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雅兰沉吟良久,突然展颜笑道:“太子要咱们不要再冒险救他,如果咱们找到个不冒险的办法将他救出,就不算是违背他的口谕啦。”突力茫然问道:“有什么办法能不冒险就救出太子殿下”
碧雅兰从容笑道:“今日我从高仙芝乳母郑夫人那里了解到,高仙芝是个大孝子,对母亲高夫人十分孝顺。咱们若能将高夫人绑架,或许就可以用高夫人换回太子。”突力闻言连连点头,忙问:“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咱们如何才能将高夫人成功绑架要知道安西都护府有重兵守卫,咱们连见高夫人一面都很难,如何才能绑架她就算她偶尔外出,也肯定有人护卫,我们又如何保证万无一失”
“这些都不是问题。”碧雅兰微微一笑,转向任天翔,“任公子是都护府的常客,还常常为高夫人抄录佛经,想必对高夫人什么时候离开都护府也有所了解。只要有你帮忙打探,我们一定能准确知道高夫人行踪,以及她的护卫情况。只要有了准确的情报,还怕不能得手”
任天翔连忙摇头。虽然他知道高夫人每月初一和十五,必到龟兹郊外的红莲寺烧香拜佛,但高夫人一直以来都像至亲长辈一般对他爱护有加,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卖高夫人。他急忙道:“高夫人一向深居简出,很少离开都护府,你的打算恐怕很难实现。”碧雅兰嫣然一笑:“我不信高夫人就不离开都护府一步,你莫非是不忍心出卖高夫人”
在碧雅兰那直透人心的目光逼视下,任天翔心虚地转开头,敷衍道:“好吧,我帮你们去打探,我可不想为旁人赔上自己的性命。”
“记住,你还剩下六天时间。”碧雅兰笑着提醒道,然后转向突力款款吩咐,“备车,送我和任公子回去。”
马车顺着龟兹的长街徐徐而行,在空旷的长街中显得十分孤单。任天翔心烦意乱地望着窗外倒退的夜色,不知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是出卖高夫人保命,还是牺牲自己保全高夫人,这让他左右为难。
回到大唐客栈,小芳见任天翔带着碧雅兰出去了一整天,心中老大不乐意,撅着嘴对任天翔抱怨道:“天翔哥,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带着个女奴去办吗”任天翔知道这丫头又在吃醋,不由调侃道:“都护府郑夫人想找个粗使丫环,我倒是想带你去卖个好价钱,就怕你不乐意。”
小芳知道任天翔又在信口开河,脸上一红:“讨厌,不理你了”
好不容易将小芳等人打发走,任天翔关上房门,端坐到书桌前,接着前日未抄完的经书抄写起来。在是否出卖高夫人保命的问题上,他心中委实难决,只能靠抄写经书平息心中的纷乱。
碧雅兰捧着托盘推门而入,像个真正的女奴般将托盘中的茶水糕点捧到任天翔面前:“请公子用茶”她已经换下厚重的外袍,仅着露腰的紧身短褂,越发凸显胸的丰满和腰的纤瘦,头上披下的薄纱,使她婀娜多姿的身段有种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感。即便任天翔阅女无数,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赞:真是个高贵与妩媚并存的极品女人。
“你不知道像你这么出色的女人,深夜进入男人的房间会有危险”任天翔猜到她是来向自己施加压力,以救出她的太子,便故意色迷迷地打量着她。碧雅兰毫无羞涩地嫣然一笑,在任天翔面前转了个圈,将自己凸凹有致的身材在任天翔面前好好秀了一回,然后解下面纱,抬起眼眸望着他,柔声道:“只要你帮助我们绑架高夫人,救出太子殿下,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任你生死予夺,也无怨无悔。”
任天翔色色一笑,缓缓逼近一步,轻轻托起碧雅兰的下颌,端详着她美艳精致的面庞,暧昧地笑问:“是不是我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碧雅兰垂下眼帘,避开任天翔近乎猥琐的目光,涩声道:“公子但有所令,奴婢无不从命。”“很好”任天翔放开碧雅兰下颌,沉下脸往门外一指,“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决不能进入我的房间。现在你给我出去,我不习惯女人自己送上门。”
气氛突然的转变令碧雅兰十分意外,她又羞又恼地转头就走,连面纱也顾不得捡起。直到她摔门而去,任天翔才长舒了口气,在心中暗自庆幸:好险这蛇蝎美人要再大胆一点,我多半就把持不住。
任天翔从小就在青楼长大,看惯了女人的虚情假意,碧雅兰那点粗劣伎俩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他知道碧雅兰不惜以身相许,其实完全是为了救萨克太子,一个如此美艳绝伦的高贵女人,不惜牺牲色相营救丈夫,这令他既羡慕又嫉妒,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痴情的女人。
重新坐回书桌,任天翔继续提笔抄写经书。不过他的心思已无法集中,他不断地问自己:就算看在这痴情女人舍身救夫的情分上,我也该帮她一回,但高夫人那里,我又该如何向她交代
第二天一早,任天翔就带着一夜抄写的经书又来到都护府。这几天他来得实在太勤,不过就算是为了装样子,他也得向碧雅兰表明他是在为营救太子的事努力。
高夫人收到新抄的经书,照例要留任天翔在府中陪她吃饭,趁机听他讲说江湖上的野闻趣事。席间高夫人注意到任天翔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有些恍惚,不由关切地问:“天翔,你是不是抄写经书太累了以后你不必如此辛苦,我已让府中的师爷帮忙抄写。”
“不累,只是昨夜没睡好。”任天翔强作笑颜,不过却被高夫人看出了他眼底的忧虑。她关切地问:“你有心事”
“没”任天翔摇头避开高夫人的目光,欲言又止。那慈爱的目光令他想起了早逝的母亲,他无法继续面对着这样的目光撒谎。
高夫人敏锐地感觉到任天翔的异样,神情越发焦急:“有什么为难之事你尽管告诉我,老身一定为你作主。”见任天翔面有难色,高夫人挥手令丫环仆佣退下,恳声道:“天翔,你虽不是我子侄,但在我心中却比亲子侄还亲,有什么为难事尽管告诉婶娘,婶娘一定会帮你。”
任天翔眼眶一热,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自从母亲过世后,他再没体会过来自长辈的关爱,虽然任重远内心深处对这个儿子疼爱有加,但却很少表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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