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薄声放下毛巾,拿过吹风机,家里的吹风机不是静音的,有些干燥的声响,他在自己手上试了一试,猫猫还是被吓到了,哆嗦一下,尾巴立刻抽回,打着卷儿藏在身前。眼看着湿尾巴将睡衣上的毛毛弄湿,她又犹豫了,最终,忍着怕,将自己的尾巴老老实实地重新递到谢薄声掌中。
谢薄声握住,颤抖的猫尾巴在他手掌心发颤,她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根尾巴就能将她心中所想暴露无遗。抖到每一丝毛发都在颤颤巍巍地乱晃,谢薄声忍不住笑了一下,没出声,压着声音,用吹风筒仔仔细细地给她吹干。
冷不丁想起早晨,这根灵活的、毛绒绒的触感,好似有吸盘缠着猫毛般的柔线,如蜘蛛般向他敏感的背与腰部撒下细密大网,用力往上拽了一拽,拽得谢薄声从后腰部而起的一阵酥酥麻麻,不可抑制地顺着热血蔓延,谢薄声握着吹风筒,紧绷身体,将猫猫的尾巴吹干。
他转移注意力,尝试让自己去联想一些不会起反应的东西,比如第一天给猫猫喂奶时候的手足无措,比如教猫猫用猫砂。
很好,想到猫砂,谢薄声成功冷静了。
他终于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人类不喜欢异类,你的猫耳朵和尾巴必须要藏好。”
小桑葚说:“你好像对我说过……对不起,我全部忘掉了。”
她道歉,然后——
“那我就把猫耳和尾巴收起来好啦!”
这样回答着谢薄声,在他注视下,毛绒绒的猫耳朵和猫尾巴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后缩、再后缩,还不到一分钟,猫耳朵和猫尾巴咻地一下,从他掌心消失,钻入小桑葚的睡裤中。
谢薄声:“……你为什么不早说?”
原来这东西已经可以自由收纳、放出了吗?
“咦?”小桑葚歪着脑袋,不理解,“因为你没有告诉我呀。”
谢薄声:“……”
小桑葚上前一步,踮起脚,好奇看他:“谢薄声,你的脸为什么有点红呀?”
谢薄声后退一步:“吹风筒太热,我需要冷静一下。”
“是吗?”小桑葚嗯了一声,忽然,想到绝佳的点子,她喜滋滋地低头,双手在自己粉粉睡裤上一掏,两只手一前一后错开,隔着毛茸茸,从中间精准无误地握住一个东西,露出一点,神气地晃了晃。
那应该是她的部分猫猫尾巴尖尖。
谢薄声震撼。
小桑葚一副等待夸奖的神气模样:“瞧,我现在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尾巴啦。”
谢薄声:“……”
“可惜位置不对,也不够粗,也不够y——”
谢薄声:“全收回去!”
“喵!”
小桑葚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对方对自己搞的尾巴仿品表现出如此激烈的反应。
她的尾巴更灵活耶,不像原版,完全弯不动,就像钢筋。而且猫猫的尾巴有着柔软蓬松的毛,对方只有人类那可怕的血管和青筋。
谢薄声用美味的乌鸡汤成功堵住小桑葚的嘴巴,阻止她进一步说出更加惊世骇俗的话语。她甚至振振有词,喵喵有理,企图从多个维度来说服谢薄声,力争女性人类长一根尾巴是很正常的事情……
谢薄声按着太阳穴,开始思考,是否有必要下单适合青少年的X教育知识读物。
他的猫猫可能需要接受更深层次、更完整的教育。
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就像现在,得到谢薄声允许的小桑葚,在吃饱喝足后,亲亲密密地贴到谢薄声面前,期期艾艾。
谢薄声:“你可以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小桑葚。”
“好的喵,”小桑葚趴在他胳膊上,舔了舔谢薄声的脸,“我发现你的裤裤前面有个很大的空间可以放’尾巴’耶,我不想穿三角的裤裤了,你把你的裤裤分享给我吧,我也想要有地方放我漂亮的大尾巴……”
谢薄声:“……”
瞧,他永远都拿小桑葚没有办法。
人仰猫猫喵喵的一天很快过去,冬日的白昼格外地短暂,在夜空即将低垂之时,谢文朗和方珍玉二人终于返家。方珍玉对早晨的事情浑然不知,看到活蹦乱跳的小桑葚,又惊又喜,连声关切地询问她身体情况。
小桑葚早就将谢薄声教给她的话背到滚瓜烂熟,认认真真地回答着方珍玉的关心,偶尔悄悄抬头看谢薄声,他还在和谢文朗聊天,面色如常地谈今天晚上吃什么。
“……在家过完生日再走吧?”聊天到一半,方珍玉看谢薄声,“玫瑰——薄声,你今年生日还要和同学聚一聚?”
“上次和他们说了,聚一次就行,生日就不用了,”谢薄声说,“我在家好好陪你们——还有小桑葚。”
这是一个令家长满意的回答,方珍玉笑了笑,聊:“那天你姑姑也过来,喔,对了,还有你表哥和他孩子……”
小桑葚不太懂,生日的意思,她知道,但是人类在生日这天还要和很多亲戚朋友一块儿吃饭吗?这是人类特殊的习俗吗?
聪明的小猫咪没有立刻问出,她决定等一会儿好好地问问谢薄声。
一家人其乐融融中,忽然听到外面门铃响,谢文朗离得近,先一步去开门,只看到一个白色卷发、戴黑色墨镜的男大学生站在门口,他问:“你找谁?”
白猫先生说:“您好,我来找您的孩子,还有被您孩子带走的、我的甜心。”
谢文朗愣住:“甜心?”
在他转身之前,谢薄声快步走来,他面不改色,微笑着向白猫先生伸出手:“好久不见,小表弟。”
谢薄声镇定转身,向谢文朗介绍:“爸,这是小桑葚的表弟——苏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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