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父亲派来的一小队军士,住在不远的小院里,没事他们很少过来,加上是亲兵队轮值,原本相互也不是很熟悉,记不记得他们都无关紧要。
中印等他把岳家的情况消化的差不多了,正色道:“熟悉家里的状况对你来说不难,可眼下你却有一道难关要过。”
岳震也明白和尚指什么,皱眉说:“爷爷是说我的身体吧,确实有点糟糕,我觉得精神很好,可就是坐这么一会,腰背已经开始疼了,您据实相告我一定配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以前气血太弱,身上的经络阻塞不通。现在有这颗珠子助你,疏经通络易如反掌。”中印指着岳震胸口道。“关键在是要用珠子里的灵气,重新唤起肉体的生机。过重了会有损身体,太轻了又难有成效。单是试验轻重之间,恐怕你就要吃些苦头喽。”
从衣襟里拿出悬在胸前的珠子,岳震仔细打量起来。
淡棕色的珠子也看不出是什么质地,虽然只有蚕豆大小,可捻在手指间能感到很是沉实。一根细如头发的黄线穿过珠子,打成了活结挂在脖子上。
岳震掂量着珠子的分量,忍不住拽了拽黄线担心道:“这么细,不会断了吧”
中印白了他一眼,“小子这般没见识,这乃吐蕃高原上牦牛筋,你莫看它细若发丝,却能承千斤之重,取自一把古战弓的弓弦。老衲虽不知弓的好坏,但你父亲见到这把断弦的弓时,摩挲了很久大叹可惜。”
岳震前生就对兵器喜爱之极,忙兴奋的追问:“那弓呢还在我家吗”
看他猴急的模样,中印笑答:“你姐姐收起来了,小子莫怪爷爷没告诉你,这把乌木弓无数武士、将领都试过修复,最后也都失望而去。”
“那是他们笨。”岳震自信满满的说。
“小子,你莫吹破了牛皮,呵呵”中印虽出口戏弄,可打心眼里喜欢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叮嘱道:“震儿牢记,珠子切莫不可离身,就是沐浴时也不能摘下。”
岳震也暂时放下弓的心事,点头说:“震儿记著啦,这就是您和那位老祖宗说的聚灵珠,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舍利吧老是戴块死人骨头在身上”
绑还没等他说完,脑门就狠狠的吃了一记暴栗。
“混帐小子口没遮拦,竟把圣物说的如此不堪,着实讨打”中印气道:“小小孩子你懂什么这颗宝珠承天地之造化,能聚日月之灵气。要不是老祖宗见老衲苦苦哀求动了恻隐之心,怎会便宜你这无知小子,还敢出言无状,气死老和尚我了。”
“是是,小子该打,嘿嘿嘿,爷爷不要生气喽。”岳震忙揉着脑袋嬉皮笑脸的认错。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这东西能带着自己的灵魂和意念穿越时空,的确是了不得的宝贝。
见他这副模样,中印那还有气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神色严肃郑重道:“老衲不会计较你从那里来,也不问你前生是谁,只当你便是原来那个震儿。可你记住了,宝物有德者据之,日后你若倚仗此物为非作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老衲也不会放过你谨记守护岳家、忠君爱国、拯救苍生。”
岳震也收起了顽皮神色,正正经经的鞠躬施礼说:“爷爷放心,小子绝不会祸害无辜,只是爷爷有些话不敢苟同。”
“你”中印见他目光炯炯的和自己对视,毫无畏缩之色,把责备的话语咽了回去。只是丝毫不让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说来听听。”
“守护岳家,震儿责无旁贷,不用爷爷督促小子也不会有半分懈怠。拯救苍生吗只要是我有这个能力也不能推诿,大丈夫立于世,总不能只为自己打算。至于爱国,也勉强说的过去,但小子以为,天下之大那里才是国之疆界宋国是国,那吐蕃、大辽、西夏就不算国吗不过小子答应爷爷,有生之年决不会与大宋为敌关键就是这忠君二字”
讲完这些,岳震停了下来。眼神里精光闪动,直勾勾的看着中印。
“敢问爷爷,假如有一日君要害我父亲,要害我岳家,震儿该如何呢是否还要一直忠下去引颈待戮”
看着完全陌生犀利的眼神,听着少年渐渐严厉的话语,中印也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心虚的口舌结巴,一时楞在了那里。良久才迟疑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
岳震明白要想打破老僧的观念,不下猛药是不行的。
“自古鸟尽弓藏的事情还少有多少忠勇之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倒在君主的屠刀下。伴君如伴虎,爷爷凭什么以为我父亲能逃脱”
不等中印有所反应,他撩起长衫砰然跪在老僧人面前,坚定如铁道。
“岳震在这里对天起誓,无论何人,如愈对我父不利,愈对岳家不利,神来杀神,魔来弑魔,哪怕是天王老子也要取他项上人头岳震也绝不受制于人铸成大恨,到那时就算杀尽天下人又有何用震儿别无所求,只听爷爷一句话,行还是不行”说完后一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当地,震的屋里砰然回音。
“小弟,呜呜”岳银屏泣不成声扑到岳震的身边。
原来二人长谈中天色已晚,银屏早已经和赵妈一起熬好了粥饭,过来瞧瞧小弟是不是真的可以进食。进得外间正看到岳震轰然下跪语气激昂,便怔在那里有些痴了。
耳畔回荡着神来杀神,魔来弑魔杀尽天下人,银屏心里如开锅般百感交集。
小弟还在襁褓时,母亲就恶疾缠身无力拉扯这个孩子。尚幼的银屏便担起母亲之职,从蹒跚学步到咿呀初语,一路磕磕绊绊深含着银屏的心血。所以在她的内心深处,岳震的位置可不是一个弟弟这样简单,其中复杂的感情就算银屏自己也未必能说清楚。
后来小弟慢慢长大,可天不见怜,总是病病歪歪。每当看到他在家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银屏即欣慰他刚强又不免痛在心里。
今日听和尚爷爷说小弟顽疾尽去,虽略有缺憾,但仍让她觉得乌云散去满心欢喜。
泪眼中小弟笔直的跪在那里,恍惚间消瘦的背影渐渐高大起来,宽宽的肩能扛起一座山,厚厚的背能为家挡风遮雨。
猛听得咕咚一声,小弟已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银屏心中大痛,顾不得再想其他冲了进去。
任凭姐姐痛哭着擦去额头眉间的鲜血,却没有顺着姐姐的拉拽起身,岳震依然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盯着中印和尚。
你当中印心里好受
gu903();孩子个头不高跪在地上也就刚过他的膝盖,看着膝前这张稚气未脱带着血渍略显狰狞的脸,只觉得煞气扑面。中印心里却无半点怒气,反而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紧张和从未有过的酣畅痛快。好好一个小煞星岳侯有这么个人物忠心守护,还用老和尚我操心恐怕是要为那些意图不轨的小人们多念几遍往生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