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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妾 雁舞流年 2321 字 12个月前

白薇默默看着他,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起身柔柔施了一礼。歉然相谢。“若是这世上男子都是如陆都头这样的真英雄,那我们姐妹也就觉得这人世还有盼头了”

陆五默然无语,也不回应,只回头唤了陈宽出去巡夜。可巧李玉娘端着吃食进来,忙招呼他们:“我做了些汤饼,先吃了再出去吧”

陈宽咽了下口水,可看看没应声的陆五也只好紧跟着出去了。李玉娘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嗔道:“又搞什么鬼平时也没见这般客气。”

虽然那吴蒙不是个东西,可做生意却也算不错。杂货铺各种货物很是齐全,李玉娘也没有客气,直接取了东西做了吃食。这会见陆五两人不曾停下脚步,只好走进屋唤白薇:“小姐,还是吃些东西吧,不吃东西怎么能撑得住呢”

白薇摇了摇头,目光看的却是没有关严的门,“是我得罪了陆都头他们,想来他们是不肯吃了。不如你一会儿再去买些吃食,只是莫说是我出的钱就是了。”

奇怪地看了一眼白薇,李玉娘虽然不知刚才这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却笑道:“不用理他们,饿了陈宽那小子自然就会来找吃的了。倒是小姐你,就算再伤心也还是吃些的好。”见白薇仍是摇头,她也不再多说,盛了满满一碗汤饼放在白薇面前。又转过身去盛了一碗趁热吃得啧啧有声。

“过哀作身,若是小姐这样,怕是明天连为苹小姐哭丧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吃饱了才能好好送走的人一程再说,这些粮食也是需要钱的。”

白薇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颇有些怨意。对于她来说,实在无法理解李玉娘为什么好端端地也能拐到钱上去。而李玉娘却似完全没有看到她的眼色,只是感叹道:“苹小姐太傻了。虽是遇人不淑,可是既然已经脱了贱籍又有银子傍身,和那厮和离便是,何苦这样作贱自己”

白薇低下头,沉默片刻才低语道:“不是为了那男人,苹姐姐只是为了自己”虽然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李玉娘却是听懂了。半晌只是黯然摇头,不论古今,都有不能面对失败的人。只以为自己鼓足了勇气走上那条不归路,却不知活下去才是最难的事情。

“姐姐,这些首饰都是你生前所喜,每一件首饰都留下过你的眼泪。今天,便让这些首饰陪你一起长眠地下”白薇低语着,走到棺前,轻轻移开并未钉死的棺盖,正要把箱子放进去,李玉娘却突然出声道:

“小姐,你真的要用这些首饰为苹小姐陪葬”见白薇点头,她沉默了下便道:“虽然小姐一番心意,可你若真把这些珠宝为苹小姐陪葬,只会让苹小姐于地下也不得安宁。”缓了一下,她也不在意白薇的怒视,只平声道:“小姐请想想,古往今来,有多少王侯将相百年之后被人掘墓损尸所为何来无非就是为了那些陪葬的财物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姐今天已经把这些珠宝露了白,就是有人挺而走险夜半掘坟也不稀奇啊”

白薇脸上一白,哑然失声,许久之后才对着李玉娘施了一礼,颤声道:“多谢李娘子教我,才不至使苹姐姐于九泉之下仍不得安宁。”想想,她又低泣道:“我一心想为苹姐姐做些事情,使她能够风光大葬,可如今看来竟不能做到,实在有愧于心。”

人死为大,不要说古代,就是现代也有很多地方为一场葬礼可倾其所有。李玉娘看着掩面低泣的白薇,突然出声道:“若小姐真想为苹小姐做些什么事,不如就把苹小姐的首饰变卖,用那笔钱开设善堂收容孤儿,或者设粥棚施粥舍衣,做些善事也算是为苹小姐积些阴德。甚至可以用这些钱设立一个慈善基金”猛地收声,她暗道自己一时忘形,把现代那一套搬到古代来说了。

却不想白薇听罢却双眼放光,拍手叫好。第二天安葬了刘苹儿后,竟真的开始着手去变卖那些首饰,让李玉娘也有些惊讶。且不说白薇把全部心神都扑到这件事上。单说那被抓到衙门的吴蒙,经过审讯,最终只判了流放沧州两年。这还是因为那知府老爷也曾是苹儿的座上客,怜惜苹儿身世凄惨才做出的判决。李玉娘这才知道大宋律法虽不似明、清两朝那样对女子苛待,可在骨子里,男女还是不平等的。同样的案子,若是被逼死的是丈夫而非妻子,那施害者少不了要判个斩立决。甚至还曾有先例,判殴打丈夫至重伤之妇死刑。

听到判决的消息,李玉娘不禁唏嘘。感慨过后又暗生警惕之心。古代女人比之现代更怕嫁错郎,她这辈子可不能象从前的李玉娘一样再让自己毁在男人手里。

不过十几天,白薇真的把首饰变卖一空,用那些钱设了粥棚善堂,用着刘苹儿的名义施粥赠衣。一时间杭州城里都对那个名唤苹儿的薄命女子议论纷纷,生前不过薄有微名的刘苹儿立时成了烟花界中的传奇,声名可比从前的一代艳ji苏小小。甚至把同葬于西湖之滨的苹儿与苏小小合称双艳奇女。在苹儿如日中天的声势里,却没有多少人留意到掩在幕后推动一切事态发展的白薇。似乎,从前那个艳冠杭州的第一花魁正渐渐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也就是在这时,白薇病倒了

第一卷宅院第三十八章风光不再时

第三十八章风光不再时

知道白薇病倒时。李玉娘并没有太在意。历经生死别离,大喜大悲过后身体吃不消也是很正常的事。那年姥姥病逝时,她也是一病不起很久。虽然因刘苹儿之死她也有很多感触,但到底感情不深,既不如亲人死亡一样悲痛欲绝也不如姜淑云之死令她惶恐伤感,甚至偶尔还会为白薇病休而不用每天跟前跑后地忙乎而略有些窃喜之意。

每天,除了正常往丽人坊在白薇面前露个面,说些闲话外,似乎她一下子清闲起来。因着白薇窝在房中,神情始终厌厌的发蔫,甚至连句话都懒得说,没两天在得了伤风开始咳嗽后便给了李玉娘假,只说待她病好后再去听命就是。李玉娘也乐得休这样的带薪假期,很是在家逍遥了几天,给可儿和顾昱做了些好吃的。又带着两小逛街作耍。虽然兜里没有多少钱,可是在繁华热闹的街市闲逛,看看这瞧瞧那,偶尔还有些想不到的热闹看,倒也觉得很有趣。

漫步在街上,身边三三两两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李玉娘只领着两小慢步而行。虽然顾昱也和所有的男孩一样讨厌逛街。可因着爱热闹的天性,倒对那些市井中发生的争吵很感兴趣。

“玉姨,什么是野汉子还有那个贼婆娘是偷了东西吗”被顾昱好奇的目光盯住,李玉娘这才恍然有了些做家长的自觉。讪讪地笑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一直在父母庇护之下对市井粗话几乎没听过几次的孩子讲解他所听到的究竟都是些什么脏话。李玉娘也只好笑着拿别的话打岔过去。正挖空心思想着话题,顾昱已经脸一转,突然指着前面叫道:“啊,那不是宋大哥吗”说着,已经从人缝里钻了过去。

手伸得慢得些,竟连衣角都没抓到半片,李玉娘忙伸手推着前面的人群,往前挤。却被前面的人扭头狠狠瞪了一眼,“挤什么没看见前面全是人吗”

gu903();可不是,仔细看,前面还真没什么空位。顾昱还能仗着人小钻空子,她要是也这么莽撞地往前挤,别说挤不挤得进去,先就要吃亏了。无奈之下,她只得唤了可儿挤进去,自己在外围掂着脚尖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