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乎是这个道理。
万雷东纵使有十万个的不愿意,此刻也不得不咬牙下令道:“退”
罗小扇将头一抬,那第三道劫云,已经就要劈下了怒吼道:“退退得赢吗”
轰隆
虽未劈下,怒雷的却声势足以让万人胆寒
半晌。
抚琴和万雷东对视一眼,恨恨的咬了咬牙。
抚琴道:“臭小子,你这么爱出风头,我估计你死期也不会远了。”
罗小扇怒道:“死活是我的事,不归宫主你说了算吧”
怒吼一声,天雷又是一阵翻腾。
抚琴心头一震,退了一步,道:“我们撤”
万雷东牙齿咬出血来,把罗小扇祖宗八辈骂了一万遍。若不是这个小子横生枝节,今天完全就是活埋寺的末日。
自己好不容易唤醒的大魔神,居然出师不利,第一次出场就被这小子弄得神形俱灭。这笔大仇,怎么能了
“我傀儡街和你势不两立”
“我们走”
万雷东怒吼一声,带着门派手下,随着五音宫众人之后,扭头飞身下山。
“滚”
狂吼,扯动撕裂的嘴角。
如同脸面被尖刀割破一般的剧痛,让他差点浑身打颤。
顷刻间,活埋寺的前庭广场,便只有那一个张着血肉模糊大嘴面目狰狞的家伙,还在怒吼。
见邪派众人终于离开,罗小扇由衷的松了口气。
此刻,即使自己死在天威之下,也算得偿夙愿了。至少拼尽自己的一条性命,也在最危难的关头,保住了正道巨擘。
“阿弥陀佛。”
当头大难瞬间瓦解,众僧不由同时松了口气。
舍鼎皱眉合十道:“阿弥陀佛,敝寺大难虽解,施主业障未消,唉”
众人遥望着头顶上,那发出撕心裂肺般怒吼愈演愈烈的劫云,不断的翻滚变幻着形态。电光闪动间,似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落将下来。
罗小扇双眉一展,坦然道:“高僧切莫多言,我自有我的命中注定,何须列位高僧操心”
舍鼎双目一低,心头暗自悔恨,道:“这”
罗小扇朝众僧合十,浅笑高声道:“列为高僧,远些站着。千万小心被天雷误伤了”
“施主小心啊”
只见众僧的脸上瞬间齐齐变色
“不好”
罗小扇脑中一空,只听见黑老大暗骂一声。
“轰”
一声爆响,但见那一团劫云,全数凝聚成一道湛蓝色的天雷,乾坤变色之际,朝罗小扇当头落下
百七十章死去二爆
翻涌的天雷极速的压缩,方圆里许的雷云,瞬间全部凝在一处,变成一道湛蓝的电光,朝分神说话的他当头劈下。
此刻罗小扇虽然抵死用尽全身所有可以调用的真气和毅力,去违抗那一道九天之上的惩罚,但终究还是徒劳。
只觉得轰轰隆隆一阵巨响,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哪怕是张开的嘴里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前所未有的疼痛无情的贯穿他的全身。哪怕之前受过的所有伤痛加起来,跟这个相比也只是皮毛。恍惚间罗小扇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如同灵魂已经脱壳。
灵魂倘若已经脱壳,便无法感受那全身每一处都来得真真切切,昏了能疼醒,醒了能疼昏的剧痛。
终于浑身剧烈一震,像是极重的落在地面上。
罗小扇仅存的一点意识,此刻也无法继续把持。
枉我罗小扇还以为自己是一世英雄,原来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死,原来离我和你一样,都是这么近。
我这样的死法,往小里说,也勉强能算个英雄了吧
如同璀璨的烟花,绽放完那最美丽的一刹那后,只剩下周围一片无穷无尽冷飕飕死寂寂的黑暗。
活埋寺。
静月参禅悬古寺,
清霜顿悟绕钟楼。
小僧院前垂泪扫,
一处墟荒半晚秋。
灰尘落尽。
终于这静颐的山头,又恢复平常了。
若没有倒塌的山门,碎裂的广场,倾倒的香炉,破碎的殿堂,谁会相信这超脱大千世界的皈依之所,之前有如此大难。
“咚咚”
寺后钟楼,钟声飘荡三十四响。
便是佛理禅机皆已臻化境的舍字辈五位高僧,都不禁望着那天雷之后,深陷的巨坑潸然含泪。
佛音还是佛音,却多了一分悲恸。
往生极乐咒,在灯火通明的山头古寺里,一遍一遍的颂着。
众僧队里,有三个小僧哭得最凶。他们乃是和罗小扇在起云村开始就有过过命交集的生平、生云、生虎。
谁不记得他们起云村初见之时,见罗小扇等人受伤,生怕他们责怪自己来迟,出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一掌将自己也打伤,如此真汉子,实在磊落光明。
而后在玄珠观,在南疆,又是他们几人一路风雨经历过来。
佛家道理,常说斩绝七情六慾。
这股兄弟之情,若能斩绝,哪怕成了佛也便不是佛了。
过命的朋友,为了自己的门派,连性命都丢了,自己却只能在人群之中苟且的偷生。
三僧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头在一处痛哭起来。
三人之中生虎最憨直,忽然将脸上泪水一抹,仰天道:“凤勾,还记得第一次相见,你便先我们受伤,如今,你又为了活埋寺先死了,如今我苟且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忽然就将一身真气全部散尽,将头往殿外的门柱上狠狠撞去。
“慢”
舍字辈一老僧飞身将他一掌推开,舍鼎道:“阿弥陀佛,凤勾为活埋寺而如此,乃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你这般寻死觅活,算什么意思”
“师叔”
三僧一齐舍鼎的袈裟,脸上哭也不是,怒也不成。
舍鼎双目含怒,道:“阿弥陀佛,等住持师兄回来,因果总须有个现世报。到时候我们活埋寺,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现世报,报回邪派头上
“师叔,此言当真”
舍鼎将头轻轻一点,道:“阿弥陀佛,你们下去吧。”
三僧这才双拳紧握,慢慢退下。
“师叔。”
三五小僧列队小跑过来,合十禀道。
舍鼎道:“找到了吗”
“禀师叔,前后我们都找遍了,当真找不到凤勾的下落。”
舍鼎仰头闭目,长长叹了口气,轻轻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他因此碎成一片片的血肉,我们活埋寺也须得把他重新拼凑起来做三十场七天七夜超度法事。”
“是,我们再去仔细找过”
舍鼎默默一颗颗拨着手中念珠,心头将自己暗骂,贫僧从今日起,日夜不断颂三十三万遍往生咒,也难辞其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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