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内库的银子也不富裕,大头还得指望着户部国库。
没想到,这国库账面上有银子,银库中还是空的。
康熙原本已经同大臣们商议妥当,等到明年开春,就要有几场战事要动。如今兵部、户部都是为这个做战前补给。
没想到,卡到银子这里。
“今年的税银还没到,这去哪里凑银子?”康熙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四阿哥。
四阿哥倒是想起一处弄银钱的地方,倒是没有完全把握,也不敢先说什么。
康熙见四阿哥不支声,叹了口气,道:“看看有没有其他出息,若是没有,这笔银子还是先从内库支,等户部税银到了在填补过来……”
曹府,梧桐苑。
曹颙同初瑜用了晚饭,提起乌恩嫁妆之事。乌恩这些年当差勤勉,教天佑他们几个的蒙语启蒙,这次又是嫁到曹方家,夫妻两个都不想委屈了她。
初瑜的意思,是嫁妆多些,也算给乌恩长长脸面,让她讨讨曹方媳妇的喜;曹颙则是看在小满份上,加上不愿韩江氏多破费,想着自己这边多添些。
“家具早就寻人打了的,原应多置办几抬嫁妆,又有魏管家当年的例摆着,不好过了,就多添些细软吧。”初瑜道。
这些精细事儿,曹颙自是向来听妻子的,点头称好。
因七阿哥随扈回来,曹颙又同初瑜商量,过两日带着孩子过去给七阿哥请安。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见喜烟进来禀道:“格格,曹元家的来了,在廊下侯见。”
初瑜点点头,对曹颙道:“应是为挑人的事儿,内宅不少丫鬟到了岁数,也当挑人了。”
曹颙当然无话,不说别人,就是初瑜身边当用的四彩,如今也只剩年纪最小的喜烟、喜霞还没嫁人。
喜云嫁了张义,去了厦门;喜彩嫁了赵同,出京做知县太太。
梧桐苑早就当补人,只是开春就出城去了,一直没有顾得上这个。
回到京城,初瑜想起此事,就吩咐了曹元家的,从家生子中挑上些来,教导些规矩,好补到各院子中。
如今,这是教导的差不多了。
曹颙站起身来,道:“我刚好去看太太,你忙你的。”说着,起身要出去。
初瑜见状,忙拦下,寻了个青披风给曹颙系上,道:“这两日雪虽融了,却不显暖和,大爷还是仔细些好。”
曹颙道:“最近太太觉多些,过犹不及。等会儿若是吩咐完差事,你也来兰院,咱们陪太太打会儿牌。”
初瑜闻言,用帕子捂了嘴笑,道:“这些日子,大爷倒是乐意打牌了,每次赢得太太直抱怨。太太说了下回要找二太太过来赢大爷。”
其实,府里女眷不少,但是曹颙陪着李氏打牌,却只能让初瑜或者丫鬟凑手。
谁让这世道,宅门里规矩多,还有诸多“家礼”需要守。在家中,平素在李氏身边陪着的,除了初瑜,还有田氏、怜秋姊妹。
虽一个宅子住着,算是自家人,但是这男女有别的规矩还是要讲的。就是出了嫁的亲姊妹归宁,曹颙都不能同一个桌子吃饭,更不要说其他人。
这打叶子牌,他会是会,但是算是生手。因为,只在他小时候,陪着老太君耍过。
没想到,生手却是运气好,每次陪着李氏打牌,曹颙都能赢钱。他原想故意输几把,哄李氏开心,但是李氏身后看牌的丫头又生疏,想给个眼神也不行。
“二太太?”曹颙沉吟了一下,看了眼外头天色,道:“天还没黑,那就使人去接,正好姐姐使人来问关外山货之事儿,得空问问二太太同二弟妹,列个单子,一起置办了吧。”
初瑜应了,曹颙这才出了屋子。
曹元家的带着两个小丫头,站在廊下,见了曹颙,俯下身子问安。曹颙摆摆手唤起,大踏步出去了。
曹颙到兰院时,李氏正歪在外屋炕上,哄着长生说话。
听丫鬟报儿子来了,李氏直起身子叫进,长生已经蹬着小腿下炕,欢欢喜喜地叫“哥哥”。
曹颙去了披风,给母亲请过安,就抱起长生,在椅子上做了。
长生抓着曹颙的盘扣,笑嘻嘻地说道:“哥哥怎么不做大将军?”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曹颙望向李氏,李氏笑着说道:“刚才我给他将古呢。”
“哥哥要当差赚银子,当不了将军。长生想不想做将军?”曹颙看着身形略显瘦小的弟弟,问道。
心里却是想着,这孩子身子骨不结实,今年天冷了,等到明年开春也当跟着任家兄弟学学拳脚,先把身子骨练结实了再说。
“做将军?跟恒生似的,老在日头底下跑么?那可不成,嬷嬷说,不能晒着,该生病了。”长生奶声奶气地回道。
曹颙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瓜子,道:“小小子可不能太娇气,那不成了小姑娘了?”
长生听了,只是笑。
李氏听出长子话中不赞同之意,唤奶子将长生抱了出去,对曹颙抱怨道:“你父亲生前也念叨我,说是慈母多败儿,可他自己也没舍得惯。又有什么法子,夏天晒着点儿就中暑,冬天风吹了点就冻着。就是这样看着,一年到头,还要病上两场。还是你二婶说的对,这儿女,就是上辈子的债主,讨债来了,让人跟着不安生。”
“就算底子弱些,用心调养就是,也不好总拘在屋子里。左成小时候还不如长生,跟几个小子一起粗养,如今也不是好好的。”曹颙道:“晓得母亲疼长生,但是明年长生就六岁了,眼瞅就大了,还是不好太娇惯。”
长子就是主心骨,李氏还能说什么,跟着点头,道:“你说的在理,等到明年天暖和了,就让他多跟着侄儿们出去耍……”
苏州,织造府,内宅。
王氏端坐在炕上,看着管家媳妇带进来的两个妇人,打量了几眼,微微皱眉,对那管家媳妇道:“就是她们两个?叫她们抬起头来瞧瞧?”
管家媳妇忙按照吩咐了,那两个妇人才抬起头来。
年岁都不大,虽说脸色蜡黄,但是隐隐地也能看出有几分姿色,用作针线上人,怕是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