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一颗心直往下沉,沉向冰冷黑暗的无底沉潭。别说进不了太上教,就是能把她抓来又有什么用难道等到她练几十上百年,将要“涅槃”也就是快要死前的弥留之际才记起前生的事
耳边听到晦明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从十万里外传来:“还有一个办法,据说世上有一块奇石,叫做三生石,能让人看到前世今生和来世,但传说只归传说,从来没人见过。唉,难难难,便是找到三生石,也要太上教开了山门,云如霜肯跟你走,任听风不出手干涉。”
李飞眼睛终于转动了一下:“你说太上教会不会因为我们的入侵而开了山门”
晦明今天已经不知摇了多少回头了,这时还是在摇头:“这一次幸得他心怀慈悲,没有痛下杀手,否则只怕贫僧和一百零八个同门都要死在他的剑下。他既然没有下杀手,也就没准备来本寺寻衅闹事,所以太上不会因此而开启山门。李施主,你还是听贫僧一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李飞呆呆坐在上,僵硬得像那高高在上的佛像,但一个是欲哭无泪,一个是没事也要装着笑,形成新明对比。
往前是无边的黑暗、绝望与无奈,只要一回头,所有黑暗便会消失,这就是回头是岸。
可是他能回头吗从第一眼看到薛可儿,她便在他心里烙下了印记,他就愿意为她做一切最终,她因为思念他而香消玉殒,他怎能忘得了她如果能够回头,能够放弃,被困在地下三十年便已回头了,放弃了。
他的声音干涸得像在沙漠里走了三个月:“如果能回头,如果还有岸,还叫苦海吗”
晦明愕然,还没想出该怎么说,李飞已经起身,步伐僵硬而缓慢地往外走去,一步步走出大殿,没入黑暗中。大殿内是如此明亮,佛祖笑得是那样祥和慈悲,却把整个黑夜放到了他的背上。
晦明没有出来送行,也没有其他和尚拦住他,李飞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华严寺。他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了,似乎世上一切都离他很遥远了,活着也毫无意思,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死了,要死也得先把那可恶的任听风杀了。
想到这儿他猛地全身一振,两眼发出炯炯神光,所有颓废一扫而空。他仰头长吸了一口气,对着那一轮明月,就像是在对着任听风一样发出了无声的誓言:我一定要打败你我一定要与可儿再继前缘
任听风又怎样了,还不是一张嘴巴两只眼他的剑真的没有破绽了天下无敌了不,只要他还是人,他就是可以击败的,就算他成了神,还是有可能被击败的
他能成为天下第一,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天下第一他能做得到的我为什么做不到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总有一天我要击败他
李飞发出了一声长啸,其声激昂刚烈,似雄狮乍醒,怒龙长吟,大有一往无前,冲破一切之势。啸声直破云霄,如怒海狂涛远远传了出去,华严寺被震动了,无相城被震动了,心海洲被震动了,似乎连整个死神足迹大沙漠都被震动了。
依旧单独坐在华严寺大雄宝殿内的晦明听到啸声,露出了会心一笑,在烛光照耀下,这笑容却显得有些神秘。
许多不明所以的人急忙赶来,但李飞早已远去了。
齐娜和母老虎也听到了啸声,已经向李飞迎来,在心海洲外围的沙漠上相遇,大老远齐娜就骂道:“你发春了是不是,半夜鬼叫鬼叫咦,你是谁”
齐娜一肚子委屈,本来是想立即投入李飞的怀里大哭一声,并且亲口对他说爱他爱得要死,可是眼前的人哪里是李飞失望之下眼睛里面已经现出了两团火焰。
李飞花荣面露微笑,母老虎怪笑道:“他便是主人,这只是他的分身之一而已。”
“分身”齐娜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怒道:“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在苍吾山没日没夜找你、挖你,天天与别人拼命,你却不声不响就溜到这儿来了知道我们来了还不出来,变个这么英俊的帅哥做什么,难道是用分身在这里与情人约会快说,你到底有几个分身,养了几个情人”
原来她和母老虎流连苍吾山已经十几天了,太上教和中原各大门派出动了好多人追杀她,杀退一批又一批,又以为李飞死了,受的打击不小,一肚子都是委屈。
李飞哭笑不得,摊了摊手:“你想要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齐娜伸出手想把他拉上虎背,但手伸出来却僵住了,并且脸上起了红晕。无论怎么看眼前的都是陌生人,她怎么好意思与一个陌生人太亲蜜
母老虎又怪笑起来,它不会怪主人,因为它知道主人绝地不是无缘无故跑到这儿来的。
齐娜无法收场,把扬起的到了母老虎的屁股上:“快现出你的原形,否则本大魔法师跟你没完”
母老虎将身一甩,把齐娜给甩了下来:“你要吃醋吃酒都可以,打我做什么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齐娜飘落在地,气鼓鼓道:“难道你不是女人吗”
“我当然不是女人,连人都不是。”
“好啊,你们合起来欺负我”齐娜为之气结,眼泪说掉就掉出来了,转向了李飞狠狠一跺脚,“你还不给我变回来”
“变不回来了,其实我已经死了,准确地说是我的肉身已经碎了,所以现在只能暂时寄居在分身的身上。”
齐娜开始紧张起来:“肉身碎了,那还能变得回来吗你在地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国忠死了吗怎么会这样”
“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你叫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好。”
“那你就从头说,所有事情都要说出来”
李飞正要说话,远处一道白影快如疾电而来,却是一匹高大神俊之极的白马,胁生鳞甲,在黄沙上飞奔却点尘不起,正是以前杨国忠骑的那一匹妖马。
“咦,它怎么也来了”
母老虎说:“刚才我在附近溜跶正好遇上它了,还算它有点良心,果然在附近等着没有跑远。”
白马说停就停,在李飞面前停了下来,有些迟疑地望着李飞打了几个响鼻,它已经认不出李飞,但从母老虎的神态又能猜到眼前的人是李飞。
李飞心中一动,拍了拍它的头:“你既然言而有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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