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之争是表象,老三出了事,着急的是脱列哥娜。她怕从此三王府与汗位无缘,才发了神经,本王着哪份急,汗位之争其实是实力较量。本王不怒不争,人们才会得出一个结论,本王至公至正,无私心宽。”
“奴才开始还没悟出这个理,觉得吃了亏,后来才明白,三福晋骂得欢,四爷不动怒,闹到最后,大家都觉得她在胡搅蛮缠”
“口舌之争,影响不到本王登上汗位,变数还在老三身上”
“都是奴才们办事不利,让主子操心了。”
“咱们走的是断头路,光想着风光不行,就怕一招不慎呀”
“王爷想得深,奴才自愧不如。”
“巴剌,你是我的老臣,本王不是故作危言,现在本王每晚都睡不安稳,恶梦连连,就怕棋输一着呀”
“臣再派稳妥人去杭爱山。”
“派什么,不是人多少的事,者台还不知这事生死攸关一失足,你、我等满门操斩不说,还不知有多少人要连带被绑赴刑场呢”
“奴才该死,请王爷责罚。”
“本王真是担心呀,人算不如天算,听天由命吧。好在老二是个粗心人,也遂皇太后让他在会场做主,如果是换成三哥,凭他那股横草不过的细心劲,咱们就输到底了”
“为什么呢”
“如果察合台提出调兵杭爱山,围住搜人,那当口我又不能反对,咱们这出戏还不演砸了”
“奴才太大意了,没看到这一层,看来二爷提出去杭爱山,实际替咱们争得了半个月的时间。”
“可争取了时间又能怎样,如此下去,本王真要栽到自己人手里了。”
“不会的,好消息就会传来,现在三爷没有消息就是明证。”
“只能借你的吉言了”
断断续续的哭声从远处传来,声音极为悲怆,是蒙哥的福晋哭自己的丈夫,巴剌叹息道:“少主子的事,忽秃灰福晋很伤心,这事奴才想想就后悔,不该让蒙哥去迎三爷,闹得现在不知死活”。
拖雷眸子中闪着幽幽的光,低声道:“当年汉高祖与项羽对阵广武山下,楚霸王派使者对刘邦道:项将军准备了大鼎,并架上火,说要烹了刘将军的父亲,将军还是退兵吧汉高祖笑着说:你去告诉项王,他与我约为兄弟,我的老父即是他的老父,如一定要烹他的父亲,请分我一杯羹。我做这件事,也前思后想过,不如此就难钓住老三,事是我做的,蒙哥是死是活,怨不得你们。当然他是我的长子,如果他死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但要做大事,就不能婆婆妈妈的”
“四爷,福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多豁勒忽出现在帐门边,悄声禀报,拖雷对巴剌道:“福晋一定为蒙哥的事找本王,你先回避吧。”
第七章
篝火边,忽明忽暗的火光,时急时缓的鼓声,戴着假面的萨满们,野兽般地蹦着跳着,仿佛是一群来自鬼域世界的精灵,他们进入忘我的境界,可以畅游九天,同鬼神交谈,并通过代天言事,受到草原人的尊崇,被人称为通天巫
拖雷对唆鲁禾帖妮叮嘱了几句,离开那些跳神的萨满,对诸王和诺颜们道:“走,进帐篷内唠唠,外面风大。”回头对王府断事官忙哥撒儿道:“若有人来,就说本王在请国师们为三爷请神降圣,恕不能接待,请他们谅解。”
交待完,拖雷带众人进入大帐,分宾主坐下。
拖雷的大帐,虽没有汗廷大金帐那样高大,帐内的装饰却远比汗帐奢华,帐内的四壁挂着金纳石失“挂毯”,帐内的家具,均是来自花剌子模和金朝皇宫富丽堂皇的御用珍品,连坐具的坐垫,也显得极其高贵。
镇国坐在一张雕龙椅上,望着拖雷道:“四弟,刚才在外边你说的话,我得批评你,三哥不出意外,万事由他做主;出了意外,你就得挺身而出。国家不能没有大汗,光听三嫂一个娘们说好说歹,这汗国大事还怎么办监国要以国事民心为己任,在此关键时刻,你想打退堂鼓,想逃避,兄弟姐妹不会让,天下人更不许你”
拖雷摇摇头,打了个唉声道:“大会上的情形,大家都是看到的,三嫂将我骂得狗血喷头,一片热心化作坚冰,我的儿子赔在里面,还弄了一身臊。三姐夫你说,这个监国还怎么做左右逢源我做不到,出了三哥这档子事,我不当替罪羊谁当”
“四弟,你的难,今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有理没理,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想退步也退不了的。”
“今后,我可不想再在火上烤了。”
“四哥,你越软弱,那老三婆娘就闹得没边。”阿塔伦说,“你真强硬起来,决不会出现众人看你热闹的局面。”
“五妹你这话,四哥不赞成,三哥是父汗选定的大汗,三嫂就是大哈敦,我只是一个亲王,我现在先退一步,省得今后抽不出身来三哥虽说被歹人袭击,一旦归来,你我都是臣下,让三哥说我们趁他不在欺凌妇孺孩子,就是大罪本王自从父汗让三哥继位时就想开了,能平安过一辈子足矣,省得别人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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