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立案调查,然后再由监察司提起诉讼,最后再由法庭进行审判。如果被判成死罪,也要等帝国最高法院每年一次进行秋审核准后,才能和其他死刑犯一起秋后问斩。今年的秋审已经过了,如果你被判成了死罪,那也要等到明年秋审之后才能执行死刑呢。所以小兄弟,你尽管放宽心吃,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
叶枫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一高兴,就对带来好消息的柯尔纳有了好感。他自斟一杯,举起来,对柯尔纳说:“太好了,这样我就有机会见到我的家人和朋友了,也有时间从容安排后事了。来,柯将军,我敬你一杯。”
柯尔纳见叶枫对自己的态度大为改观,心中也很高兴,举起酒杯说:“这里不是军营,不要叫我将军,你就叫我老柯吧,或者柯大哥也行。”
“好,柯大哥,我先干为敬”说完,叶枫一饮而尽。
柯尔纳也一饮而尽,心想,他这么快就不再恨我了不可能吧便试探地说了一句:“小兄弟,老柯我对你心存愧疚”
叶枫一摆手说:“你不必说了,我没有恨你,也没有怪你,假传军令确实是我做的,我当时真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只是想赶快救人,但既然已经做了,我也不会赖账,一人做事一人当。柯大哥,你不必心存愧疚,换了我是你,也会这么做的。”
柯尔纳心想,我一生阅人无数,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宽宏肚量的,还真没见过。明明知道是我和柳明秀把他弄到这里来的,竟全没放在心上,还跟我称兄道弟,这等胸襟我老柯自叹弗如,这小子今后前途未可限量,只是今后唉柯尔纳深深叹了口气,他真有点儿后悔把叶枫交到巡警署,但凡自己只要装装傻,跟谁都不提这件事儿,也没有人来追究。
柯尔纳正悔恨呢,叶枫说:“柯大哥到这里来不只是为了和我喝顿酒吧,有什么事吗”
“有,公爵大人的信我已经看过了,军队我也按他的嘱咐撤回了榆林城,只是他在信中说,其他事情要我配合你去做,我不知道那二十一个被关押的矿工怎么处理,特意来问你一声。”
“公爵大人的意思是一切以两国睦邻友好为宗旨,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我觉得还是立即释放这二十一个矿工符合公爵大人的心意。”
“太好了,卫队长”
“在”卫队长站在牢笼外,朝被关在里面的提督大人行了个军礼。
“去把那二十一个矿工放了,每人发二两银子让他们回家。”柯尔纳说。
“是属下立即去办”卫队长转身迅捷地上了楼。
“叶枫兄弟,”柯尔纳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你知道的,这件事老柯我做得不怎么样,公爵大人在信里对我严加指责,我也知道我险些犯了大错,叶枫兄弟,这件事,除了柳明秀大人就只有你是知情者,万一公爵大人向你问起这件事,还望叶枫兄弟给我老柯一点面子。”
叶枫点点头说:“柯大哥是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公道地说,这件事您不应该负主要责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啦,来,大哥我敬兄弟一杯。”
柯尔纳和叶枫两人推杯换盏,一会儿功夫那壶酒就见了底,叶枫也喝得晕晕乎乎的了。柯尔纳毕竟岁数大了,酒量还不如叶枫,喝得话都说不大清楚了。
柯尔纳满脸通红,喷着酒气说:“叶兄弟,今,今天还真得谢谢,谢谢你,没想到,你这,这么宽宏大量,不,不计前嫌。”
叶枫神情古怪地摆了摆手笑了笑,说:“你,你不应该谢我。你应该谢谢伊,伊普雷。我,我不是吓唬你,如果没有伊普雷通知他们撤,撤,撤矿工。今天,坐在这,这牢里的还就,还就,还就得是你了。搞得不好,咱俩,咱俩还能做个伴儿,明年秋天,一起问斩。”
柯尔纳拍手笑道:“那好,那才是好好好兄弟呢,不能同生,却能同,同,同死。”
说到这个死字,触到了叶枫的伤心之处,他端着酒杯,伏在酒桌上号啕大哭起来。
柯尔纳见自己把叶枫惹哭了,而且自己心中一直怀有深深歉意,加上酒精的作用,柯尔纳突然对自己变得十分憎恶起来。他一边用手打着自己的嘴巴,一边哭着说:“我该死是我该死”
这时那个卫队长执行完任务回来了,他看见柯尔纳已经喝得糊里糊涂,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忙对牢头说:“快把门打开”
牢头连忙照办。
卫队长指挥四名卫兵把喝得烂醉如泥的柯尔纳将军抬出了大牢。叶枫也被卫兵扶到草堆里睡下了。几个饭馆的伙计这才开始收拾杯盘狼藉的酒桌
第三章找律师打官司
柯尔纳起床的时候天色已大亮,他模模糊糊记得昨天晚上跟叶枫喝酒时,叶枫提到了伊普雷,但具体什么事,已经记不清了。他想,也许是叶枫想伊普雷了吧,他们两个情同手足,怎么也应该让他们见一面。想到这里,他就把参谋官叫来,让他去伊普雷所在的大队通知伊普雷有关叶枫的事,并放他三天的假。这也算是柯尔纳对叶枫昨天的承诺的一种报答。
参谋官到了榆林城伊普雷所在的营地,将柯尔纳的话传达了。伊普雷大吃一惊,没想到家里竟发生了这种变故,他一边纵马往卢龙城赶,一边在考虑如何跟叶枫的妈妈提及此事。考虑到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好在还有时间,可以想办法营救叶枫。
叶母初闻噩耗,惊得险些跌倒在地。伊普雷一把扶住叶母,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给她倒了杯茶压压惊。叶母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很快就镇定下来。她进了里屋取出一个小盒子来,交给伊普雷说:“这是家里的全部积蓄,你拿去,想办法救他出来,就是全家去要饭也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说完眼泪潸潸流下。伊普雷接过小盒子,安慰叶母几句,便向叶母告辞,匆匆赶到巡警署的牢房探望叶枫。
由于叶枫是重犯,所以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探监的,伊普雷的身份不比柯尔纳和柳明秀,没有什么特权。他为了能见叶枫一面就将盒子里的银钱花去了一大半,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最终伊普雷买通了狱吏,答应他可以见叶枫一面,但只有五分钟时间。
兄弟二人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四手相握,伊普雷问叶枫:“怎么会这样你到底为什么要假传军令”
叶枫简短地把情况说了。
伊普雷用军人特有的冷静对叶枫说:“不管怎么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出来的,你自己也要想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叶枫摇摇头绝望地说:“假传军令事实确凿,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伊普雷说:“你看,我还能做些什么呢帮你找个律师,想办法打赢这场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