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天听周婶讲苏家的新鲜事儿,变成了学习之余的唯一乐趣。
而她的情绪竟然也在慢慢变好。
周六早起,听到周婶在厨房忙碌,电话开了功放,正跟苏潮通电话,“知道知道,小姑娘好着呢。”
“照顾这种小姑娘我可最拿手,别忘了以前在苏家,淮淮让我照顾绾绾,这么多年不也挺好。”
虽然,最后那小姑娘被苏淮照顾到了床上。
周婶:“潮潮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潮懒洋洋回:“明天吧。”
稍稍一顿,他问:“汪林莞呢?”
“还睡着呢吧,小姑娘刚考完试,累得很。要叫醒她吗?”
苏潮想了下,轻笑,“不用。让她睡。”
会议休息中途,苏潮嫌弃会议室烦闷,出来透风,一根烟点燃,还没抽,陡然听到小姑娘细声细气的声音,“苏潮哥哥?”
他一愣,“你不是还睡着?”
“刚醒。”她似乎关了免提,“你明天要回来吗?”
“应该吧。怎么?惦记你的礼物了?”
“……”
苏潮咬着烟,去摸火机:“怎么不说话?”
“明天你什么时候回来?几点的航班呢?”
苏潮怔了下,黑眸眯起,痞痞地逗她,“你要来接机?”
“不是。”手机那头静默几秒,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
“……”
会议快开始了,陆陆续续有人进场,苏潮抬手推了窗,冷风灌入时,吹散了烟雾。
他问:“还有五分钟。现在不能说?”
“不能。”
他挑挑眉,嗤笑:“还挺神秘。”
“明天晚上。”小姑娘似乎在纠结,好半晌,才小小声说,“明晚我们在星光广场喷泉那里见面好吗?”
约定那天,汪林莞起了大早,放了水,泡了半小时的泡泡浴,简单做了个spa,拿出自个儿闲置许久的化妆套盒,梳妆台上呼啦啦地扔满。
生病后,她就很少化妆,即使需要出席什么正式场合,也都有造型师帮忙处理。
这会儿骤然上手,手生之余,怎么都不太满意。
这么一来二去,折腾了个把小时,总算画了个流行的纯欲妆。
卷发棒也跟着“滴答”作响,提示已经可以摘取。
汪林莞摘完卷发棒,双手抵着桌面,扬起明艳的小脸怔然地望着镜子里的女孩子。
黑长卷发特考验颜值与气质,做得好,纯欲感爆棚,反之,就很灾难。
镜子里的女孩子媚眼如丝,化了妆后,将这种纯白之欲与暗黑之风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盯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汪林莞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有人似乎说过她是个妖精。
那还是在当初被那个家教绑架后,跟某人一块被扔在黑暗里。
那地方又冷又黑又潮。
某个夜晚,她其实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第二天,徐从烨靠在墙上,身上的卫衣有些皱了,眉目深沉地盯着她。
她特讨厌别人用这种探究的目光盯着她瞧,身体长期处于亏损之下,气若游丝的,没什么精力跟他吵架。
被他直勾勾盯着,实在心烦。
忍无可忍之下,她恶狠狠瞪过去,“你看什么?”
这人盯着她瞧了好半晌,倏而笑了,“原来——”
“原来什么?”
少年仰躺在铺就的稻草上,偏头直视着她,唇角微勾,慢条斯理道:“妖精长这样。”
“……”
她对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无所知。
问了,这人也不出声。
后来,分开后,她不想刻意去提起这段过往,更不想见徐从烨,因见到他,仿佛就在提醒她,自己完全没有记忆的某些点。
这种一无所知让她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