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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妾 雁舞流年 2245 字 12个月前

gu903();所以,这一顿饭吃下来,李玉娘直似口角生花,一个劲地赞何嫂做得一手好吃食,还做出谦虚样时不时地讨教这菜怎么竟会这样香,这汤饼怎么就擀得这么劲道

但凡有手艺的人,最爱听的就是被人称赞手艺好。这会被李玉娘没停过嘴的称赞,就是脸上不显,心里也都乐开了花。同李玉娘说话的态度也就缓和了几分。

小英瞧着眼气,憋了肚子气,忍又忍不下。便趁着李玉娘声音稍停的空儿,便冷笑道:“今个儿我可算是见着什么是溜须拍马了。真个是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这样无耻之徒。不过咱们大郎却是眼明如炬,就算是那些狐狸精再讨好卖乖,也不屑一顾的。”

一听她这话,李玉娘就知她是知道昨晚的事。抿唇一笑,她还没说话。小英已经又转向何嫂,“我说何嫂,你可别被人的花言巧语骗了,被人占了便宜去。”

看何嫂瞥向她的目光带出一丝狐疑之色。李玉娘眼帘一垂,已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哽咽两声,却流下泪来,又装作倔强,半扭了身用帕子擦着眼睛。

实在忍不住时才呜咽道:“天地良心,小英姐姐,你就算是讨厌我,可也不能这么乱说话啊我又何曾想过要占何嫂半分便宜,不过是因觉得何嫂面善,看着亲切,才多说几句亲热话罢了”

用帕子擦着红通通的眼睛,她泣道:“我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若非自幼家贫,老父重病在身,又怎会自卖为妾呢只是,我的命不好,竟是个没福缘的人,才会有爹娘拿了我卖身银子便弃我不顾之事。没有父母缘,就连生下的儿子都是连看都没看过一眼,就被主母抢走,更看我碍眼,把我卖了出来我、我那可怜的孩子啊”

捡了最惨最痛的事儿来说,她把自己身上的伤疤撕开,血淋淋的让人看着,就是不心酸也觉肉痛了。何况何嫂瞧着也不是那种心硬的人。

瞄见何嫂面上露出不忍之色,她更嘤嘤低泣:“何嫂,我有一年多没见过爹娘了,因见着你亲切,倒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们来你莫恼我无礼,真是看到你我便如同见到我那狠心的娘了”

她这一番哭泣,搅得何嫂也觉鼻酸,不由得身子前倾,伸手揽了她在怀,轻轻拍着她的背劝道:“莫伤心了,这日后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得以后还是有好日子过的。”

看到何嫂竟待李玉娘这样慈爱,小英气个半死。跳起身来,“懒得看你这般作态,装得跟个人似的,早晚让我逮到你的狐狸尾巴”说罢,一甩头,跑了出去。

这头何嫂还在劝着李玉娘莫要往心里去。李玉娘却抽搐着道:“何嫂,我实话同你说,这做人妾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容颜再好,仍是被人视作玩物。玉娘早就打算好了,若有福能在顾家平安呆到役满,玉娘定不会眷恋纠缠,自当如约离去,哪怕外面餐风饮露,也不会再走老路”

若说刚才李玉娘的一番话,不过是让何嫂怜惜,那现在这一番话就让何嫂上了心,真心觉得这小娘子是可交的。便拉着李玉娘叫了一声“我的儿,可算是明白事理的人,若你是真这么想,可真是一大好事。”

见她如此情态,李玉娘也点头微笑。心里却暗想:自己这一番表白,日后小英再说她什么坏话,何嫂也不会那么轻易便相信了。毕竟一个不求在顾家长呆的人又怎么会惹是非,存心做什么坏事呢

拉了何嫂,她还正想多说几句,却突听院外一声清朗的唱腔:

“粉香傅玉面,红脂唇腻甜。黛笔添眉样,婉婉月中仙”

s:文中文句皆是借用。小姐:宋时妓女亦称小姐。行首:花魁。

第一卷宅院第八章货郎俊俏

听得院外的唱词,李玉娘不禁一怔。可看何嫂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也不好做出孤陋寡闻之态。

只笑道:“粉香傅玉面,红脂唇腻甜这听起来象是说胭脂啊这曲儿,唱得却是好听。”

听到她赞,何嫂便笑了,“这陆七的嗓子却是好,早前大商家找他去唱卖,他却不肯,只说自己做个货郎,走街窜巷的反倒舒坦。”

听了何嫂的话,李玉娘似懂非懂。听这话的意思,竟似这唱曲的竟是个货郎。那,这曲儿就是所谓的吆喝声

从前倒是曾看过电视,有一个号称京城叫卖大王的,不论是卖什么,都吆喝着卖,那个声量却是洪亮,据说这种叫卖法已经快要失传。而现在听着这曲儿却又同当时看的叫卖不同。那个叫卖法是声音洪亮吸引人,说到底却还是喊的。可外面这叫卖声却是唱的,如果不知道,几乎还以为是在唱歌而不是在叫卖。

听得外面那货郎又唱道:“佳人半露梅妆额,绿云低映花如刻”

李玉娘不禁动了心,站起身道:“被朱家主母卖得慌张,我身上却真是一点当用的东西都没有,可巧来了货郎,倒要看看都有什么东西卖的。”

在朱家的日子,一来因着她有孕在身,二来毕竟是深门大户,她竟一直都未能看过这样的趣事。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时候的人卖东西揽客都是用唱的。就算是不买东西,也是想要去瞧仆热闹的。

听她这样一说,何嫂皱了下眉,却未阻止,只是淡淡道:“我同你去好了。”

两人出了厨房,正看到小英从正房走出来。看到两人,便是昂头哼了一声。

李玉娘也不理她,转过影壁,却听得那唱卖之声似乎就在门外。心中一喜,人已经上前两步,拉开了门。

果然,见得一个挑着货担的短衫男子的背影,已走出两三步远。

“那货郎”扬声喊了一声,只听得那货郎“唉”了一声,转过身来,正和李玉娘打了个照面。

目光在这被何嫂叫作陆七的男子脸上一扫而过。饶是李玉娘在现代在电视上看多了美男,却还是在心里“呀”了一声:可真是一个俊俏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一身粗布短衫,头上扎了一块方巾,脚下也是一双黑布鞋,论穿戴都应是市井之中最卑贱的打扮。可是偏偏一张脸却生得粉白,唇红齿白,高鼻梁,大眼睛,又黑又亮,好似一块黑矅石一般,闪动着夺目的光彩。

那陆七应声回头,神情却是一怔。笑着退回两步,对着李玉娘唱诺道:“这位娘子好生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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