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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妾 雁舞流年 2267 字 2023-09-29

掩住他的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说什么撒不撒手的呢官人,纵是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可我却不愿你留有任何遗憾。”低下头,她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些对不住宫中缠绵病榻的那位天子,却到底隐隐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到底,也不过就是这几个月之间的事罢了。”

想起前两日收到宫中传出的消息,萧青戎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却突然又回过头来,低声吩咐道:“我走后,你叫莫大看牢了门户。将近年关,恐有贼人生事。若真是有事,便往后面马厩去唤那车夫”

李玉娘笑着应下,送走萧青戎后便自翻出装着针线的小箩筐。虽然手艺不好,可她心里还是想为腹中的孩子做些什么。原本还想做件小衣服的,可到最后还是选择做了肚兜。至少,这个剪裁什么的不会错到哪儿去。

才拿起针线缝了几针,小红便推门而入。抬眼见着李玉娘正在肚兜上绣花,便立刻便了脸色。忙过来伸手抢:“我的好娘子啊怎么又自己动手呢不是和你说了,有身子不能再动针线的。仔细扎着胎神看你悔不悔”

闻言失笑出声,李玉娘暗觉好笑。还什么胎神这都不知是哪路神仙可被小红一瞪,她也只能抚着小腹顺从地撒手让她把针线筐拿走。

把小筐挪开,小红才似突然想起来一般“呀”地一声道:“我差点忘了娘子,你说今日谁登门拜访来着”

李玉娘闻声一怔,“可是高夫人”这么大的雪不对啊,若是她,小红也不会特意来说,早就引进来了。想了想,她实在想不出究竟会是哪个,“到底是谁非要拿个乔逗我”

小红一乐,笑道:“说出来您都不信前面厅里坐着的不是别个,正是咱们杭州首富之家的那位小娘子,现在雍王府里的夫人”原本还兴致勃勃要再说些笑话的小红看着李玉娘突然一变的脸色,也不由得收了声。有些不安地问道:“娘子,可要我赶她走反正这朱娘子也从来没什么好话的。”

“不必,”李玉娘皱起眉,却是有些疑惑。按说,朱煦自进了雍王府就更跟他没什么关系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居然突然来拜访呢

百思不得其解,她皱着眉起身披了一件狐领披风,径直往前面花厅走去。

想是因在船上都觉得朱煦太过无礼,这会儿小红和莫嫂也没那么热情,只斟了一杯茶便把朱煦丢在厅上无人理会。

李玉娘抬眼瞥了眼小红,淡淡道:“还不快去给朱娘子斟茶来。”

小红应了一声,却未先出去,反是把炭盆又往李玉娘身边拖了拖,这才转身出去了。

李玉娘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面容清冷,比数月前更显清瘦的朱煦,李玉娘丢开心中疑惑,平声道:“未知朱娘子到访,有知远迎,失礼之处还请朱娘子莫要见怪。”

一句话说出,朱煦并不曾立时回应,李玉娘也不觉奇怪。反正朱煦原本便是这样,总是看她不顺眼的架势。可这回连婢女都未曾带便在大雪天找上门来却委实有些奇怪。她还在暗自思忖,却不想朱熙突然站起身来。

李玉娘原本便生得娇小,虽然比朱煦大了足有五岁,却并不比她高。这会朱煦突然站在她面前,立时便她光全挡住了,倒把李玉娘吓了一跳。抬起头有些警惕地看着,却不想朱煦默默看了她片刻,竟是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玉娘一愣,看着在自己面前矮下一大截的朱煦说不出话来。对朱煦她没有好感,甚至可以说关系极坏。可却也知道这个专与她作对的女子骨子里颇有傲骨。这会儿朱煦突然之间在她面前跪下,李玉娘便有些受惊,虽然觉得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却又不愿先开口去问。

所幸朱煦也未一直沉默下去,抬起头来,她眼神发直地望着李玉娘,沉声道:“李娘子,求你救救我朱氏一族。”

李玉娘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朱娘子,你这话从何说起李玉娘一介女流,难来那么大的能力更何况你朱家乃杭州首富,娘子你又入了王府做了夫人朱家声势如日中天,又怎么会要人救呢”

打量着抿紧了唇不说话的朱煦,她又笑道:“地上凉,娘子还是起来说话的好,莫仗着年纪轻落了毛病。”

朱煦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李玉娘,哑着嗓子道:“娘子不想看到我那弟弟也惨死刀下吧”

面色骤变,李玉娘冷哼一声,怒道:“朱煦,我念着与你朱家还有些烟火之情,才容你进前说话。你若是不知好歹,胡言乱语就趁早给我滚出去”

她这样毫不客气地喝斥,朱煦竟是没有生气,只是启唇一笑道:“我就知李玉娘对谁都可以绝情,却绝不会对我那弟弟不闻不问的。李娘子,我若不是无人可求,也不会求到你这里。你就只当是为了熙哥儿,去劝劝我爹吧”

冷静下来,李玉娘沉下脸看着朱煦,淡淡道:“起来吧,朱娘子还要把话说清楚些,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我又怎么帮你呢”

朱煦一喜,“你答应了”看李玉娘不冷不热地瞥着她却不搭腔,她咬牙道:“李娘子若是不答应,朱煦便跪在这里直到你答应为止。”

李玉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朱娘子原来竟是这样有耐心的人。”转目看着正走进花厅来的小红,她招了招手,捧了小红递过来的热茶,轻轻地啜了一口。“既是这样,朱娘子要跪便跪着好了,左右这会也没人要打扫。”掩面打了个哈欠,她淡淡道:“朱娘子若是不继续说下去,且容小女人回去歇着了。”

看她真似要起身离去,朱煦一咬牙大叫道:“雍王要反了”

李玉娘的身子一震,低头看着朱煦,又缓缓坐下身来。“朱娘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这种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没乱说,”喘着粗气,朱煦象是豁出去了一样,细细把她几日前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却原来,却从朱煦入了雍王府后,虽然被封了夫人,又得雍王和雍王妃重视,表面上也算颇为风光,可内里却并不受宠。除了头一次被唤去侍寝外便再未被宠幸过。

虽然心里对那个比自己大了一旬还多的雍王并无感情,可朱煦也知道人在深宅之中若是没有男人作靠山,这一世都出不了头。便压下初为人女的羞涩,想要搏上一搏。却不想在悄悄潜往书房时听到了一桩秘密。

gu903();“我听得出那同雍王说话的人是姓蔡的,当初进京时我便曾见过他。”朱煦捏着指尖,哀然道:“我今日托词出来探望父亲,想就是想要同他说这件事的。可是根本就不听我说。反倒叫我不要多管这件事。李娘子,虽然我一直讨厌你,总是和你作对。可是我知道,如果你去劝我爹,他一定会听进去的。我求求你,去劝劝他,叫他带着熙哥儿加杭州去吧”说着话,朱熙便已经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