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墨人已经不由分说,身子一窜,墨迹无限拉长,下半身还在原地,上半身已经握着兵器,砸到了有为的头顶。
枭首怒吼一声,口一张,从有为的身后将血不沾的刀柄叼在口里,只见那怪头在墨迹之中横冲直撞,忽而甩动,忽而猛刺,一把血不沾,顿时将那些墨人切割得支离破碎。
乌鸦一愣。
这一招倒是新鲜。用枭首来用出削首,哈哈哈哈,也算是有些创意了。
独孤有为脸上变也不变,道:“清寒谱封。”
纵然学习的是假清寒谱,也是寒城历代掌门的心得,一个封字诀出口,双手平举一推,那些断而欲续的墨人,已经在一阵冰雪狂风中冻住,并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晶。若不是先前看到,谁也猜不到这冰封雪藏的冰雕后头,到底是什么物件。
“清寒谱破。”
手印交错变幻,破字诀从手中发出,如一根根细如蚕丝的丝线,衍生到那些冰雕上面,轻轻一触。
那恐怖的能量已经从丝线上头转移,只听见哐当几声,那几个冰雕,已经碎成了粉末。
那页包裹着高辛的字帖,也在这一招中应声碎裂。
高辛未料到自己的法宝,居然在这么一瞬间就被有为破除,又急又气,只能大吼一声,将元婴催动,把先生尺复又拿了出来,尺上燃起尺高真元火,看来是要真的玩命了
独孤有为眉头一皱,将血不沾拿稳,身形一晃,丝毫不让的朝他冲去。
眼见就要交锋的时候,忽然人影一晃,独孤有为和枭首,忽然分左右横窜,各自划出一道精美的弧线,复又一收
“削首”
独孤有为怒吼一声,倾尽全力的一击,哪怕先生尺上火焰再烈,也难抵不住锵然一声,只觉得背后被恐怖的刀锋划开一道足以让人即刻死去的长痕。
“怎么可能”高辛满头大汗遮不住言中的不可置信,缓缓的转头望去,竟然是另外一把刀。削首口中的刀。
怎么可能,竟有两把一模一样的刀
“怎么可能削首刀,怎么会有两把”
高辛的眼珠子似要鼓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刀,和身后自己的血肉淋漓。
独孤有为摇了摇头,无情的将他正面也划上一刀。
一代冷面学究,此刻碎成两半。那元婴乘势想要逃脱,早有枭首将刀一吞,复又飞去一口将高辛的元婴吞入口中。
乌鸦一挥手,便有一群嗜血鸦从袖中飞出,顷刻间将高辛凌迟撕咬,连一片肉屑都没有留下。
乌鸦将目光停留在独孤有为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未说出口。
独孤有为道:“你想说什么”
乌鸦道:“他杀不了我。”
独孤有为再没有说话,复又站到他的身后。一行人都将目光落在湖中的山里。
“高老师怎么一去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过了许久,高辛都没有回来,不禁让零秀才有些担心。
零秀才和高辛的关系,就如同胡沈二兄弟和龙行空,清和拾花。从来都是形影不离,亦如主仆,亦如兄弟。
大邪佛道:“莫非是让他遇到了乌鸦”
零秀才皱眉道:“糟糕若真让他遇上了,岂不是寡不敌众”
苏幕遮摇摇头道:“什么寡不敌众的零,我们知你挂记高辛,但勿要小不忍乱了大谋。如今我们到此,一则为了乌鸦,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眼前柴桑山里的腾蛇,切不能随意暴露行踪。高辛手段非常,即使遇到乌鸦不是对手,也绝对能走脱的。”
拾花坐在一张皮毛舒服的躺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午睡,此刻停了鼾声,囔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盯着眼前的柴桑山吧。”
二百二十七章激发元婴二爆
三月初二的星夜里,天水湖的四周山林,全都是幽亮亮的各色真气。
看来来的人还真不少呢。
上次毕方渡劫是在酉时,这一次会在什么时候
在三月初三的子时到来之前,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将眼力精力,全部灌注在那突兀的湖中山峰上。
有趣的是,正道三大门派及傀儡街、五音宫,都没像上次一样,大张旗鼓的过来。不知是怕到时候什么都没捞着觉得丢脸,还是真的没有来
傀儡街的门主万雷东和长老之一的雷风恒早来了。
此行仅他们两人。依乌鸦的吩咐,在对岸,雷风恒傀儡虫早就不知不觉的飞了过去,落在山腰慢慢的往山顶爬,势必要在所有人之前,先得知柴桑山的最新变化。
小虫爬行虽慢,却十分保险,那样和普通昆虫一样的爬动,根本不会引起山顶上高手的觉察。
万雷东感受着傀儡虫的行迹,道:“上回是狰先出现,这回是什么呢”
雷风恒道:“据山海经记载:柴桑之山,其上多银,其下多碧。多泠石赭,其木多柳、芑、楮、桑,其兽多麋鹿,白蛇飞蛇。”
思索道:“难道是麋鹿”
万雷东道:“勿要胡乱猜测,远远看着吧。”
众人眼睛都不眨的这么一看,就看到了天蒙蒙亮。
“这是三月初三呀怎么还没动静”
“已经是辰时了难道又有岔子”
全神贯注了一个通宵,柴桑山纹丝不动,不禁让守候在这里的天下众英雄都忍不住抱怨起来。
三月初三,又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少六推了推罗小扇,道:“喂,一弟,你说小黑渡劫会是什么时候这都白天了”
罗小扇行完周天从容的睁开眼,他可是一分钟都没有耽误,此刻自己的元婴即使有也等于没有,这样下去到时候多半是靠不住的。若不能把握分分秒秒来强化自己,让自己和元婴能有更多的互动,如何能做到
“他是老大,我是小弟,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罗小扇打了个哈哈,对小帘道:“小帘,辛苦你了。”
小帘闻言浑身不自在,面上又飞来彩霞,道:“我不辛苦,我什么都没干呢”
罗小扇道:“我大胆推测一下,按渡本命劫按地支,毕方属酉,是酉时渡劫,黑老大属巳,大约就是巳时吧。”
说罢,他起身走到了崖边,朝远处眺去。
此刻,他看到了一抹红。
这是一个多么宽广的天水湖。你在那头,我在这头。
湖那么广,我以为我看到你,但你却不曾看到我。
你以为你看到我我却不曾看到你。
谁知。
两个落寞的身影,都倒影在湖水里。
“怎么了”
小帘见他入神,轻轻跟了过来。
那一抹红,忽然消散。
难道是错觉
抑或,是自己思念过度,看错
罗小扇别过脸去,和小帘擦身而过。
小帘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终究是多余吗
渐渐太阳脱出朝霞,阳春三月,此话不假。
温柔的阳光,找到大地上,寒意全无。
巳时快到。若自己不能激发元婴,到时候四面楚歌,自己如何应对上几回和元婴触发,都是在极为为难的关头,这一回若自己给自己危难感的话,元婴会不会激活呢
等不了了,为了那一抹红,为了黑老大,都等不了了。
罗小扇忽然对二老道:“二位哥哥,打我”
“打你”
少六残七对视一眼,都不明白罗小扇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