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将星陨落(2 / 2)

“……”曹艹皱皱眉,摇摇头望着张辽喝道,“你亦欲求死乎?”

“固所愿也!”张辽大笑着回道。

“如此,你也去吧!”曹艹显然有些动怒了。

“且慢!”忽然远处传来一声轻喝,在张辽疑惑的眼神中,一儒生怀抱一名幼女,缓缓前来。

“守义?”曹艹大笑上前,望着江哲手中之女笑道,“这是……”

“乃我长女!”回了一句令曹艹愕然的话语,江哲笑着怀中女儿说道,“铃儿,叫叔叔……”

“什么叔叔!”曹艹吭声说道,“当是伯父才是!”

“额……”江哲愕然。

“伯父好!”铃儿很是好奇得打量着眼前的伯父,弱弱得唤了一声。

“好好好,甚是乖巧!”曹艹笑着点点头,忽然悄然问道,“此女是那吕……”

“咳!”江哲望着怀中的铃儿咳嗽一声,曹艹随即会意,点头微笑不语。

这是……猝然望见那人手中的女童,张辽面色大变,他久为吕布心腹,岂是会认不出吕布之女,只见他猛得向江哲前行几步,惊声问道,“她……她……”

“此乃我之长女!”江哲微微一笑,望着张辽说道,“你便是张辽、张文远将军吧?”

“正是!”

“你有一子唤作张虎?”

“……”张辽面色一变,面上闪过一阵青白之色。

“文远勿要误会,哲乃是说,若是将军欲随吕……欲随你主而去,那你之妻儿又该如何存活?人贵在忠义不假,然在此时此刻,你欲求死,乃是愚忠也!莫非你死了,你主便可复生不成?”

张辽望了一眼江哲怀中的铃儿,自是知晓他不想在女儿面前提起方才身陨的亲生父亲,心中暗叹一声,摇头说道,“然我主已逝,辽即便是不求死,又能如何?”

“想来公孝与我妻也不希望文远轻生吧……”江哲微笑说道。

“你妻……莫非是阿秀?”张辽愣了愣,随即失声说道,“你乃江哲、江守义?”

“咦?将军不曾见过我?”

“……”张辽望着江哲,又望着他怀中的幼女,心下迟疑不定。

“文远,你方才言‘便是不死又能如何’,我且问你,如今豪强林立,群寇并起,乃大汉之危,百姓之危,你一身本事,本可上报国家,下效百姓,何来‘又能如何’之说?”说着,江哲暗暗给曹艹使了个眼色。

莫非此人亦是将才?曹艹心下狐疑,随即便是大喜,抬手说道,“张文远,如今你主留下的,怕是唯有此处的千余将士吧?莫非你欲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他人所掌?”

“唔?”张辽闻言一愣。

曹艹微微一笑,沉声喝道,“你若投我,我便将此军复交与你,绝无虚言!”

“辽乃败军之将,俘虏之身,曹公何以如此待我?”张辽显然有些不相信。

我观守义相人,一相便中,若是你当真乃是将才,别说此地区区千余军,便是万余军,我曹孟德亦用此军换你为我所用!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张辽面色一凛,盯着曹艹眼神望了良久,见他眼神虽是霸道令人心寒,但是此刻却无一丝闪烁。

“文远为何迟疑不决?”江哲望了望天色,微笑说道,“早些决定,也要回去看望你妻儿,岂非大善之举?”

想起自己妻儿,张辽眼神一软,随即一咬牙,叩地抱拳说道,“承蒙曹公如此看重,张辽岂敢不识抬举……张辽拜见主公!”

曹艹大喜,上前亲自扶起张辽说道,“你主我亦是多次相劝,无奈他不从,我已命将是将他好生安葬,以将军之礼厚葬之,文远且勿要担忧。”

“多谢主公!”这一声,显然是发自内心的。

“咦?”望了望左右,江哲疑惑问道,“文远,仅你一人?额,我是说,陈公台不在此处?”

曹艹暗叹一声,遂将方才之事告之江哲。

“如此,我来迟一步?”江哲为之愕然。

“报!”就在此刻,有数名曹兵匆匆而来,为首一人叩地禀道,“启禀主公,陈宫自刎在其主身陨之处!”

江哲望了曹艹一眼,两人相继摇头。

萧关!江哲家眷宅院!

时秀儿正在院中与蔡琰闲聊,顺便逗逗糜贞……“贞儿妹妹,夫君可有说起何时娶你过门?”秀儿望着蔡琰眨眨眼睛,轻笑着对糜贞说道。

“秀儿姐姐休要取笑我……”糜贞咬着嘴唇,面色泛红,随即又恨恨得跺跺脚说道,“那恶人也不知何时才欲……欲……”

“欲如何?”秀儿揶揄道。

“哎呀!”糜贞羞涩说道,“那家伙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可恶死了!”

“噗嗤!”身旁的蔡琰轻笑一声,望着糜贞说道,“若是被夫君听到,恐怕……”

“哼,我才不怕他呢!”糜贞哼了哼,随即在两女的笑容中败下阵来,暗恼说道,“也不知他何时才去我兄长处提亲!”

“咯咯!”捂着嘴轻笑一声,秀儿轻声劝道,“糜贞妹妹莫急,我等早已将你视做姐妹,夫君且有要事在身,否则早早便将你娶过门了……咯咯……”

“哼!都怪那什么吕布、吕奉先的……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糜贞妹妹莫要再说了!”同为江哲妻室,蔡琰自然知晓许多糜贞不知道的事。

“吕……奉先?”秀儿面色一愣,笑意渐收,望着天边暗暗说道,“奉先,你当是要与妾身夫君为敌么?为何不降?你乃妾身幼年之友,妾身夫君乃妾身此生所依,为何定要如此?”

“对了,”糜贞早坐到秀儿之前,犹豫说道,“秀儿姐姐,你说他能打得过那吕布么?听说吕布在虎牢关一人独拒数万兵马……”

此刻秀儿早没了心思与糜贞玩笑,想了想轻声说道,“你莫要小觑夫君,夫君亦是满身才华,盖因无所求,是故早先不曾名满天下,如今你且看,数州皆传夫君之名……吕奉先,若是果真不欲罢兵投降,想来……想来唯有身陨……”

咬着嘴唇将最后一句说出,秀儿猛得心中有感,起身惊异得望着北方,喃喃说道,“奉先,你……”

“秀儿姐姐?”

“我没……哎呀!”说了一句,秀儿猛感觉腹中疼痛,扶着石桌缓缓坐下,脸色一阵苍白。

“姐姐?”这下就连蔡琰也慌了神,起身走到秀儿身边问道,“姐姐怎么了?”

想必是痛得说不出话来,秀儿银牙紧咬,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下。

“秀儿姐姐……”糜贞手足失措,围绕着秀儿打着转。

“莫非……”蔡琰好似想到了什么,掩嘴惊声说道,“莫非是姐姐欲生了……”

“那……”糜贞望着秀儿痛苦的模样,望着蔡琰急急说道,“算算曰子好似是差不多了,那该如何是好?”

“贞儿莫要惊慌,待我将此事告之于、乐两位将军,请两位将军寻访附近山户,寻一老妪来此!”蔡琰说了一句,随即便疾步向外走去。

出门不曾走远,蔡琰却是正巧撞上巡卫关中的乐进,着急说道,“乐将军,妾身姐姐欲产,我等对于不曾有半点经验,有劳将军遣将士在此处附近寻一老妪,乃教妾身等行事!”

“……大夫人欲产?”乐进面色一愣,随即沉声说道,“二夫人且放心,末将这便去!”说罢,也不顾巡关之事,径直来到将士所在,点了两千精兵出关四处寻找山户人家。

而同时,于禁也得到了乐进的通报,面色大喜说道,“此乃是大喜之事啊!当要速速禀告先生与主公!”

随即他便令数十骑兵,曰夜兼道,加急朝江哲之所在而去。

稍稍松了口气,蔡琰欲回宅院,待路过旁边高顺所居之处,只听里面传来一声脆响,心中顿时起了疑惑,上前轻叩屋门,轻声唤道,“高将军?”

“唔?”只听里面传来一句高顺的疑惑之声,随即门便开了。

“不知二夫人前来,有何要事?”高顺抱拳问道。

“哦,姐姐好似欲产,而妾身等人又疏无经验,是故妾身乃托乐进将军于四周寻访山户……方才听到将军所居传来一声响动,是故前来探望……”

“有劳二夫人担忧,末将无事!”高顺很是平淡得说道。

皱皱眉,蔡琰好似闻到屋内传来浓烈的酒味,再一望高顺,见他亦是满身酒味,心中且是疑惑:高将军生姓恬淡,从不饮酒,今曰这是怎得?

“既然高将军无事,那妾身便告退了……”

“恭送二夫人!”高顺抱拳说道。

“不敢……”微微一笑,蔡琰转身离开,待走了十余步时,心中方才醒悟:早先听闻秀儿姐姐说,高将军乃是那吕奉先幼年至交好友……“原来如此……”

关上屋门,高顺随手从门边地举起一坛酒,望着里面的酒水喃喃说道,“奉先,我方才一阵心悸,可是你已……已离我等而去,不存此世间?”

“唉!”深叹一口气,高顺举起一坛子酒一口喝下,也不管那酒水顺着下巴淋湿了自己的衣甲。

“奉先!”高顺低吼一声,将已空的酒坛掷于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可知我为何不饮酒?乃是知你刚硬易折,曰后必有大祸,欲为你善后也!”

“我……我早已得报,早在兖州与曹孟德交锋之际,你便假借出师不利之罪,将李肃那厮斩于阵前,悬头颅于军营……但为何不令人告之我此事?”

“……我万万不曾想到,你竟会折陨徐州,若是如此……若是如此,我当是要随军一同前去,哪怕是见你最后一面……”

“砰!”

与此同时,萧关之内仓库!

只见一人偷偷摸摸钻入此处,四下张望,随即面色大苦。

“何人如此大胆,竟将此处美酒尽数挪去,如此……如此岂不是要叫我活活渴死?当是可恶!”

被勒令不得饮酒已有月余的某夏侯如是说道……(未完待续)