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对二,巴雅特冷箭得手后,拔刀扑出来,吸引了附近的五个红毛鬼向他围过去。
岳震这边虽然少一个对手,但是他无法感到丝毫的轻松,他知道巴雅特无法支撑太久,自己必须速战速决才行。心念闪过,手中的石子也就砸向最近的那个红毛鬼,为了这次伏击,他捡回来的石子足有红枣那么大。
血光迸现,闷哼声中红毛鬼晕死过去,岳震大步上前抄起他的斧头,向第二个逼去。
眼前人影猛然分开,岳震暗叫不妙,剩下的这两个家伙不好对付,有一个红毛鬼已经绕到自己的身后。他心里很清楚,只有解决了前面的这个才有胜算,所以根本不管身后响起的风声,大步跨向前挥斧砍去。前面那个鞑靼马贼的反应当然是抬斧格挡,却不料悍若疯虎的岳震竟然整个人撞过来,骨断声,惨叫声一起响起,前冲的岳震这才躲开身后砍来的马刀。
没想到前面的同伙这么快就倒下,岳震身后的马贼一刀劈空,这家伙倒也狠辣,不等马刀完全落下就马上变成推刺,闪亮的长刀直奔岳震的后心。
越过被撞倒的马贼,岳震没有时间再向前躲避,感觉着刀子的寒气已经迫近,急中生智他猛地向前倒去。
饶是他反应够快,锋利的刀尖还是挑破了衣衫,刀刃在他后腰上划出一条血槽。
嘶疼的岳震猛吸了一口凉气,但是他清楚危机还没有过去。手臂刚刚触到地面便发力顺势一滚,眼前寒光闪动,马刀已经贴着身体砍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时间,他只得向一旁再翻滚,闪避着接二连三砍下来的长刀。
陷入绝境的岳震怒吼一声,身体一扭,挥刀猛砍的鞑靼马贼见他突然滚回来,微微一愣的瞬间,岳震的斧头脱手而出。
“嗷”野兽一般的惨嚎响起,大斧子狠狠地劈在他面门上。岳震闪躲不及,只得闭住双眼,任由滚烫的鲜血喷在脸上。
没时间擦拭令人作呕的腥血,岳震纵身而起向巴雅特那边冲去。
岳震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快,但赶到近前时,伙伴的处境还是让他急火攻心。巴雅特和一个鞑靼马贼翻滚在地上,其余几个鞑靼壮汉围在那里,对着地上的两个人横劈竖砍。岳震透过闪动的缝隙只能看到地上两个人,已经像一对血葫芦般了。
一阵戾气冲顶,岳震顿时红了眼睛,一声嘶吼,石子脱手而出,正面对着他的那个鞑靼人被砸中面门,喷出一团血雾倒飞出去。
突然有人了进来,鞑靼人围攻巴雅特的阵形顿时乱了,两个马贼舍弃巴雅特一左一右向岳震而来,一把斧头,一柄马刀,在阳光下闪着两道白晃晃的匹练。马刀斜劈,大斧横扫,看似岳震除了向后闪躲,已经没有别的退路。
有了岳震的,巴雅特那边压力顿减,蒙古少年一把推开身上的红毛鬼蹦起来。原来,和他滚在一起的家伙早已经断气,是被他当作肉盾来用的。
真气没有了,可是岳震脑子里的招数仍在。上面的进攻路线已被全部堵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贴着横扫而来的斧头倒下去。地趟刀的招式牵引着平平倒下的身体,向那个用斧子的马贼踢去。
咔嚓一声脆响,红毛鬼惨嚎着倒下,怒火中烧的岳震不但踢断了他的小腿,还在挺身起来的时候,顺手抢过来那把大斧头。接下来大斧对马刀的战斗就变得毫无悬念了,鞑靼马贼惊恐的眼睛中,手里的长刀就好像柴棍一样不堪一击,岳震反撩上来的斧刃悄然划开了他的肚皮。
一阵鬼哭狼嗥声中,正在和巴雅特角力的红毛鬼被后面的斧头劈倒,岳震拉着气喘吁吁的伙伴向藏马的地方飞奔而去。
找到马,两个人艰难的翻上马背,顺着蜿蜒的草沟向南疾驰,一直跑到地势愈来愈高的地方,马匹呼呼的喘起了粗气,他们才停下来。
把摇摇欲坠的巴雅特扶下马,岳震便看到他的肋下还在向外渗血。
脸色青白的巴雅特从贴身的小包里翻出几片叶子,放到嘴里嚼起来,岳震认出那是草原上的疗伤药,柽樟柳。在巴雅特的指导下,岳震把嚼碎的叶子敷在伤口上,然后笨手笨脚替伙伴包扎伤口。
一阵忙活后,哥俩躺在草沟里休息,岳震这才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疼。他也学着巴雅特那样,把柽樟柳的叶子放在嘴里嚼,不知不觉中,苦涩的汁液让口腔变得麻木起来,背后的伤口好像也不是很疼了。岳震这才知道,这种药材竟然还有麻醉的功效。
吃力的给岳震敷上草药,巴雅特咧网手机访问着嘴笑道:“呵呵羊倌,想不到你这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还是一个听话的孩子,看你背上光溜溜的,你阿爸从来没打过你吧”
“是啊,难道你经常被阿爸责打”两个人重新躺回到杂草上,岳震好奇道。
“嘿嘿,经常倒不是,记得最后一次是去年。因为我和几个当地人打架丢了几匹马,便被阿爸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一顿。”说到这,蒙古少年蓦然住口,想起今后,再也不会因为犯错而被责打,他的眼里眼里泛起点点亮光。“我不怪阿爸,阿爸说过,男人一定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岳震心头一痛,不禁有几分羡慕巴雅特,羡慕他的记忆里,还能够留存着亲人鲜活而生动的影像。
他无法抑制的想到了格桑,想到了布赤,想到几个月来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命运安排自己到宋朝来,到岳家,又安排自己遇到格桑阿爸,遇到布赤妹妹。虽然还不知道父亲岳飞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短短的几天里,命运已经让他尝到了痛失亲人的悲恸。难道这一切是在预示着什么还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杂乱无序的思路让岳震又焦躁起来,恨不能马上就去杀光那些鞑靼人,救出布赤妹妹,然后带着她回临安去。
两个少年暂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各自想着心事。连番征战的疲乏不期而至,岳震和巴雅特先后睡着在草丛里,一直到夜色代替光明,星月重新占据了天空。
一觉醒来,问题也就跟着来了。偷袭得手,伏击得手,两次辉煌的战绩,也让两个少年陷入两难的境地。是尾随在后还是像今天这样赶到前面去接连吃亏的红毛鬼会有什么反应种种疑问,还有将如何抉择,一股脑的摆在他们面前。
苦思无解,岳震提议说:“巴雅特,咱们先回白天的战场红毛鬼到底去了什么方向,再做决定。”
巴雅特已经有些不自觉的把岳震当作了首领,当然点头同意,两个人沿着草沟往回走,回到了白天伏击的地点。
红毛鬼还是和上次一样,只带走伤员和马匹,把尸体丢在了路上。不过今天马贼们好像变得聪明起来,拿走了尸体上所有的武器。沿着蹄印向前追赶一阵,虽然还没有看到鞑靼人的踪影,但岳震和巴雅特推测,他们应该就在前方的不远处。
看到巴雅特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想必是马背上的颠簸,让他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岳震决定就地休息一晚,反正红毛鬼跑不出太远。
无话。第二天,红日照常在东方升起,柽樟柳神奇的疗效加上年轻人强壮的体魄,让他们两个又变得精神抖擞,红光满面。
把上次缴获来的肉干分着吃了,哥俩也不禁有些犯愁。红毛鬼弹尽粮绝,他们何尝不是呢找地方补充食物,同样成为亟待解决的大问题。两人打马上路,一路上巴雅特努力的搜寻着记忆里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想起来最近的村庄在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