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大大咧咧地道:“道爷原名张果,如今年岁渐高,便叫张果老。”自称净风的女子微微额首笑道:“原来是张道长,晚辈今日原本只是来向司马道长切磋印证道门之绝技,没想到被张道长搅局。张道长若有兴趣,可到长安来与我们印证,我们在长安恭迎道长大驾。”话音未落,四人已飞速后退,与四人同来的十几名白衣人,也随之徐徐退去,没有任何忙乱或慌张。阳台观众道士虽然心有不甘,但迫于对方的气势,只能虚张声势地追在他们身后,却不敢过分迫近。
“行了,让他们走”司马承祯一声清叱,众道士只得让开去路。待众人走远,司马承祯不由跌坐于地,满脸苍白。几个道士见状急忙上前问候,却见他摇头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今日若不是张果师弟赶来相救,老道一世英名,就要毁在几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手里。”
“这是怎么回事”张果忙问,“他们为何要找师兄的麻烦莫非他们不知道师兄乃圣上亲封的道门第一人”
司马承祯摇头苦笑道:“他们就是冲着这虚名而来,说是要替师父称量道门第一人这名头的真伪,如果我能胜过他们四人,摩门大教长拂多诞将亲自登门与我论辩摩、道两门的奥义。老道对那拂多诞也是有所耳闻,一时自负便答应下来,没想到这四人年岁不大,功力却远胜普通江湖高手:若非师弟,老道这回就算是彻底栽了”
张果忙摆手道:“师兄也别妄自菲薄,你不过是三月前伤势尚未痊愈,功力大打折扣而已。你我原本约定今日再战,以确定法篆和丹书铁券的归宿,现在看来还得往后再推。我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在一时。”
任天翔见张果正与司马承侦忙着讨论下一次决斗的时间,便趁着二人不备开溜。混在众道士中看热闹的褚刚见状,也跟着他悄悄往外就走。眼看就要出得阳台观大门,却见一个风姿绰约的道姑拦住了去路,任天翔见状心中暗自叫苦,只得赔着小心拜见:“晚辈拜见公主殿下。”
就见玉真公主捋了捋鬓发,恨恨地盯着任天翔打量半晌,幽幽叹道:“我不知道你对我女儿使了什么手段,竞令她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伤害到你。她还要我给皇兄写了封信,以备不测。”说着玉真公主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到任天翔面前,“官场险恶,如果你遇到危险,可将我这封亲笔信交给圣上,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任天翔既意外又感动,忙将信仔细收人怀中,对玉真公主恭敬一拜:“多谢公主,请公主转告慧仪郡主,我会一辈子记着她的恩情。”
拜别玉真公主,任天翔与褚刚急忙下山。直到下得王屋山,任天翔才转稍安心了一点。回想这三个多月以来的离奇经历,恍若隔世。
马车一路疾驰,直奔长安城。途中任天翔忍不住问:“我离开这段时间。一切可还好”褚刚知道任天翔最是牵挂妹妹,忙答道:“洪胜帮那边我一i派人盯着,洪邪对任小姐表面上还算好,背地里就不知道了。如今义安堂与洪胜帮成了姻亲,也暂时相安无事。韩国夫人开始让心腹经营陶玉,生意蒸蒸日上,她得了莫大好处,也没有再追究公子的去向。就小薇这丑丫头一直留了下来,说是要等公子回来”
褚刚一愣,愧然道:“我査了,暂时还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你放心,我已托了风媒去打听,相信重赏之下,必有线索。另外江玉亭的死也有不少疑点,我也一并托了风媒在查,你尽管放心好了。”
任天翔神情怔忡地点点头,见窗外一座巍峨的宅院正在修建,他不禁叹道:“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宅院,最好能像眼前这座宅院那般巍峨宏大。”褚刚笑道:“这是骠骑大将军安禄山的新宅。圣上认为当初赐给安禄山的府邸太过寒酸,配不上他,特令工部建造现在这座将军府,其规模在长安城也是屈指可数。真不知安禄山有何能耐,竞能让玄宗皇帝如此信赖和恩宠。”
任天翔从车窗中打量着即将完工的将军府,若有所思地自语:“恩宠倒是恩宠,信赖却是未必。”见褚刚不解,任天翔笑着解释道,“安禄山的老巢在范阳,家眷子女都在那里。如今却在长安给他修建如此奢华的将军府,显然是要他留在长安长住。这宅院外人只看到它的富丽堂皇,在安禄山看来却像是一座漂亮的牢笼。”
褚刚有些将信将疑地问:“公子咋知道是这样”任天翔嘿嘿笑道:“刚看了不少书,历史上这样的事太多了。一个人的恩宠达到顶点,必定杯满则溢、物极必反。”
说话间马车拐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任天翔租住的宅院就在这里。褚刚在门外停住马车,回头笑道:“我已经给公子准备了接风酒,大家都想庆祝公子学道归来。不知接下来公子有何打算”
任天翔掏出怀中司马承锁的举荐信,喃喃道:“世人都说仕途凶险,又说伴君如伴虎,所以我这辈子从未想过要当官。但现在却不得不踏上这条吉凶未卜之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一早就面见圣上,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褚刚追随任天翔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没有自信,本想开导几句,可对官场一无所知的他,却又不知如何劝解,只得劝道:“公子既然心中没底,何不多了解一段时间,再决定是不是要走这条路。”
任天翔抬首眺望玄武门方向,轻叹道:“就明天,再多了解,我怕自己更没信心。”
司马承祯乃大唐三朝皇帝敬重的世外高人,他的举荐信是最好的敲门砖。当任天翔将信件交给朱雀门外守卫的龙骑军将领时,那将领不敢。怠慢,立刻呈报。任天翔在门外等候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一名内侍率两名带刀侍卫快步迎了出来,令任天翔意外的是,其中一名侍卫竟然就是施东照,看其服饰打扮,该是侍卫中的一名头目。
施东照也十分意外,不过还是依照规矩对任天翔搜身,在确保任〒与身上没有任何利器后,这才带着任天翔进人朱雀门。在两名带刀侍卫和一名内侍的簇拥下,任天翔由朱雀门穿过重重深宫,一路来到玄武门外,那名内侍这才示意道:“在这儿等着,听候圣上召唤。”
任天翔心知玄武门是整个皇宫最为重要的一道宫门,朱雀门到玄武门外,是皇帝及三省六部官员办公议事之所,驻有御林军精锐,属于皇宫外城;玄武门之后则是皇帝与嫔妃们生活的内院,是真正的大内禁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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