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云霄奇道:“应天一直招贤纳士,仁兄既然在鞑子这里仕途不顺,为何不去应天求个出身”
那人断然摇头道:“不然世人皆看不起咱们这种些杂剧混饭吃的士子,可在下偏偏要将这活计做到底须知,教化百姓光靠论语、孟子,之乎者也是行不通的,天下百姓,能懂这些的又有几人让百姓忠君,让百姓为国,让百姓明白我汉人正朔,靠大道理是说不明白的;相反,若是将这些忠君为国、汉人正朔的道理编成剧、写成曲、撰成话本,在那勾栏瓦子中讲述传唱,反而能让百姓明白”
云霄肃容赞道:“仁兄高见倒是我等有失计较,还未请教仁兄姓名”
那人拱手答道:“在下姓罗,名本,表字贯中,本地人氏,还未请教三位”
云霄亦是拱手答道:“在下姓刘,名云霄,表字剑臣,凤阳人氏。拙荆柳氏、蓝氏。”
罗本脸色顿时大变,站起身道:“原来是”说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不好意思地坐下,急急地追问道:“在下仰慕大帅久矣,郎山、易水河一战在下颇有不解之处,如今得遇大帅,正可解惑还请大帅不吝赐教”
云霄淡然笑道:“义军治下百废待举,眼下我大哥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开科取士,故而应天缺人缺得紧,罗兄若是有意,不妨同去看看就算罗兄无意仕途,也可沿途游历山川勘察各地古战场,将来写些曲子杂剧在义军中传唱也是一大乐事。我等正欲返回河南,罗兄若不嫌弃,可与我等同行。”
罗本立即喜得抓耳挠腮。读书人若是不入仕途,那么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到死的时候留下一部著作,也就是“立言”。但这绝非所有读书人都能坐到的,因为,没钱。是的,没钱。
不过“没钱”二字也是相对的。历史上除了极个别时期,大多数时候,读书人一旦有了功名在身,不但不用服劳役缴纳赋税,而且是能够享受政府的财政补贴的。这份补贴也不算少了,至少可以让五口之家不饥不寒,也算是历代朝廷对寒门士子的优待。不过问题却是,多数士子正是因为有了这份补贴,往往就不屑于做体力活儿营生了。家中的农活儿都丢给老爹老娘还有老婆,而他们根本无力供给一个人读书。
不是有财政补贴么怎么就无力供给了呢其实根子还是在读书人的消费上。比如吃饭,读书人是绝对不屑于跟“白身”之人蹲到一窝里吃的,排场还是要讲的,丢什么都可以,绝不可以丢了读书人的身份,如同今日的白领,虽然工资只够勉强还了贷款,可该去星巴克的时候,绝对不会蹲兰州拉面,宁可存一年工资买一个限量版的路易威登,也绝不会用同样的价钱一周换一套新行头的普通货;身份高了活得也累。
而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问题更大的还在读书的成本上:读书贵。基本也与现代人差不多,买得起的不读书,读书的买不起。而且隔年还有堪比春运的人流大潮:赶考。赶考不像现在站在路口上等个公交就上车或者搭乘直接送你上西天的高铁。地处偏远的读书人,往往要提前一年出发没错,在路上走一年都很常见,这一年下来,吃喝住宿,拜会文友,投效宗师,都是要花大笔钱的,省着点的可以借宿寺庙或者同乡会馆,可寺庙和会馆有时候也是有势利眼的,也有的提前几年就出发,一路上不断应聘有钱人家的家庭教师西席,攒够路费继续上路。所以,古时的“穷书生”很少是因为家里本来就穷的,而是“考”穷的。无数的状元之才,就是没能挨过“万里长征”,在还没进考场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出局。不得不说,科举,虽然是相对公平的一种手段,可考到最后还是靠钱,有时候也是“拼爹”
罗本也不富裕,一个“编剧”,在没有版权意识的时代里,生活之窘迫是可想而知的。云霄的邀请让罗本兴奋不已,云霄隐约透露了让他当幕僚的意思,幕僚这份活儿在这个时代还是读书人很不错的去处,一方面,比那些卖身的家奴享受着无限的人身自由权,攒下一些薪水,等天下太平了,随时可以参加科考;另一方面,可以跟着自己的东家多多结识一些官场人物,为自己将来的仕途打个底儿,没准将来东家一封荐书,自己连科考都省了。
虽然几百年后,罗本贯中的名字几乎家喻户晓,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一文不名,有了这么个去处,他当然答应于是,连忙起身行礼道:“多谢大官人。”
云霄淡淡笑道:“不必多礼,你这人挺有意思。”没错,之后几百年的文学史,确实证明了这个人“挺有意思”。
第三百八十五章归途观战
这一年,没有谁的点子比孛罗帖木儿更背的了。孛罗帖木儿积攒了近一年的实力,就准备找个藉口对扩阔发飙呢,结果某人几十支小部队突然窜到自己后方开始搅局。这一趟搅局,把那些村村寨寨全都刮得干干净净,连根鸡毛都没留下。守城的不对按捺不住出城迎战吧,结果对方七八支部队一汇合,直接把迎战部队包了饺子,然后大摇大摆地逛一趟县城,把整个儿县城搜刮一空之后,带着所有能喘气儿的渡河南下。
张良弼在潼关下吃了大亏,憋在关中跟李思齐掐起来了,多半没了指望。而自己跟扩阔对峙的大军他是完全不干动的,一旦大军后撤,扩阔再盯着自己屁股来这么一下,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孛罗帖木儿愁啊自己前方部队的粮秣快用尽了,后方已然乱成一团,不论是回援还是干耗,自己都是一个死局。不过也有句话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被逼上绝路的孛罗帖木儿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大都。他最担心的,就是扩阔这厮落井下石。
果然,大都的消息很快就传过来。奉命监国的太子在群臣的怂恿下,下诏责问孛罗帖木儿丧师辱国之罪,并且褫夺了孛罗帖木儿的封号和官职,传召的使者已经上路了。巧得很,几乎也在同时,扩阔的封地太原发现了头号大敌刘云霄的踪迹,扩阔二话不说,立刻点起大军朝自己老家杀过去,孛罗帖木儿终于等来了利好消息:京畿空虚。
于是,走投无路的孛罗帖木儿给远在草原的正牌皇帝递上了一道自责表,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回顾了自己当年在皇帝陛下大旗下成长为朝廷中坚艰辛历程;然后着重论述了皇帝陛下到草原旅游期间京师出现的种种怪异现象,言语中不断暗示太子很可能跟扩廓帖木儿有“奸情”;最后,孛罗帖木儿重申了一个皇帝的立场,并且坚定地表示,永远团结在以现任皇帝为核心的大元朝廷周围,为皇帝陛下的利益而奋斗终身。
孛罗帖木儿送出去的自责表很快就有了回音,皇帝陛下的回复很简单:“很好。”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事实上,孛罗帖木儿已经没有时间猜测皇帝陛下的意图,于是干脆一咬牙,打出了一个“下克上”的时候必用的经典旗号:“清君侧”,带着大军就像大都进攻。
这一下,监国的太子慌了神,扩阔不在,谁能掐得过孛罗帖木儿于是太子倒也干脆,撂下一朝廷的蹶子,跑了。追随着扩阔的脚步,跑到了太原。孛罗帖木儿没费什么功夫就进了大都,这让他一下子意气风发起来。甫一进城,血淋淋的屠刀立刻举了起来:砍头。
一开始,砍的是“扩阔奸党”,一大批死心塌地跟着鞑子混的汉官光荣地倒下了,金银抄没干净,老娘老婆女儿被送进军营花差花差;接着,开始砍“”,于是一大批鞑子王公猥琐地倒下了,金银抄没干净,老娘老婆女儿被送进军营花差花差;最后,开始砍“不顺眼党”,也就是看谁不顺眼就砍谁。砍头是次要的,抄家才是主要目的。鸡飞狗跳的大都里,无数的兵和无数的官都发了大财。孛罗帖木儿看着一车车送进自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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