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欲走,却又背对他们停住了脚步。“师弟放心,等她寻到天宁寺时,师兄我还她一个交待,不会与她生死相见。”
情急的岳震慌忙挥手道:“师兄,我不希望她有所损伤,更不想看到师兄你为此付出丝毫的代价师兄你千万不可”
“好了,我知道了,好好照顾阿妹,有时间去西夏看看我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迦蓝叶和法刀僧就头也不回的上马离去,留下岳震在哪里怔怔的看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
飘扬的旗帜终于在视线里消失,可是那个大大的夏和天宁,却已经深深的刻在岳震的心里无法抹去。他怎能忘记身陷重围看到那些旗帜时,自己曾是何其的惊喜,他又怎能忘记与师兄相处的日日夜夜里,这位出家人给自己的种种帮助。
人已去,情却难了,尤其是迦蓝叶临走时提起的她,又怎能不让岳震暗自担心。
他们目视着马队离去留在空中烟尘,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小布赤也和他们一样眺望着远方,嘴唇在轻轻的嚅动着,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好似祝福着远去的身影。
众人还未来得及从伤情离别中抽离,冲索家族的车队和绿洲首批人员的相继到来,让日子一下子变得紧凑忙碌起来。
那森大管事亲自带着冲索家的驮队抵达布哈峻,随行的还有一些锡丹汗部的牦牛兵,不难看出冲索家族很在意这一次的交易。隆重的接待了那森,再为所有的随行人员安排好吃住以后,岳震、沐兰朵还有几位两家的长辈,便开始了清点接收的工作。
因为知道岳震要开皮具作坊,那森不但带来了数量巨大的牛皮,还搞来来一批专门切割裁剪牛皮的刀具。而且大管事一再强调这些刀具是免费赠送的,算是远在临安的多吉送给皮具作坊的开业贺礼。
岳震看着这些小巧却异常锋利的各种刀具,一边谢着那森,一边又不免在心中感叹。冲索家族能有如此清晰准确的生意理念,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蒸蒸日上,也就不奇怪了。
这边刚刚忙完,沐家和纳速家的皮具作坊正式开工。那边就有人报告说,第一批迁出沙漠的绿洲人马上就到。
策马站在河床的最高处,岳震望着远处正在缓慢前行的队伍,牛车、驮马、骆驼和步行的人们混杂着一起,组成一根歪歪扭扭灰褐色的线条,这根线条镶嵌在裸露干涸的河道里,又让岳震不禁有几分苍凉的沉重。眺望着略显凌乱的行进队伍,他想起阿罗大哥的话语,心里变得沉甸甸的。
现在看到的只是先头部队而已,他们的到来也宣告着,乌兰绿洲人离开了世世代代生存的大沙漠,踏进吐蕃高原。他们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开始崭新却未知生活。
拓跋月把野利大婶接进营地时,岳震也正好骑马赶了回来。他们就像检阅军队一样,注视着驼队、箭手、勒勒车、黄头鞑靼人慢慢从他们眼前经过。营地里面负责接待的巴雅特也随之忙活起来,停放车辆,圈栓牲畜,安排人员的毡房帐篷,到处都是穿梭忙碌的身影。
好久的一阵兵荒马乱后,营地里总算安静下来,满头大汗的巴雅特这才来找岳震。
把蒙古小伙介绍给野利大婶和察罕图老人认识,岳震顺道交代了巴雅特将负责安排整个迁徙行动。
野利大婶暗自惊奇巴雅特与外表绝不相衬的老练,敕勒人察罕图则与这个蒙古少年一见如故。也正如巴雅特所言,敕勒人和蒙古人同宗同源,共同的信仰和相同的生活习惯,让这两个种族的人,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天近黄昏,营地里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绿洲里来的人们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场面。
自给自足狩猎
第二百二十八节
沐家和纳速家就如当初欢迎岳震一样,热情俭朴的款待着远方的客人,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岳震的缘故,但是很多绿洲人还是显得很拘谨。当两家的乡亲们纷纷手捧着礼物走上前时,岳震和拓跋月也坐不住了。
半旧的毛毡,不再光鲜的毛皮,粮食,酥油,奶酪感动是无声的,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许是胸中垒积的感激太沉重,他们只能手拉着手深深地鞠躬致谢。
绿洲的人们很受震动,因为从很多地方能看出来,沐家和纳速家并不富裕。但是他们更知道,这样殷切的好意是不能拒绝的。野利大婶和察罕图率先走出来,接过两家乡亲手里的礼物,然后也和岳震他们一样,手抚心口弯下腰去。
乡亲们深知一路风尘的辛苦,稍事慰问寒暄后就纷纷回去。回到毡房的岳震和拓跋月却一时难以平复激荡的心怀,正在絮絮叨叨的展望着绿洲的前景,劳累了整天却依旧两眼放光的巴雅特,一头撞了进来。
“小羊倌,月亮,有个计划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岳震知道他肯定又有什么新想法,把手指放在唇上,指了指已经睡着的布赤,拉着他和拓跋月一起走出了毡房。
“月亮,听说你们拓跋族都是神箭手,怎么女孩子居多啊”就在岳震拨弄着尚未熄灭的火塘时,巴雅特问起了拓跋月。
“咯咯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就不能是神箭手”拓跋月抿嘴娇笑着开起了他的玩笑。“是不是你看上了我们拓跋族的那个姑娘啦咯咯,叫声大姐听听,大姐就给你牵红线。说说看,是哪家的姑娘,长的什么模样”
巴雅特一脸郁闷的看着她自说自话,忍不住调侃道:“小羊倌,我看你媳妇有当媒婆的潜质,以后你就等着收谢媒礼吧。哈哈哈”
忍俊不禁的岳震也跟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三个人围着火塘坐下来。
“小羊倌,你还记得积石山的林子吗”
猛然听到巴雅特这样问,岳震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一阵隐隐的心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说:“怎么能忘记呢,漫天大雪中我冻晕在哪里,格桑阿爸也是在那把我救回了临山原,那里还是阿爸狩猎的地方,山林的飞禽走兽是阿爸和阿妹生活的希望。”
拓跋月拉过情郎的手臂,轻轻的拍抚着,她和巴雅特都知道,那片山林给岳震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记忆。
生死兄弟的伤感,也勾起巴雅特的回忆,蒙古少年盯着红红的塘火,静静的出神。
还是岳震先从黯然中提起了精神,抬头说道:“巴雅特,你问拓跋族的箭手,又说起积石山林,是不是要组织他们上山打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