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2 / 2)

gu903();现在问题迎刃而解了,多好啊,多就不可能彻底掌握货源,钳制燕殷的说法也就不成立了。

燕长庭暗暗松了一口气,对陈婴阳邓洪升几个点点头,又和魏渠说:“我们先去和祖母说一声吧。”

……

是夜。

冬月里见了雪,不同于岑岭的星星点点,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整个营区一夕银装素裹,亲卫兵士执矛身姿依旧挺拔,渐渐没入远处看不见了。

星光黯淡。

魏太妃倚在榻上已经很久了,燕长庭和魏渠离去没多久,她说帐里有些闷,让晏修撩起帘子,她一动不动盯着帐外已经很长时间了。

晏修心疼,他已经让人把火盆升至最旺,又端了一杯滚烫的热茶到魏太妃身边,把冷茶换了,急道:“小姐,您……”

魏太妃慢慢侧头,“没事,你下去吧。”

她拢了拢大氅,慢慢站起身,缓步行至帐门前,呼啸的北风让她的氅衣猎猎翻飞,人看起来更瘦小了,她的脊梁依旧挺直,抬眼,仰望星空。

——小时候,她娘告诉她,人去了,就会化作漫天星斗的其中一颗,悬于天际。

那她的两个孩子,现在又在哪呢?

喉头有些哽,她勉力把冲至鼻端的酸涩咽了回去。

魏太妃一生好强,她鲜少提及她曾经爱愈生命的两个骨肉,而燕长庭一事发生之后,她也一直逃避去想燕殷。

她慢慢把手抬起来,挑断的手筋,变形的关节,在她被关地牢的那些年月来,她和燕殷一直都是以仇恨刻骨的立场相对的。

可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

原来这竟是她小儿子的唯一骨血。

还记得那天春阳灿烂,她的小儿子捧着一个大红织金的小小襁褓,襁褓里是手脚挣动的红通通小婴孩,她的小儿子仿佛捧着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珍宝,无比喜悦地告诉她:“母后,我有孩子了。”

年轻的脸上,尽是初为人父的欢欣。

她欢喜地接过襁褓,小心把这个孩子抱在怀中,喜道:“这个孩子长得真好啊!”

她由衷地感叹,喜上眉梢。

魏太妃怔怔的,她没有忘记,当日她的两个孩儿为了他自杀的。

宏文太子和楚王自刎,引发大乱,才成功制造了机会让抱着孩子的心腹勉强脱身而出。

否则,她的次子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魏太妃一夜无眠,次日,她和燕长庭魏渠说:“告诉他吧,把他的身世,药物详情,都和他说清楚。”

……

天愈发冷了。

北风呼啸,搓绵扯絮般的雪花不断自半空刮下,积雪已经有三尺余厚,兵士吃力铲着,冻得手脸通红。

只是对比起外面的滴水成冰,帝帐之内却闷热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股淡淡的熏灼味道,被大鼎内的龙涎香息覆盖了过去,不难闻,帐内炭火充足,也暖和得很,只是听着上首偶尔的两声低沉咳嗽,跪在内帐之前的御医们战战兢兢,他们把脑袋埋在了胸口,汗流一脊背,只恨不得到外头的冰天雪地才好,不想再在帝帐里头多待一息。

“说吧,如何?”

燕殷阴沉着脸问道。

对比起去年,燕殷脸色明显晦暗了不少,眼底下淡淡的黑影,声音也变得沙哑了,那药的毒害一天和一天比并不觉,但骤然一见,却非常明显。

且燕殷吸食的量大,入冬之后,每每觉得胸闷气短,日前更是病了一场,拖拖拉拉足有大半月才见痊愈。

用不着别人说,他也开始微妙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御医进帐之后,傅有德给了他们一张抄录的纸笺,上述:此物极易成瘾;吸食愈月,必损生血之功,妨五脏六腑,心肺尤为甚也;而年复一年,常常不过数载或十数载,则肺腑毒素累深,消瘦、疲乏,衰槁而逝也;……

燕长庭那边要给燕殷递信,并不难,借昔日郑伯邑元沐等人的亲信之手即可。

这一段,正是在那封信上抄录下来的。

——这些是木哥和百里珍在当地的所见所闻。

御医一见这张纸,脸色当场就变了,燕殷直接了当一问,更骇得他们面无人色。

实际上,他们都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医者,虽福.寿.膏这玩意陌生得紧,但绝对不妨碍他们早早察觉这不是个好东西,并且,他们比燕殷更早地察觉了此物对人体的慢性毒害。

但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宫廷御医看着风光,却是个提着头的危险差事,错说半句都可能把小命交代了。

燕殷突然就发问了,最后,太医院判只能硬着头皮回话:“臣等以为,确实如此。”

老头吓得汗流浃背。

帝帐之内,气氛当即变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半晌,“轰”一声,燕殷一脚踹翻了长案,目眦尽裂;“好!好极了!!”

他恨得胸如火灼!!!

“滚出去!!!”

御医捡回性命,连爬带滚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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