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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妾 雁舞流年 2246 字 12个月前

指头都已经被刺出无数个小眼儿。乍一看,血肉抹糊一片。

“王押司,这便是我的状纸。不知是您接了我的状纸还是我继续敲鼓请出知府大人呢”

手中血帕随风而动,似一只断了翅膀的彩蝶,无力飞走。王押司眯着眼,看了李玉娘两眼,这才半侧过脸去看了顾润一眼。

一溜小跑上了台阶,顾润伸手接过李玉娘手上的血帕。尤自愤愤地瞪着她,小声喝骂:“该死的贱人,找死呢”

目光在顾润脸上一转,李玉娘牵起嘴角,只淡淡道:“还没恭喜二郎呢只不知顾家是会先办一场隆重的婚礼还是得先为你那可怜的小妾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准备一场白事。”

顾润脸上刷地一白,迈上一步,猛地抬手扇了过去。只可惜指尖还没碰到李玉娘就已经被斜跨一步抢上前来的陆五抓住了手腕。“顾二,你看清楚了自己是站的什么地方就算是要做恶也别做得这么难看这么不懂规矩。都不知你是怎么跟王押司学的。”

被陆五沉声教训,顾润却只是白着脸不敢分辨。竟是灰溜溜地转身就走。

自顾润手里接过血帕,王押司却是先抬起头淡淡地和陆五对视了一眼。

在旁边冷冷看着,李玉娘忽然出声道:“王押司,如今状纸也有了,总该请知府大人堂上问话了吧”

转目瞥她一眼,王押司这才垂下头去看手中的血帕。不知是因以指代笔还是痛得缘故,这帕上的字体并不好看,措词也极为粗俗,可意思却是写得明白:李氏状告米大,因嫉恨而唆使手下石头砸坏李氏荐人馆并打伤馆中人员。

案情清晰明了,只是

“错了”抬起头,王押司脸上仍然带着笑,“李娘子,你所说的这桩案子本官是知道的,而且就是在刚刚才由知府大人判下的。李娘子靠米大官人,却是找错了人。那行凶的石某人已经当堂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承认自己为了寻贵店伙计宋平了断私仇才做出如此恶行。至于他之前攀扯上米大官人,纯是想为自己脱罪”

眼角一挑,他斜睨着陆五笑道:“具体经过,娘子可以向陆都头打听。我相信他会详详细细身你解释的。”说罢。他又略低了下头后才道:“本来,李娘子这样蛮撞之举,按律是要问罪的。不过,念在李娘子也是苦主,又是初犯,再加上呵,此次本官就做主计往不究了。”说罢,便不再理李玉娘,转过头去同米大说话。

李玉娘听得呆住,气得双手直抖。可看看陆五沉默的神情,便知道王押司所说的确是真的。

目光一转,她直直地瞪着头顶上书着“杭州府”字样的匾额,透过未曾完全关合的大门,还能看见里面的公堂还有那些竖立的水火棍以及那高悬的匾额

说什么明镜高悬说什么正大光明说什么两袖清风这天底下的乌鸦还不都是一般黑

垂下眼帘,她咧了下嘴,说不清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她所坚持的所谓公理正义,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戏吧而在她眼中,这世界又何尝不是荒唐可笑

李玉娘沉默着,肩头轻轻耸动,发出一声轻笑。站在她身侧的陆五伸出手,似乎想要拍拍她的望,却到底还是没有动。而台阶下原本呆呆看着的陈宽等人才似醒过神来急急地冲了过来。

蒲安默然地望着李玉娘,难掩愤慨心疼之色。可儿也抓着李玉娘的手,轻轻吹着气,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却仍倔强地一个劲用手擦不肯就这么哭出来。

一直掩藏在陈宽和蒲安身后的宋平,不知怎么的,竟突然挺直了腰,大着嗓门嚷道:“李娘子。你莫听那狗屁的混蛋瞎说,我和石头那王八蛋可没什么私仇”

李玉娘茫然地抬头,目光在宋平脸上扫过后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我知道”

“没教养的无赖行子,满嘴喷粪”顾润破口大骂。虽也曾是读过书,可他从前长年在街上混,嘴上恶毒比之街上无赖更甚。因为何嫂的关系,他倒是认得宋平,此刻张嘴骂出,更是毫不留情。

他自觉是挺身为王押司出头,却不想王押司竟是轻轻皱了下眉,举手示意了下,淡淡道:“那石某人的供词上有他亲笔画押,至于你与他有无私仇,那是你们之间心知肚明的事。与本官无关。”

宋平张开嘴,却因着后面蒲安突然拉了他下而咽下要说出来的话,只是低声嘀咕:“什么官,不过是个小吏罢了,也好意思本官、本官的”

也不知王押司有没有听到,竟是面不改色地扭过头去笑着同米大说话。倒是顾润脸色难看,抻着脖子嚷道:“你们都是混饭吃的吗看着人在衙门前乱放屁还不知道动弹”

虽然顾润吼得大声,可那些个聚在外围看热闹的衙役却没一个理他,反是把目光纷纷投向孟成或是陆五。孟成沉着脸。骂了一声,便有两个衙役过来,虽然面相凶恶,可是看看陆五却是没谁敢真的动粗,只是大声呼喝道:“府衙重地,禁止喧哗,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闲杂人等”李玉娘抬眼看了眼台阶下的几人。笑了笑,默不作声地往下走去。虽然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在微微发颤,可是背脊却挺得笔直。哪怕是被人打倒在地,也不能就那么赖在地上不起来不是吗

一步一步。走得虽然缓慢,却是极稳。就在她越过王押司、米大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透着点沙哑的男声:“李娘子”

挺直了背,李玉娘笑着转过头去,声音不高不低,却是极稳,“米大官人。”

阴着脸的米大上下打量着李玉娘,忽然就笑了起来,“怪不得才两三个月就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果然是不简单。”

“多谢夸奖。”李玉娘淡淡答着,没有被人夸奖的得意,不过看米大的脸色也不大象夸奖人的模样。

果然,米大看着李玉娘,嘴角牵出一道嘲弄的笑意,“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女人李娘子,做女人只需要找个好夫君相夫教子也就是了。不用这么辛苦抛头露面出来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