想法不过”
“不过甚么”
“也许角色要换一换了。”
“角色”玉霞公主茫然不解地望着他。
叶歆深深一揖,道:“公主保重。”说完转身离去。
“秋剑,代我送先生一程。”
玉霞公主怅然若失地望着他的背影,难得有一个平等相交的朋友可以说说话、聊聊天,现在却要走了,她喃喃地道:“这里又要静了”
离京城很远的悬河城前却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战争为它带来了血与火的世界。
清晨的阳光很灿烂,金色的光芒浸透了茫茫的草原,如同绒毡一样的绿色草原迎来了新的一天。
一支庞大的军队慢慢地移向了城池,尽是白盔白甲的铁凉骑兵,队列整齐,一杆玄黑大旗随风飘扬,旗上画有“铁凉”两个金色大字,威武不凡。大旗之前有一名男子黄袍金甲,安坐血斑马之上,不是别人,正是雪狼关统帅红烈。
他抽出佩剑,缓缓地举向天空。
咚咚咚
呜呜呜
一通乱鼓敲响,如震天之雷,响彻大地,紧接着,长角之号若破风之弩,冲向天际,数万将士举刃向天,金戈铁马,恍若大地披上的锦衣,热烈奔放,呐喊声、马嘶声随之而起,便如天地战歌,摇曳四野,远及数十里。
“杀”
随着红烈手上的长剑挥落,一阵杀声如同惊天之箭,划破了战鼓与长号编织的天幕,直向云霄。刹那间,马嘶人吼,尘烟滚滚,如潮水般的大军如同飞天之瀑布一坠而下,直冲得四野尘起,天地茫茫。
红烈手握马缰,凝望着远处城池上的旌旗长枪,心中激荡万分,凌厉的双眼散发出傲视天下的野心与豪气,完全不像一位五旬老人,此刻,似乎没有任何事能阻挡他东征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