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此处,张绣用力的握紧了拳头,蓦然抱拳行了一礼,恭敬道,“还请先生念在张绣冒死杀贼护驾,迎陛下到先生军中的功劳,下一道军令,能使我叔父早日度过武关,就任南阳”
郭嘉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不想张绣竟然还有这般心胸和城府,倘若是平常人,经过这几番戏弄戏耍也早该暴跳如雷,剑拔弩张了。
想了想,郭嘉看着张绣的眼光也有些变了,至少在此刻,郭嘉是更不愿意放他返回宛城。张济不成气候,即便有贾诩在旁辅佐,也不见得能好在哪去,如今袁术有刘表,孙坚东西夹攻,自顾不暇,但张绣若回宛城,凭借他对张济地影响力,指不定会有所发展呢。一但张济出头,必然更是难以掌控
“将军稍安”郭嘉微微一笑,这才又宽慰道,抬起杯盏亲亲泯了一口,眼睛轱辘一转,道,“宛城为袁术盘踞,经营许久,岂会轻易相让正如将军所言,张济将军麾下兵马缺少粮秣,又少操练,倘若袁术不肯让出宛城,兵戈相向,则何如我家兄长昔日自讨伐董卓开始,便素与袁氏兄弟交恶,天下皆知,既然张济将军是要寻那袁术晦气,自然是我河东乐意所见。事实上,将军武勇早得我家兄长赞誉,恨不得能与将军相见畅谈一番,有心请将军与河东相会,此刻嘛在下以为,还可成友邻之好”
张绣身体微微一颤抖,瞳孔也是一阵收缩,有些惊颤地看着郭嘉,不禁色变条件性的向腰间摸去,只是身上配兵早被取下,这才蓦然苦涩惊醒。
郭嘉的话已经清楚万分不过,分明便是要用他张绣来做人质,而他叔父张济依旧还得当成炮灰的角色
不过此刻郭嘉却是要使张济去寻袁术晦气,顺便成为他们河东在江北地一枚钉子。
河东的贪心,已经深深让张绣恐惧了。
如今雍州都还未掌握在手,马腾韩遂正引兵集结要来大战一场,河北袁绍虎视眈眈,扶刘备镇守邺城,大战也不过迟早便要爆发。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局势,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早已经将目光放到了更远的南边
张绣地眼中,那个淡定自若,仿佛说出的话根本不过只是区区一句玩笑般的轻松,给他的感觉,却是异常深晦。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青衫文士到底是作何打算,又到底是哪来的信心,使得他对韩马,袁绍的威胁视而不见。
但这些并没有考虑多久,而真正的难题却是郭嘉撕开面纱裸抛到了张绣的面前。
张济一万余人被挡在武关,前有卫宁雄军,后是韩马肆虐。自己现在更身在贼窝,不得脱身。张济进不得,退不得,倘若有所敌动,张绣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看似无害地青年文士定然毫不留情将张济打做反贼。
而武关地兵马,才是真正掐住了张绣的软肋上。
一如同张济无子,视他张绣为己出,张绣早年丧父,何尝不是将张济当作了自己地父亲
取舍艰难,张绣有怒,有惧,眼睛看着郭嘉充满了充红杀意。
张绣蓦而感觉到一股骇然杀气,正是黄忠瞧见他那剧烈而充满敌意的无意识动作,而虎视眈眈。
只觉得胸口犹如一块大石压过,险些喘不过气来。先前,黄忠,千军擒将固然威风凛凛,让张绣敬佩不已,但自己身临其境,单单这骇人杀气,便知道黄忠到底有何等可怕。
张绣苦涩的张了张嘴巴,顶着黄忠的杀气笼罩,强硬的僵直脖子,道,“先生,正欲要我张绣质于河东,才肯放我叔父出关”
“呵呵将军这般理解,也并无不可”郭嘉耸了耸肩,浑然不理张绣的怒目而视,反而又诱惑道,“何况有我河东在后支持,张济将军要取南阳作为根基,岂不也是易如反掌”
张绣死死盯着郭嘉,半晌终于缓缓低下了头来,“末将愿意修书一封与叔父,随先生留在河东”
第二卷黄巾乱第三百三十七章
却说武关关下,张济大营中深夜往来一人,张济视之,不正是樊惆还是何人
“樊将军如今晋升河东高官,前程似锦,却来见我一落魄卑微之人何干”张济见着来人只冷笑连连。
听得张济嘲讽怨愤的话来,樊惆无奈苦笑一声,“李催郭汜不能相容,雍州大乱,韩马毗邻虎视眈眈,我困守庸南,虽有两关天险,却少粮秣兵甲,河东强兵要来,我又能苦苦抵挡不成”
“嘿那正是,庸南两关天险,也正合该是樊将军晋身筹码”张济冷眼看了樊惆一眼,哼道。
“贤弟莫怪为兄胆怯唉,也实乃局势逼迫啊贤弟能护驾求正名,我倘若负隅,迟早还是为他人所图这两关虽险,却哪是久留之地”樊惆摇了摇头,也是苦笑一声,“贤弟心中所怒,为兄却也是知道,但徐晃入主,我那本部人马虽还受我节制,却是难以开关放贤弟出关”
张济眉头高皱,不禁声音高了几分,“那你来我这里边是何干”
樊惆不顾张济恼怒,却道,“贤弟休怒为兄此来,却正是为贤弟着想”
“我深知贤弟膝下无子,唯有张绣可继贤弟庙堂如今兵马虽挡武关,我暂时不能相放,但迟早还是有河东军令下来要使贤弟出关的。切莫,因此而不智叩关,反还了贤侄性命”樊惆看着张济又道,“我曾偷听得。那徐晃分明便是吩咐使河东兵马不可恶对贤弟,又道河东有意借贤弟兵马牵制袁术况且,为兄还知,河东恐怕还有好意与贤弟,既然贤弟之兵有大用处,河东又岂会为难于贤侄”
张济反而越发盛怒。“他河东就这般要挟与我,使唤我如家仆恶犬绣儿如今身在贼营,还有何好意”
“不怕实说,昔日我等随主公南征北讨,麾下数十万大军所向披靡,天下何人能其锋,何等煊赫可如今主公受吕布所杀,我等也是四分五裂,虽合兵同发长安。囚困皇帝。敢问贤弟,我等何尝不是彻夜不眠,深恐又有山东诸侯起兵来讨”樊惆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又道。“相比当初,此刻唉,人人惨淡不堪。麾下兵马更是骄躁不堪,早失了昔日锐气,难成大功。便是贤弟手中这两万兵马,恐怕也不过是积弱之兵。就算能出关,去打宛城,袁术虽被孙坚,刘表首尾相攻,但麾下十万大军又岂是如此不堪”
张济脸色微微一变。听的樊惆之语。不禁也想起了往日风光不再的惨淡。
樊惆看张济脸上浮起一丝落寞,不禁又道。“贤弟如今出奇救驾洗脱身上污名,但天下诸侯皆视我等为董公同党爪牙,如何能安心相容南阳毗邻刘表,其人更是汉室宗亲,恐怕,不仅袁术不能相容,刘表也会趁机发难吧以为兄看之,贤弟前程也是步履艰难”
随着樊惆从旧情开始叙旧,张济的敌意也分明少了许多,眼眶也微微泛起几许迷茫,“唉却是如此我也知南下宛城其难不小,可雍州大乱,我又无处容身”
“如今河东兵强马壮,又兼有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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