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火螈挟着雷霆之势,升腾到半空,肆意喷洒着地火熔浆。一些怪兽躲闪不及,被地火熔浆覆盖在身上,惨叫声中,身上的黏液被烧得干干净净,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却原来是一只只石化的朔金齿。这些朔金齿为何会石化,高庸涵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杀了面前的这人。
这人便是起初追杀虫人的那个法身,由于感觉到已是胜券在握,所以他并没注意狂尊的出现。等到狂尊到了身前三十余丈的距离,他才惊觉过来,要不是同伴的接应,可能会直接丧身在狂尊的盛怒之下。饶是如此,还是被狂尊伤到了心神,所以他反而成了唯一一个没有参与围攻的法身。他从狂尊的突然出现觉察到几分不对劲,于是很自然地与那两个修真者联系到一起,回头张望的时候,恰好看到高庸涵放出火螈。火螈的庞大,令他相形见绌,地火熔浆的暴烈,更使他对高庸涵恨之入骨,于是朝石台狂奔了过来。
高庸涵也看到了这个法身,褐纹犀甲已是残破不堪,索性收回到体内。一招手,临风剑自行飞回到手中,接着整个人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金光,硬冲了上去。
那人早已知道高庸涵的厉害,两只巨爪猛地往黏液中一抓,扬手就是一团黏液劈头盖脸打了过来。跟着猛力往下一拍,黏液中突然冒起两根巨大的石槌,当即握在手中,身子却跃上半空。这时那道金光已然穿透黏液,电射而来,那人堪堪躲过,两柄石槌一前一后砸向高庸涵。高庸涵应变也极快,金光顿时折而往上,灵巧地避开石槌,反手一剑直刺那人面门。那人似乎早已料到,身子忽然后仰双槌回砸,高庸涵回剑点在石槌之上,轻飘飘落到一旁。
这一下交手兔起鹄落,两人一触即分,看的虫须等人眼花缭乱。可是高庸涵却十分不甘,这样下去,狂尊分身迟早支撑不住,那么到头来自己还是会落败。趁着那人翻身落地,腾身而起的间隙,索性祭出天觉云龙大法,胸前的游龙骤然活转过来,甫一离开高庸涵躯体,便身形暴涨恢复龙身。这条云丝天龙与高庸涵心意相通,如臂之使指,比之火螈更加自如,在龙吟声中猛扑向那人。高庸涵趁势攻到那人身前,一不做二不休,凝愁术催动之下,尸螟蝠呼啸着朝那人当胸飞去。
那人何曾见过这种打法,被云丝天龙、尸螟蝠和高庸涵合力围攻,很快便败下阵来。手中两柄石槌砸出,分别击向云丝天龙和尸螟蝠,然后朝高庸涵虚晃一招,转身就想往黏液中逃去。可是高庸涵哪里肯放过他,临风剑脱手如闪电一般钉在那人背上,跟着暴喝道:“垂弦连疆”一道电网兜头罩了下来。
这时,火螈也感应到高庸涵的狂怒,从半空中俯冲下来,一口地火熔浆洒在黏液之上,一人三兽将那人团团围住。那人近乎绝望地大吼一声,返身亡命朝高庸涵扑来,恰好被电网缠住,闪电在他身上不住爆裂。那人身形一窒,瞬即被云丝天龙困住,火螈一口咬去那人头颅,一个闪着五色光彩的圆球从体内逸出,正要逃窜,尸螟蝠猛扑过去,一口将那个光球吞进嘴里。那人的身躯轰然碎裂,化成数块巨石,慢慢沉入到黏液下面。
高庸涵拔起临风剑,灵胎阳火之力将剑身上的黏液烧得干干净净,冷眼盯着其余那六个法身。那六人感应到同伴身死,齐齐大惊,退到一旁,结出一个阵势。狂尊的两个分身也随即跃到高庸涵身边,与他并排站立。云丝天龙盘旋在空中舒展着身体,尸螟蝠刚刚吞下那个光球,显得是非欢快,围着高庸涵快速飞舞。只有火螈,对大开杀戒感到十分过瘾,兀自追赶着那些石化的朔金齿。
那六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踏步上前,沉声道:“阁下好狠的手段,闯进我洞府,杀了我三个法身,莫非真要赶尽杀绝么”
高庸涵冷冷道:“如果我没有自保的实力,现在恐怕被赶尽杀绝的会是我吧”
那人微微一顿,续道:“我们各有损伤,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高庸涵突然仰天狂笑,笑声有一股说不出的嘲弄,那人面色数变,强忍着没有出声。笑声停歇,高庸涵森然道:“你想罢手,没有那么容易,今天我们不死不休”
狂尊的两个分身也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巴不得将眼前的这些怪物全部杀死,闻言点头道:“说得好,今天我们就是要把你们连根除掉”
第3卷史笔标名画云台第一五二章小人
那人大怒,本想当场发作,可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做忍耐,突然转而问道:“阁下刚才使得是玄元宗的法术吧,我与玄元宗颇有渊源,今天的事可否就此揭过”
高庸涵一愣,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不屑:“你既然认出我是玄元宗门下,刚才可有停手的意思现在却在这里套近乎,不嫌晚么”其实这倒是高庸涵误会了,但是情屈理不屈,也合该此人今日遭到果报。
此人倒没说假话,他的确与玄元宗有相当的牵连,可是却拿不上台面。此人是玄元宗第四代弟子,名叫慕寒食,乃是兽族中人,算起来还是高庸涵的徒孙辈。此人本是一只狸猫,早年在紫竹潭苦修,结出灵胎之后幻化出人形,本已投身在诡门门下,却由于心术不正,做出了好几件为同门不齿的恶行,最终被开革出去。
其时是玄明盛世后期,玄元、重始二宗风头正劲,慕寒食羡慕二宗弟子在修真界的超然地位,于是千方百计想投身到二宗门下。一方面想寻一靠山,另一方面则借机可以修习玄门正宗心法。此人的心胸十分狭隘,一直将被开革出诡门引为奇耻大辱,所以总想修行有成之后,重返诡门向昔日同门报复。可是重始宗一向收徒十分苛刻,只得转投玄元宗。玄元宗历来都是大开方便之门,他的师父一时不察,将其列入门墙,又见他资质颇佳机巧过人,且甘于吃苦整日勤修苦炼,便传授了他以武入道的心法。
慕寒食城府颇深,在玄元宗内一直十分低调,所以深的同门信赖。他苦修了三十余年,终于略有小成,正准备私自下山报仇之际,却遇到了老宗主拓山遇害一事。于是受师门之命,和几个同门师兄弟一起,打算先后前往熔海崖拜访炎焱族焰阳宗,随后是回风谷凤羽族的究意堂,然后是洄漩海蕴水族的上善楼,以期查明真相。
其时玄元宗道场遍布天下,他的师门位于牧野原曲江河畔,所以一路南下,先后经过焚天坑、东陵道、紫竹潭,然后渡过断虹海,抵达赤炎洲才是熔海崖和回风谷,最后又要出海,直抵最后一站的洄漩海,整个行程不下万里。原本一路无事,可是到了紫竹潭之后,慕寒食念及这里是自己的出生之所,恳请同门多逗留几天,结果出事了。
紫竹潭是有名的古战场,曾发生过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被后世称为横水血战,死伤极多,所以每年都会有一些人来此凭吊。也许是五百年前的风流债,慕寒食无意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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