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平民哭爹叫娘,悲声不绝,叶歆听在耳中,心情也不好受,大皇子此计虽然情有可原,然而后果却令人感叹。
“噫下雨啦”不知是谁叫了一声,立即引起了人潮们的骚动,争相向说话的方向望去。
叶歆略微一愣,抬头望去,却没有感觉到有雨点落下,便以为是有人急得胡言乱语。然而,身边的平民突然静了下来,他再次抬头向身后望去,赫然发现极远处的火场上,有一股大水倾盆似的倒了下来,一时间火场竟然缩小了一小半,喜得众人都拍手大叫起来。
“是凝姐姐。”叶歆心中喜道。
叶歆知道不会无缘无故下雨,像这种小范围的降水,一定是水行道术所为,然而除了凝心,他想不出任何人能有如此道行,不禁又惊又喜,却不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京城。
“姐姐怎么会回来呢难道她知道京中有人造反但如此的秘密,她又从何得知呢”
虽然百思不解,但对他来说,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凝心赶回来的目的一定是为了他的安危。
有人欢喜,也有人忧愁。城墙的扎猛看著火势骤减,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却更加担心,因为火势一减,上司可能就会改变开门的主意。想到此处,他回头叫道:“时辰到了,开城门。”
这些士兵大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也不愿意看到百姓挤在城门口出不去,所以没有人提出异议,很快便绞开了城门。
“门开啦”
城门口的平民见城门大开,顿时兴奋了起来,人潮再次流动,穿过西门,冲出了京城。
最兴奋的莫过于诸皇子和他们的党羽,一个个脸上都换上了狂喜的表情,迫不及待地涌著人潮向城外冲去,生怕晚一步就出不去了,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前面有一张大网正等著他们。
此时此刻,恐怕只有叶歆依然保持著平静的心态,出城对他来说并不意味著绝对的安全,他知道苏剑豪绝不会放过他,大军打从北面来,必然切断北归的道路,一时间若想赶到眠月河边,恐怕比留在京城之中更加危险。
他随著人潮出了西门后并未走远,而是沿著城墙走了十余丈便停了下来,一方面思考著如何才能回到肃州,另一方面也在关心著凝心。虽然十分相信她的实力,但也清楚她没有在这种环境下生活过,应变能力如何还是个未知数,由于心中的这份担心,使他犹豫著是否要回城一查究竟。
“凝姐姐若是找不到我,会不会留在府里等我呢”
他迟疑著,想到皇宫中的那股神秘道力,心里就有些不安。虽然凝心实力高强,但面对五行合一的力量,始终没有太大的胜算。
“小伙子,我给你银子,你扶我走吧”
叶歆听到声音后转头望去,却见轩丘聿一身布衣,肩上背著一个包袱站在面前。虽然头发散乱,一副狼狈样,但脸上却显得十分兴奋,似乎在为成功出城而感到狂喜。但他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叶歆,只是想找个普通人陪著,如此一来就不会引人注目。
“这位老爷,您另找别人吧我还要等朋友。”叶歆说道。
他知道与这群人一起走无疑是自寻死路,就算能够成功逃生,也有后患可虑,所以一口就拒绝了轩丘聿的要求。
“有了银子还管什么朋友”轩丘聿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身分,所以无法理解他居然不要银子,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若连朋友都弃之不顾,我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叶歆望著他的背影不屑地说了一句。
轩丘聿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向西奔去,眼神中虽然有些惭愧,但一闪即逝。
叶歆没再理他,心里寻思道:“凝姐姐对我的恩情一世难报,我绝不能扔下凝姐姐不管。”
然而人潮还在不断地往城外涌流,扶老携幼,拖儿带女。这些平民果然如苏剑豪所料,没有一个愿意走远,出了城就找块空地站著,就像是奔流的大河摆脱了河道的束缚,进入了下游宽广的平原。
此时,想逆流涌回城中,却成了一件难事。叶歆挤了几次,都被人潮反冲回来,只好无奈地靠在城墙旁等待。
二月的深夜依然有寒气,刚才的拥挤使人们都被挤出满身大汗,现在被冷风一激,顿觉寒冷,尤其是那些从床上跳起,来不及穿衣的人们,更是抱著身子哆嗦了起来。小孩钻入了母亲的怀抱,弟弟和哥哥则抱在一起取暖。
一夜的紧张、拥挤、逃亡,叶歆感觉到身心都十分疲惫,眼皮也开始有些沉重。无神的双目扫了一眼四周,当他看到远方的道路时,整个人猛的一颤,疲惫感立即全消。
大皇子虽然制造了混乱,并且成功打开了西门,但这里百姓的家在京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跑,所以亟欲逃跑的人必然就是三皇子和苏家所要抓的人。若是这个时候叛军在各条道路布下埋伏,岂不是一网打尽以苏剑豪之材,这样的布署不无可能。
想到此处,他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我若是冒然往外逃,只怕此时已经落入陷阱,虽然我用药改变了肤色和发色,但时间一长,效果就会消失,若我往外逃,就算不被当场认出,只怕也会被人怀疑。嗯,看来我的决定没错,回到城中虽然危险,但有扎猛大哥相助,我又带著禁军的令牌,只要按照原来的打算,扮成禁军士兵,必然无事,若能找到凝姐姐,更是高枕无忧。”
第二部天路烟尘第二集第一章
大火、人潮、纷乱,天下中心的天龙朝国,在这一夜中饱受了历史的蹂躏,为明宗统治的时代划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偌大的京城中,有三成的面积被烧毁了,其中大都是平民的居所,到处都是颓垣败瓦、焦木黑烟,为京华尘嚣蒙上了一层濛濛的烟雾。
大批京中百姓散落在京城西门之外,远则数里,近则依傍城墙,飘飘忽忽、零零落落,或三五成群、或一家老小、或庆幸劫后余生、或哭丧火吞家园,四野一片哀鸿。夜风清凉,带着浓浓的焦味拂过城西,也拂动人们的心情;刺鼻的味道无疑使他们回想起整夜的逃亡和流散,耳边哭声渐浓,为这苍凉之夜奏响了一首哀曲。
直闹到丑时过后,逃出城门的人才渐渐减少,疲惫不堪的平民开始接受事实,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哭声也慢慢远去。权力的战场上,他们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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