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点头道∶“不错,如今消息传开,我不便出去,因此会一直留在院里,外面的事就交给奶了,对外只说我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我明白怎麽做。”
“奶以我的名义下令辖地卧牛城中举丧一个月,让夜寒大举发丧,在城东的草地上搭建一座大灵堂,让城中所有的百姓都去拜祭。”
紫如点点头,知道他是要把假的当成真的来演,城中的十几万人一起拜祭亡灵,必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定然会传到京中,也会成为“叶夫人”已死的旁证。
“再以我的名义召唤辖地内所有的官员都来拜祭,包括高虎、姚跋等六位将军,不来的人以大不敬之罪处置,高虎他不敢不来,来了就能对付他。”
紫如恍然大悟,难怪当日叶歆说有办法,却没有明言,原来是要藉此事引他前来,想到他竟能将一件事情利用到如此地步,不由她不佩服。
红逖兄妹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惊叹之色。
悬河城将军府的廊檐下,一个瘦削的中年人正拿著一封文书快步走著,经过三间房间後,前面的一间房子有灯光射出。
中年人走势不停,一直走入房间,躬身禀道∶“将军,卧牛城来信了。”
桌案後,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正拿著一把小匕首玩弄著,此人正是悬河将军高虎,听到声音後抬头瞟了一眼,不经意地问道∶“南伏,怎麽一脸担心出了什麽大事吗”
“孝仁公主遇刺。”被中年汉子称为南伏的是高虎的亲信幕僚。
“孝仁公主好熟的名字啊”高虎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名字,虽然有些惊讶,但脸上并没有紧张之色。
“将军,孝仁公主就是叶歆的妻子。”
“什麽”高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皆是震惊之色,催问道∶“她怎麽会遇刺呢不会有诈吧”
“将军,这种事谁敢说谎消息是从平安州传来的,这几天城中隐隐有人在谈论此事,我也没放在心上,这份是刚刚收到的,由西北安抚使衙门送来的文书,叶歆下令辖地之内举丧一个月,来使说卧牛城尽是白衣白幡,铺天盖地,而叶歆在城东设了灵堂,等著众人去拜祭。”
高虎满脸惊异地呆站了一阵,嘴里嘀咕道∶“孝仁公主不是在京城吗怎麽会遇刺呢”
“将军,您忘了吗叶歆可是得罪了全天下的武人,据说他们为了报复叶歆才杀了他的妻子。”
“武人,原来是他们,想不到啊这些人还真够狠的,连公主都敢杀,看来都是亡命之徒,叶歆这是自讨苦吃。”高虎说著竟然笑了起来。
南伏笑道∶“没有了公主,他这个驸马算是有名无实了。”
“他的成功并不是靠公主,而是他自己,我做为皇上的眼线监视银州西部,本以洛u安抚使这个位子应该是我的,没想到皇上竟然派他前来。我已经为皇上在悬河守了十五年,可还是一个领兵的武夫,这也就罢了,这个叶歆年纪轻轻竟然骑到我的头上,这是我无法容忍的。”
高虎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妒忌之火,灼的南伏一阵心寒。
高虎拿著匕首又摆弄了起来,边玩边幸灾乐祸地道∶“听说此人有个天下第一情痴之名,这回死了老婆,嘿嘿他不会殉情吧哈哈要是如此倒也不错。”
南伏见他居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完全不像他一贯的沉稳作风,不由地感到惊讶,但转眼一想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在这个位置上坐的太久了,一直得不到升迁,如今又被一个青年压在下面,心中的那种妒意再难压抑了。
苦笑了一声,他又道∶“将军,您别太高兴了,我们的麻烦来了。”
“麻烦”高虎侧目盯著他问道∶“为什麽”
南伏指著手上的文书道∶“叶歆下令所有官员都要到卧牛城拜祭。”
“去卧牛城”高虎的眼睛立时瞪大,嚷道∶“他居然下这种命令”
南伏无奈地道∶“叶歆是皇亲,又是地方大员,此举符合礼制,就算是皇上听了也一定会赞同,将军只有服从,没办法拒绝。”
高虎被“服从”这两个字激怒了,一脸不悦地站了起来,骂道∶“该死的叶歆,居然指喝我向他老婆下跪拜祭,可恶”
“将军,我们的打算只怕要落空了。”
“我们辛辛苦苦地摆下了苦肉计,好不容易引他上了钩,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死老婆,白白的让他逃出了我们的圈套。”高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恨地道∶“我的奏章想必也快到京城了,有三皇子相助,一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南伏摇头道∶“将军,还是先想想如何面对此次危机吧此去卧牛城只怕危险极大,要三思啊”
高虎的脸十分阴沉,沉声道∶“为公主举丧是大事,不去岂不是自讨苦吃,大不敬之罪是灭三族的大罪,我若不去正好给了叶歆一个机会。但我若是去了,叶歆那小子只怕会对付我。”
“听说他与妻子恩爱非常,现在恐怕也无法理事了吧将军不如称病不出,这样岂不是可以避开危险”
高虎摇头道∶“不行,无论如何推托,他若是以此治罪,我也无可奈何,该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可是去了就会落入他的掌握,情况不妙啊”
高虎低著头苦思了半天,眼中忽然精光大露,冷笑道∶“我一定去,不过不能一个人去。”
又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从阴沉的天空中飘飘而下,卧牛城本已是尽是白衣白幡,加上满天的飞雪,更显出一阵凄凉意味。
圆舒轩中,叶歆站在廊下静静地看著院中傲雪的寒梅,心中默默地念道∶“柔儿,原谅我的安排,我心中的叶夫人是永远也不会死的,处理完这些事後,我就会去救奶。”
“大人,在想夫人吗”
叶歆猛地抬头,发现紫如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正凝视著自己,含笑道∶“我的反应似乎迟钝了许多。”
紫如嫣然道∶“大人想夫人的时候总是这麽入神。”
叶歆笑了笑问道∶“有什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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