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悠远苍茫,穿透了无数位面的重重阻隔在此处渗透出来。
女孩的瞳孔一下子紧缩起来。
“风暴守卫者”她大声尖叫,声音尖利地仿佛刺穿耳膜。“这怎么可能他们已经消失了无数年月你怎么能继任他们的能力,得到妖精荒野的青睐”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赫安冲着女孩笑道,“这下我能禁锢你了吗”人已经向前冲去。长剑挥舞着像夜空的银河,闪烁着繁星。
女孩拉开了距离。她的蝠翼伸展着带动着她朝后退开,赫安紧追不舍。对方的脚落在了一座浮雕上,她的双腿仿佛弹簧般弯曲,猛地弹射而出,双翼帖服在她的身后,利爪化作了激射的弩箭。
赫安向左闪身,长剑舞了一个剑花。只在女孩的爪子上轻轻敲了一下,借着力道回转剑身。拉赫从他的右腋下穿过,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了那个黑白相间的模糊影子传来的触感与痛苦的咆哮让赫安知道这一次他没有失手:女孩薄膜般的翅膀上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从支撑着翅膀的骨骼上滴下,淌过完美的臀部,沿着修长的腿脚落在地面上。
女孩的翅膀抽搐着。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她用牙齿咬着苍白的嘴唇,獠牙深入其中。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赫安握紧长剑,提高了警惕。
女孩奔行起来,翅膀合拢在背后。高跟鞋踩踏着石板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一张薄薄的纱巾。在奔行中就像要飞起来般扑向赫安。
赫安没有选择闪避。拉赫之剑与摩尔银剑交错成十字挡在身前,硬生生接下了对方的反扑。爪子与剑刃互相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在女孩疯狂地挣扎动作中,剑刃不断划过她的手背与掌心,留下了一道道红印。她的身体比想象的坚硬,像是被钢铁侵染过一样。赫安看准机会,一脚踢出。将女孩踢退了一步,他趁此机会抽剑上前,剑尖直指对方的喉咙。
赫安原本以为她已经疲累了。但他太低估对方了。她的口中发出尖啸。声浪席卷而来。赫安甚至来不及用剑刃斩断涌来的声浪,就被声波掀翻在地,在地上滚了几圈,狠狠撞上了餐桌,屁股也被一只牛骨硌了一下,疼痛难忍。
脊柱传来的疼痛蔓延到全身,让他几乎背过了气。他艰难地喘息了几声,挣扎着抬起头。德洛约塔高傲地尖叫一声,向他发起最后的冲锋。
赫安只来得及勉强举起银剑,但毫无效果。银剑被爪子拍飞,然后抓在了赫安的胸口,留下四道极深的伤口。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德洛约塔咆哮着,另一只手并成锥状直刺他的心脏。赫安一把推开了她,右腿蹬在她的胸口,借助冲力朝后划开了半尺。同时将拉赫换到右手,翻身爬了起来,顺势挡开了女孩的爪子。
女孩苍白俏丽的脸上沾满了赫安的鲜血,看起来显得尤为狰狞。她伸出变得尖而长的舌头,用手指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将它们舔净,吞入腹中。
“精灵,你也就能做到这样了。”她刺耳地笑着,声音灌入赫安的耳朵。
赫安把药剂粗略地倒在伤口上,把空了的瓶子扔到一旁。他很奇怪为什么德洛约塔没有阻止他的治疗。涌动的魔力告诉了他答案。
仿佛从深渊最底层涌上来的浓厚雾气从地板的缝隙里涌了上来,带着刺鼻的恶臭。不断向赫安的脚下蔓延。一滩粘稠湿滑的液体铺陈在地面,雾气里显现出恶心扭动着,仿佛蚯蚓般,却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的黑色触手。它们向赫安扑来,试图抓住他的脚踝,像是蟒蛇般缠绕住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任凭对方的宰割。
她想的太简单了。看低了他的行动能力。
赫安加速奔跑起来。疼痛并未影响他的动作。他的脚尖点着地面,长剑挥舞着砍断首当其冲的一只黑触手,然后在倒伏的椅子上猛地一蹬。椅子碎裂成几块木片塌在地上,而他却高高跳到了空中,轻松地越过了五米左右的法术区域,并且直指德洛约塔。
女孩匆忙取消了对法术的维持,朝在空中的赫安再次喊出尖啸。但这一次赫安早有准备,拉赫呼啸着将袭来的音波劈断,从他的身体两侧滑了过去,他安然无恙。长剑带着风暴的轰鸣,砍中了女孩的手臂。闪亮的符文起了作用,它们轰鸣着击溃对方的防御,使得剑刃得以深入她的皮肉,直到碰到了骨头才停了下来。
赫安看着女孩朝后退去,并没有追击。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无意杀你。所以,到此为止了。”他说,“如果你不想被挑断肌腱,从此就只能生活在床上;或是被斩断翅膀,再也无法飞翔的话任你选择。”
女孩沉默了。她像是刚刚入夜时赫安第一次见到的那样,低垂着头,目光涣散着,没有焦点的望着地面。鲜血滴答滴答地从她的指尖滴落地面,发出像是钟摆的响动,提醒着她,催促着她。
赫安猜不透她的想法。他只是知道:没有成年的德洛约塔不会像真正的恶魔那样混乱而不可信。对方的邪念,仍旧可以抹消。前提是,帕露薇的灵智还在。对此,赫安深信不疑。
“你打算对我做些什么”女孩嘶哑着声音低声问道。
“仅仅是封印。确保你不会提前苏醒。”赫安老实地回答,“我做不到把你驱离,因为你与帕露薇本就是一体。”药水在治愈着他的伤势,赫安觉得好多了。他的声音也不由有了底气,提高了一些。“你应该知道,恶魔之女在艾塞尼教派手里会落到什么下场。”
“所以你来充当我的救世主”女孩不客气地嘲笑着。
“我没想过当谁的救世主。我只是为了即将发生的事更符合我的利益。”
“你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不至少我还会询问你的看法,而不是把你当做祭品,当做工具与傀儡。”
“真是理直气壮啊。”
“那么,你的选择是”
“不可能”女孩的头抬了起来,漆黑的眼睛带着怒意死死凝视着赫安,“别想把我玩弄在你的手心,就算是死,也绝不会答应。”
她的反应与赫安知道自己命运的那一刻极为相似。但她与赫安不同。赫安已经学会对眼前的形势低头,暂时蛰伏着,等待将束缚在自己身上的枷锁挣断的那一天。而她,却选择了强硬的反抗这注定了会失败。无论她反抗的对象是赫安,或是艾塞尼。
赫安叹了口气,重新举起了剑。他觉得自己变得虚伪了,开始用花言巧语去诱骗迷惑别人,本质已经和邪恶阵营的人已经没有两样。但为了生存,他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